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回了后院,进了房。
苏健将门插好,无奈道:“董大哥,咱俩惹不起那女魔头,咱还是睡觉吧,比武招亲大会一结束,咱俩就走。”
董海川道:“少阳,你怎么那么怕她?”
苏健咧嘴道:“那是个杀人狂啊,杀人不眨眼啊!”
董海川道:“可是我觉得你俩关系还不错。”
苏健摆手道:“董大哥,别提她了,我怕晚上做噩梦,我要睡觉。”言罢,脱了外套便钻进了被窝。
董海川无奈道:“行啊,这几天咱俩也没少溜达,今天就早点睡。”言罢,也上床睡去了。
...
丑时。
前院一间大房内。
马援盘膝坐在床边,身前垂手站着两名黑衣人,一个矮瘦,一个精壮。
马援看了看窗外的月光,蚊声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动手了,但千万记住,绝对不能闹出人命来,懂吗?”
二人齐齐点头,黑纱罩面,转身离去。
...
前院另一间大房内。
刑天盘膝坐在床上正在练功。
“什么人?”门外传来侍卫的喊声,接下来便是一阵兵器相碰之声。
刑天心中一惊,刚要起身,便见木窗破碎,跃进一人。
这人身形瘦小,手持钢刀,见了刑天便剁。
刑天手中没有武器,左躲右闪,大喊道:“来人,来人!”
门外冲进一名侍卫,将刑天救下。
这刺客见势不妙,撇下钢刀,飞身逃走。
门外那刺客也撇下钢刀,飞腿便逃。
“有刺客!抓刺客!”
“抓刺客!抓刺客!”
...
苏健在房中睡得正香,猛然惊醒,起身言道:“董大哥,董大哥,有刺客!”
董海川坐起身,向外边看了看,言道:“关咱们俩什么事?反正咱俩是来打酱油的,继续睡。”言罢,躺身便睡。
苏健想了想,呆道:“也是啊,关咱们俩什么事?”言罢,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呼呼睡去。
...
刑天背着双手在房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向那桌的两把钢刀看上几眼。
侍卫一旁道:“刑大哥,这两把钢刀之上均有楚字,这分明就是屈原干的啊!”
刑天看了看那侍卫,又看了看那钢刀,还是来回踱步,没有作声。
侍卫又道:“刑大哥,楚国欺人太甚,当咱们是软柿子啊!”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说话:“刑大人,你没事吧?”
刑天识得,这正是屈原的声音,便开口道:“屈大人请进。”
屈原带着两名侍卫进得屋内,关切道:“刑大人无恙否?”
刑天道:“无事。只是那两名刺客扔下两把钢刀,屈大人看看,是否认得。”
屈原上前抓起那两把钢刀扫了一眼,直言道:“果然如此。这不是马伏波干的,就是那黄赵二人干的。”
刑天道:“何以见得。”
屈原道:“这很简单,若真的是我,又怎会故意撇下留有记号的钢刀?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的离间之计。”
刑天默不作声。
屈原道:“邢大人莫非信不过我?”
刑天看了看他,示意道:“你们都出去。”
左右侍卫不敢抗命,转身去了。
屈原道:“你们也出去。”
两名侍卫也同去了,房中只留下二人。
屈原小声道:“那五门铜火炮楚王都已送了,邢大哥竟然还有疑虑?”
刑天道:“好,那你说怎么办?”
屈原道:“既然来了便不可无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明晚就动手,将马伏波,黄汉升和赵子龙一网打尽,断了两国的羽翼。”
刑天想了想,点头道:“好,就依你。”
就这样,前院闹腾了一阵,便恢复了平静。
...
丑时二刻。
明月山庄,后院密室。
公孙秀一身淡紫秀装坐在正中的大椅上。聂隐娘则是一身火红劲装,斜坐在大椅的扶手上,一副慵懒的表情。
下方,白玉堂和聂政皆是一身夜行衣,垂手而立。
公孙秀柔声道:“情况如何?”
白玉堂道:“盟主料事如神,把这四国放在一处,果然消停不得。马伏波派了专诸与要离去刺杀刑天,然后嫁祸于屈原。”
聂政道:“但刑天和屈原没有上当,而且他二人还定计要在明晚动手。”
聂隐娘笑道:“还以为这群人有多聪明,如今看来,皆是二姐的手下败将。”
公孙秀笑了笑,言道:“专诸与要离可曾抓到?”
