山风呼啸,似在哀鸣,似在吟唱。一时寂静的浮屠山突然枝叶被风刮的七零八落的到处飞散,白玉石砌成的法阵封印道场的周围更是有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天边的明月似乎感应到某种不详的气息,变得通红。而在那井眼上空飘浮的小小少年周身罡风大作,四周草木快速的尽数枯萎。一切一切都在显示有强大的魔物现世,这些异象却因为法阵强大的隔绝能力而没有任何声息发出去。
天界的七十二星君皆掐指演算,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这天地间的日升月落,阴阳划分,都是归天界掌管。突然天生异象,明月变血月,他们肯定是要兢兢业业的算上一算的。
人间百姓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黎明,纷纷关门闭户、张贴驱邪符咒,洒黑狗血等辟邪之物。虽然他们不知道事情原因,却毫不影响他们趋吉避凶的本能。
和他们一通没头没脑的乱忙不同,远在极西之地以一敌百打斗正酣的天界上仙天华帝君却是真实的感受到了不妥,首先是自己的仙府里的某处禁制好像被人为的抹去痕迹,已是和自己断了联系。因为不是很紧要的结界,自己的感应不是特别强烈。
可没过几天又有一处自己设的法阵被破,自己还遭到法阵反噬,亏得自己实力雄厚,不然早趴下了。而这处感应,他很清楚的记得是他前不久才加固过的上古封印法阵。本来经过他的加固,再撑个上万年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的,那山中已没有可以供山兽们修炼进阶的魔泉水。断不会是山兽所为,而浮屠山本身就因为这个封印带有消弱存在感的功能使得人们只要不刻意去浮屠山,基本经过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它。这也就排除了是有人误闯的可能性。如果是刻意的话,除了自己这等修为高升到天地间少有的数一数二之人外,有修为的人根本进不去浮屠山,原因还是浮屠山那个上古封印的法阵附带的技能。
究竟是何人破坏了浮屠山封印?可知道又能怎样,鞭长莫及,面前尚有一块硬肉够他肯的。看着死了一地,却有更多活着的巨大猛兽,他却是只能暂时将此事抛到一边,专心之至对付起身周那些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的各种巨兽。
视线再回转到天界。团子背着小包袱悄悄的走到白天和红莲魔君碰面的地方,红莲魔君早已感知她的到来,现身等候多时。两人顺利会面各种欢喜自是不必多阐述,红莲魔君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样东西来,却原来是块黑布。红莲抖开布,恭敬的对团子说明:“这是可以隐藏气息的神器。公主披上后能不声不响的离开天界。”
没有天华帝君那个养了她一阵子又丢开她自己跑出去玩的坏人在,天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找脱皮玩。想到脱皮就想到和脱皮在一起玩乐的欢快时光,恨不得能立刻就回到自己的家。她点点头,表示许可。
红莲魔君立刻小心的用那块可以隔绝气息和别人神识探查的黑布将他的公主从头裹到脚包的严实。还好虽然这能隔绝外界窥探的神奇黑布透气,不然,团子将成为这天地间第一个被憋死的。
打包好团子,红莲魔君把团子抱进怀里,朝着西南边的群山飞去。可怜的司命白养团子这么久了,团子临走时压根没想起他来。他们前脚刚飞走,东南边窜出一个伟岸的身影,仔细一看,不是离渊又是谁。离渊进了天华宫,看了看团子和天华一起共眠的床榻,意味不明的一笑。那笑在暗夜里显得格外诱、人。随即,他又悄悄离开天华宫,去到他今日的目的地——司命府。
司命府团子的房间,看着被团子翻得一团乱,好似遭了贼的房间。离渊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这就是自己未来将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吗。人间有个说法,叫三岁看老,像魔界公主偏偏这样不拘小节,以后长大应该也不会细心到哪里去吧。好在都有专人伺候,不然自己真该考虑换个伴侣。没见他怎么动作,那些本该杂乱丢了一地的东西都似有生命般各就各位。
释放出自己妖族特有的妖气慢慢往外走,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又往东南方向的山脉飞去。一路自己的妖气像不要钱的散发着,等进入到一片山脉后又突然中断了妖气的四溢。身形一闪,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被他带起的风卷着落叶旋转着在空中摇曳。
红莲抱着怀里的团子翻过一座座高山低谷,终于在一片有着密林的山谷平原处停了下来,不再翻山越岭。确是抱着团子径自钻入密林。走了已阵后,在一块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小土坡边顿住脚步。红莲魔君放下团子,轻轻的告诉团子,等他已小会儿,便双手扒拉起那个小土坡,不消片刻,就被扒出个半米深可以供人通过的洞。
他又伸手进到小土洞里抠着什么,就停轻微的‘啪’的一声轻响,里面立刻现出一条深深的洞来。红莲虽然刚刚扒过泥巴,双手却不见一星半点的泥灰,他伸手抱过团子来到洞口处,用法术把团子隔空牵引进洞内,随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在下落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把刚刚自己挖出来的那些泥巴恢复成原先的小土坡模样。
团子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掉落,失重的感觉让她有些惊慌,然后就被一个宽大的怀抱包裹住,正是红莲。红莲抱着团子往下坠落,不过几息就踩在坚实的地面上。
红莲又放下团子,在一片看起来依旧很稀松平常的洞壁上东按按西摸摸,然后伸手又开始抠洞壁。不多大一会儿,就被他掏出一个大圆孔出来,洞壁对面依旧一片漆黑,却可以看出是已经打通的洞。红莲又抱起团子放进圆孔对面,然后自己跳到对面,回身依旧是把先前被他抠下来的壁土重新粘回去。
又伸手在土壁上摸了几下,就见原先供他们下落的那个深洞凭空消失,就像从来都没有被人挖出过洞的样子。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终于在一片悬崖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