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无边无际的火,仿佛永生都不会消灭般肆意嚣张的熊熊燃烧着。而在无边火海的正中却奇异的生长着一株艳丽异常的像鸟儿形状的巨大无名花束,花径高于叶片,外绿内红的叶片长圆似披针,花序呈水平伸长,花外瓣是橘黄色,内瓣缺是亮蓝色,柱头纯白色,形似仙鹤昂首。
而在白色柱头上却站立着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颀长身影,长长的黑色斗篷几乎将那人整个完全包裹住,唯一还露在外面是半张被黑色面具遮挡住的面容。只听那人从面具里透出声音来“凤凰山已废,接下来是落霞谷和长歌山,这次让苍龙和身莽去。”听音似乎是个男人,却难辨老幼,那人明明就在眼前,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仿佛确实是那人发出的一般,时远时近,飘忽不定,却也不会听岔。
“是,尊者。”一道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突兀的出现,仔细一看,却原来是有一个人正站在半往里卷着的叶片里。那人同样一身黑,却不是斗篷,而是一团黑雾围绕在那人周身,让人不能看清里面都有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浮屠山封印可解?”斗篷人突然出声道。声音依旧飘忽,时远时近。
“浮屠山封印本来就已松动,仙界小儿天华就算仙法再高深,也只能加固补救,断然是修复不了的,据说妖族的小公子跑进阵眼玩了,还留下了些东西,想来有了妖族小公子的帮助,浮屠山封印破解指日可待!”站在花叶里的男子略带戏谑的说着。他们正为怎么破解封印而发愁呢,没想到妖族的小公子居然自己跳进去,还凑巧的就解开了一半封印。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瞌睡遇到枕头了吧。
“哦~有点意思。”斗篷人意味不明的吐出这么一句。“想来有了他的加入,离渊那小子应该会更尽心尽力的”站在花叶里的男子好像懂了斗篷人的意思,接口。
“嗯,必要时助他一助。”斗篷人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站在白色花柱上的斗篷人身形慢慢虚化,直至消无。见斗篷人消失,那周身萦绕黑雾的男子这才直起一直半躬着的身体,手一扬,尽然像沙化一样散开消失,不过半息,火海恢复死般的宁静,那朵傲然挺立的巨大花束依然在火中静静绽放。
天界,司命伺候团子吃完她的晚饭,又伺候好团子饭后消食,等团子终于完成每日必做的几道工序躺进被窝里睡去时。司命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摸了摸团子柔软的头顶,捯饬了自己一番就潇洒的出了司命府。
半柱香后,本来呼呼大睡的团子一咕噜翻身坐起,双眼亮晶晶的跳下床,胡乱的给自己套上外衣,穿上小鞋就要出去,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东西,停顿了一下,原来那是当日被司命讹回来的药君炼制的能涨修为的药。团子不懂这些,不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就顺手牵走了。
而这时的妖界情况差不多,妖族太子离渊把幼弟离辰哄睡下后,轻轻的带上门,移至庭院,招来一片火红色的云团,踏上去直冲三十三重天。
而在他身后紧闭的房门里,离辰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只见他双眼泛着奇异的红光,神情僵硬的慢慢坐起身,穿鞋,打开门,往外走,像是个梦游者一般的缓缓的往前走,就好像前面有什么正吸引着他,召唤着他.而周围的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任他走出妖界,拐弯,再拐弯,等到他停下脚步似是在思考司命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浮屠山山脚下。
过了片刻,他好像接收到什么指令信息一样,迈开步子往山上一步步的走去,山中的野兽们纷纷如临大敌一般的四散逃窜,一时本来寂静无声的浮屠山,顿时兽吼鸟鸣,乱作一团。他却像是全然不知一样的无视着,继续向着他的目的地走去,好像每一步都是踏着命运的节点一般,脚下的枯枝被他踩的发出一声声咔擦声响,如同生命之脉被截断般充满了恐惧不详感。造成这些感觉的罪魁祸首却毫无反应,迈着坚实的步伐,义无反顾向前走着。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林中开始恢复寂静无声一般。又好像只是短短的一瞬,那些嘶鸣就完全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他的目的地——像泉眼水井一样的上古封印阵眼。他站在井边,慢慢的挽起左边的袖子,露出一截属于稚嫩少年洁白如玉般的手腕,右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对着莹白的手腕就划了下去.鲜红的血慢慢的从刀口处渗出形成一条血线往下滴落进井里。
一滴,两滴,三滴.....而本来清澈透明的泉水逐渐开始泛红,血也开始加速往下滴,而离辰却像毫无痛觉一般的站立不动,本来莹白的手腕显出不正常的青白。他脸上更是一丝血色都无,嘴唇苍白干裂,这些一再证明他已是失血过多。渐渐的,他的手腕好像已经流干了血一样,再没有一丁点血流出来。
突然,他毫无征兆的往井里一头栽了下去。物体掉落水面的声音传来,却没有水花溅起的景象,他直直往深处沉去。不知过了多久,本来已经呈深红色的水,慢慢的变淡,直至回复清澈见底。只听一声沉闷的‘咚’声至井底深处发出,片刻就见一人以及快的速度从下面升上来,说飞也半点不为过,片刻就破水而出。
那人正是先前掉进井里的离辰,却又不全是他,他周身好像带着极强的护体真气,吹的衣袍猎猎作响,丝毫看不出是刚从水里出来,只见他长发已经散开,张扬的随风飞舞,猩红的双眸闪着诡异的电芒,猩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唇配着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益发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