白玉堂笑道:“手到擒来,如今正在地牢里晕着呢。”
公孙秀道:“嗯,很好。想我风金盟,战国四大刺客已有其二,现如今另两位又主动送上门来,真是有趣。”
聂政道:“盟主妙计,属下佩服。”
公孙秀又道:“那马伏波不见二人回去,定是急了,你二人再去添一把火。”
“是,盟主。”二人同声施礼,转身去了。
眼见二人离去,聂隐娘便搂着公孙秀的肩膀娇道:“姐姐,你真坏。”
公孙秀笑道:“妹妹怎能怪我,谁让他们闲着没事就想打仗,偶尔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
聂隐娘道:“二姐,你可相中了谁?”
公孙秀拽过聂隐娘的嫩手,轻拍了一下,言道:“疯丫头,明知故问。”
聂隐娘不屑道:“那白痴有什么好,依我看,还不如黄汉升帅呢。”
公孙秀道:“那你呢,你相中谁了?是马伏波还是赵子龙?”
“算了吧,我可没兴趣。”
“哦,我明白了,是刑天或者是屈原,对吧?”
“二姐,你是在笑话我吗,他们一个比一个蠢,我怎么会喜欢他们?”
“哦,我懂了,那肯定就是董海川或是苏少阳,或者...就是苏少阳。”
“二姐你竟胡说,他就是个废物,连个敌人都不敢杀。”
“哎!你这疯丫头,整天打打杀杀的,就不能消停些?”
“消停?那多无趣啊。”
“可你总是这个样子,哪个男人还敢娶你?”
“谁要他们娶,我有大姐和二姐喜欢不就行了。”
“好了,你这小调皮,快去休息吧。”
“我不,我要陪着二姐。”
“你这野丫头,一年之中能有一个月在家就不错了,还好意思说陪我?”
“正因如此,我在家的时候才要陪着二姐啊。”
“坏丫头!”
...
前院一间房顶上,两名黑衣人。一个是白玉堂,一个是聂政。
白玉堂看了看聂政,笑道:“老规矩。”
聂政也笑了笑,言道:“好。”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嘻嘻...能赢你一次真不容易。”
“等等,谁输了谁去。”
“臭小子,你赖皮。”
一个黑影飞了下去,正是那锦毛鼠白玉堂。就见他三窜两蹦来到马援房前,见了门前的守卫也不理会,拽出腰中的铁剑,破窗而入。
守卫惊得大呼:“有刺客,有刺客!”
马援不见专诸与要离回来,正焦得直踱步,突见一蒙面黑衣人闯入,心叫不好。右掌一番,一把尺长的小短枪握在手中,直刺那黑衣人。
白玉堂心中暗笑,运转风元,左窜右跳,只是一个呼吸,便刺出六剑。
马援用那小短枪挡了三剑,却也受了三剑。前肩,右肋与左腿各被戳了一个小血洞。
门口侍卫冲了进来,白玉堂旋身一纵,飞出窗外,三晃两晃,便没了踪影。
“抓刺客!抓刺客!”
前院又是一阵闹腾。
...
后院小房内。
苏健睡得正香,又被惊醒,无奈道:“董大哥,又有刺客。”
董海川睁了一只眼睛,言道:“刺去吧,不刺咱俩就行。”言罢,闭眼又睡。
苏健呆道:“这帮家伙还真是无聊。”言罢,倒头又睡。
...
前院,大房内。
两名侍卫正在给马援包扎伤口,黄忠和赵云坐陪在一旁。
马援咬牙道:“专诸与要离还没回来,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黄忠道:“不能吧,依他二人的身法,应该没问题啊。”
赵云道:“除非那刑天真是个神人,头掉了之后还能打。”
黄忠道:“得了吧三弟,那都是神话传说,胡扯的。”
赵云道:“事已至此,二哥你说怎么办吧?”
黄忠摸了摸没胡子的下巴,言道:“还是马大哥说吧。”
马援想了想,言道:“淮王什么意见?”
黄忠道:“我大哥的意思是能和便和,不和便战。”
马援看了看二人,恨恨的道:“我不忍心杀他们,他们倒忍心杀我。既是如此,明晚便战。”
黄忠点头道:“好,那便以花炮为号,我们兄弟去抓刑天。”
马援咬牙道:“那我便去抓屈原,剪了楚国的鸟翅。”
...
卯时三刻。
兄弟二人起来了,洗漱完毕,各自转了几圈八卦掌,接着又互拆了几十招。有侍者送来饭菜,二人又饱餐了一顿。之后便无聊的呆在房中。
忽然,山庄外鼓乐齐鸣,似乎是比武招亲大会开始了。
苏健猛地坐起身道:“董大哥,不会是开始了吧?”
董海川点头道:“估计是开始了。”
“那还等什么,快去吧。”苏健说着便往外走。
董海川一把拉住他,提醒道:“不行啊,我去不成啊。”
“不就是一个屈原吗,没关系,我帮你搞定。”
“说得容易,怎么搞定?”
“放心吧,跟我来,包你满意。”苏健头前带路,一路打听,便来到了伙房。
这明月山庄的伙房可真不小,并排八个大灶台,一帮子人忙前忙后。
一名侍女上前道:“二位何事?”
苏健拱手道:“这位姑娘,我想要点锅底灰。”
“锅底灰?你要它何用?”
“姑娘不知,锅底灰乃是我们男人的美容佳品。”
“什么?美容佳品,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真的不骗你,给点吧。”
侍女无奈,指着墙边一口铁锅道:“自己拿吧。”
“多谢姑娘。”苏健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块布手帕,在那黑锅底蹭了蹭,又来到董海川近前,嘻嘻笑道:“董大哥...”
董海川气道:“就这...”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陪你。”言罢,便涂了董海川满脸上,之后也给自己涂了个黑脸。
侍女看得无奈,扭头小声道:“一对蛇精病。”
苏健耳朵尖,回头笑道:“谢谢嗷。”
“啊...不送。”
...
山庄门口。
那大舞台旁又多了三个小木台,一个在北,薄纱遮掩,里面是明月山庄的人。西边那小台上是火蚕国和楚国的人,而东边的小台上便是南天国和淮国的人。
大舞台正南,便是大批的江湖人士。黑压压一大片,也数不清是多少。
董海川和苏健就藏在其中,二人的脸尤其显黑,但却没人理会,因为所有人都在观舞。
有美女不看,却看丑汉,那才是真正的蛇精病。
...
巳时三刻。
众人观得正爽,乐舞忽停。
众舞女退下,一名白衣美少年纵上台来。正是明月山庄的大管家,风金盟的左护法。
就见白玉堂抱拳道:“在下白玉堂,明月山庄的大管家。今日是我家二庄主比武招亲的大日子,诸位兄弟不辞辛苦远路而来,白某先谢了。既然诸位兄弟来了,白某也不能在隐瞒了,我家二庄主雅姓公孙,芳名一个秀字,前世也称公孙大娘。”
听闻公孙大娘的芳名,台下可开了锅,有些人没听说过,一个劲的问,那些知道的各个眉飞色舞,翘首以盼。
白玉堂又道:“诸位兄弟静一静。为了答谢诸位兄弟的盛情,我家二庄主今日特意为各位兄弟献上一舞,名为剑器浑脱!”
话音刚落,就见那薄沙遮掩的小木台内走出一名女子。她红纱遮面,额点落梅。珠钗斜插云鬓,剑舞霓裳紧裙,玉手青锋一对,足下百花软履。轻轻盈盈,飘飘逸逸便上了大舞台。
台下依旧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就见她双足微错,侧身回首,左手倒提双剑,右手二指将红纱揭下横在胸前,只是浅浅一笑,原本熙熙攘攘的台下众狼便全没了动静,仿佛是忘记了呼吸。
公孙秀又是一笑,露出一列皓齿,又将那红纱随手一抛,鼓乐之声随之而起,剑器浑脱之舞又现于世。
苏健抱着董海川粗壮的胳膊晃道:“董大哥,剑器浑脱啊!剑气浑脱啊!”
董海川忙安慰道:“少阳,别激动,别激动,淡定,淡定。”
“淡定不了!淡定不了啊!”
诗云:“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公孙大娘这剑器浑脱之舞实在是太难得了。
东边的小看台上,黄忠摸着没胡子的下巴道:“这公孙秀真是个奇女子。马大哥,要不咱别打了,干脆把这女子娶回家算了。”
马援也摸了摸没胡子的下巴道:“打,该打还得打,该娶也得娶,但谁能娶得回去,便各凭本事了。”
黄忠道:“好,各凭本事!”
赵云道:“二哥,你不找我二嫂了?”
黄忠道:“找啊,我这不是要给你找个新二嫂吗!”
赵云道:“那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你弟媳妇呢?”
黄忠嘿嘿笑道:“各凭本事,怎么样?”
赵云也嘿嘿笑道:“好,各凭本事。”
...
西边的小看台上,屈原不住嘴的赞叹:“好,好,后世所言果然不虚啊!”
刑天一旁笑道:“屈大人可是中意了?”
屈原摆手无奈道:“我可没这个福气,反观邢大人却和这公孙秀有几分夫妻相。”
刑天寻思片刻,直言道:“对面那三个小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屈原正色道:“那三个后辈可都不弱,邢大人万万小心。”
刑天冷哼道:“后世的娃娃,今夜定要他们哭爹喊娘。”
...
台下,苏健叹道:“可惜啊可惜,可惜这公孙秀钟情于张旭,要不然董大哥定可抱得美人归。”
“我还想多自在几年呢,不着急。”
“对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张旭哪里去了?”
“是啊,他不会是在家借酒浇愁吧?”
“要不...一会咱去看看?”
“一会再说,先看热闹。”
...
鼓乐声止,美人收剑,剑器浑脱之舞终了。
公孙秀微微一笑,也不言语,飘然而去。
台下众狼楞了半晌,直到白玉堂上台,才想起来喊好。
白玉堂道:“诸位兄弟,这舞也观了,好也喊了。接下来,这比武招亲大会可就算正式开始了。”
“好,你说怎么比吧?”
“这么多人,怎么个比法?”
“说吧,怎么比?”台下众狼一阵叫喊。
白玉堂道:“这也简单,但凡哪位兄弟可以连胜三场,便可晋级。晋级者可去庄内留下大名,等待下一轮。依此类推,直到最后站在台上的便是比武招亲大会的胜者。”
“还不错,还算公平。”
“恩,连胜三场晋级,也算是公平。”台下又是一阵议论。
此时,一名女子手持竹剑上了比武台。白玉堂道:“这是我家二庄主的徒儿,算是抛砖引玉,哪位兄弟愿意上台一战啊?”
“哎呦,连徒弟都这么漂亮啊!”
“是啊,不知道武功如何?”
“这个娶回家也行啊!”台下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白玉堂道:“怎么?诸位兄弟怕了?”
“我来!”一名壮汉手提一把钢刀,跳上比武台。
白玉堂又道:“且慢,今日这位兄弟莫要用钢刀,万一伤了人可不好,莫要毁了和气。”
壮汉道:“我就会用刀,不会用剑。”
白玉堂笑道:“兄弟莫急。来人,将兵器搬上来。”话音刚落,一众侍者搬上一堆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皆是竹制。
壮汉放下钢刀,拿了一把竹刀,抱拳道:“请。”
女子抱拳道:“比武招亲,点到为止,请。”
这二人挥刀舞剑,便斗在一处。
苏健道:“董大哥,这女子不就是揪李白耳朵那位吗?”
董海川道:“是吗,你没看错?”
“绝对不会错。”
“嗯,这女子武功不弱啊。”
“董大哥,你看谁能赢?”
“不出十个回合,那女子便可拿下这壮汉。”
果然不出董海川所料,二人斗到第七个回合,那壮汉的左肋便被这女子点中。
台下一阵起哄,壮汉羞得脸红,撇下竹刀,捡起钢刀便下了比武台。
这壮汉刚刚下了台,便又一个跳了上去。七个回合过后,又被点了下来。
如此反复,这女子接连斗胜了五人,才认输下了比武台。
不过,这只是开胃菜,接下来可就更热闹了。一名又一名武者接连上台,台上斗的激烈,台下喊好带起哄。
苏健哈哈笑道:“这比武招亲还真是热闹。”
董海川道:“其实在我看来,这比武还不能算是正宗。”
苏健道:“那怎么才算正宗?”
董海川道:“止戈为武。少阳,你可知这止戈的含义?”
苏健想了想,言道:“董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动了兵器就不算武了?”
董海川道:“是啊,兵器兵器,兵家之器,杀伐之器也。止戈为武,而那武字,还不带那一撇挎刀。”
“阁下这话却有几分道理。”一个洪亮的声音忽从二人身后传来。
二人回头观瞧,就见一位八尺俊男正站在身后。
董海川拱手笑问:“兄弟高姓大名?”
俊男拱手道:“在下武松。”
“在下时迁。”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
二人一惊,只见那武松身旁还有一七尺瘦男,角眉鲜眼,异貌奇骨。
虽说这些年来兄弟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增,但偶然遇到这传说中的水浒英雄,还真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董海道:“在下董海川。”
苏健道:“在下苏少阳。”
武松道:“幸会,可是四海镖局的董海川?”
董海川小声道:“武兄莫声张,我可是画过妆的。”
武松笑道:“你这妆和那包青天也差不了多少了。”
董海川呵呵一笑,言道:“二位仁兄可是从水泊梁山来的?”
武松惊道:“你...你怎知道?”
董海川心中暗笑,言道:“我比二位生得晚,自然知晓二位的大名。”
时迁尖细着嗓子道:“自从我兄弟二人到这古月神州之后便没遇上一个熟人,今天算是遇上一个了。”
苏健道:“行者武松,鼓上蚤时迁。也算我一个。”
时迁笑道:“算你,算你一个。”
武松很是高兴,爽朗道:“既然如此有缘,莫不如找个地方喝两杯。”
董海川道:“甚好,就依武兄。”
时迁道:“等等,武松,咱不是说好了,要来比武的吗?”
武松瞧了瞧台上,言道:“你瞧瞧这人山人海的,比到半夜也比不完,咱喝完酒再比。”
如此,四人撇下这比武招亲大会,过了小石桥,便来到斜阳镇,进了如家客栈。
店小二正靠在柜台边半闭着眼打着哈欠,见众人进门,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笑迎道:“哎呦!二位爷回来了,瞧您这扮相,小的都快认不出了,快请,快请!”
董海川道:“错了,是四位爷。”
店小二忙道:“小的眼拙,四位爷快请。”
四人稳身而坐,董海川大声道:“莫要多说,什么鹿心熊掌,黄鱼蓝鲨,只要你家有的,好酒好菜,全都上来。”
店小二喜道:“爷稍等,马上就来!”
不大一会,好酒好菜摆了满桌子。
菜未先吃,四人便已干了三碗。
武松豪爽,董海川大方,二人很对脾气,几句话便成了老友。
席间,董海川便问:“二位仁兄何处安家?”
武松道:“淮阴城西北三百里,醉萤泊,鱼龙寨。”
董海川道:“十几年前我去过,那里和风暖日,山水相间,萤火处处,景色醉人,因此得名醉萤泊。”
武松道:“不错,正是。当年我与时迁路过醉萤泊,见那里与梁山甚似,便安了家。”
董海川道:“日后若有机缘,定要再去上一趟。”
武松端起酒碗,畅快道:“随时欢迎。”
董海川亦端起酒碗道:“干。”
他二人喝的痛快,苏健和时迁聊得痛快。苏健有意吹捧,为的就是多套些故事,时迁也上钩,吹嘘起来当真无人能及。
‘吱嘎~’一声,天字三号房的门又开了,走下三位大美女,正是那肖氏三侠。
只听那肖三侠道:“本以为今天会睡个懒觉,哪成想却又被吵醒了。”
店小二哈着腰,疾步上前道:“三位女侠恕罪,都是小的不好,小的吵到三位女侠了。”
苏健心道:“这都大中午了,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董海川心道:“这三位不好惹,不动声色为妙。”
时迁早已看得眼直,武松却继续吃喝,头也不抬。
三位大美女还坐那张桌,店小二殷勤着道:“三位女侠想吃些什么?”
肖三侠笑道:“今日吃些特别的,去捉四只苍蝇,全要公的。先把嘴堵上,腿剁了,再把翅膀剪了,扔进酒里泡一泡,在上锅蒸个半日,这菜便叫做蒸醉蝇。”
肖三侠如此调皮,逗得那肖大侠与肖二侠一阵俏笑。
店小二看得眼醉,口中道:“三位女侠好心情,小的服了。”
店小二服了,武松可不乐意了。扭转身来冲着那三位大美女便要发火。可突然间,他却呆住了,呆在那里似只木鸡。
董海川一旁拽了拽他,武松终于缓过神来,小声问道:“时迁,时迁,我是不是喝多了?”
苏健拽了拽眼直的时迁。
时迁回过头道:“什么?”
武松气道:“我是不是喝多了?”
时迁笑道:“你!你还能喝多?老虎喝多了你都喝不多!”
“不会的,不会的。”武松口中小声嘟囔着,又偷眼看去。只见那桌的肖大侠云鬓高挽,素插黄冠。眉似新月,目若银星。秀庭悬珠,气定神闲。冰肌仙骨,淡比飞霜。也不知她是不是那前世的她。
时迁看得眼直,那肖三侠并不理会。但见这武松偷瞧,这肖三侠却不乐意了。就见她损道:“喂!那个贼眉鼠眼的,你偷看我大姐作甚?”
时迁还以为是在说他,立刻低下头,便不做声了。
武松立刻回过头,也不做声。可他终究是忍不住,又转头偷偷看去,却又被肖三侠逮了个正着。
肖三侠怒道:“你还看,再看挖你眼睛!”
说来也怪,这武松天不怕地不怕,老虎亦不怕。如今见了这三名女子却如同耗子见了花猫,没了丝毫本事。
还是肖大侠淡定,就见她轻言道:“凡夫俗子,莫要怪他。”
肖三侠冷哼一声,撇了武松一眼,不再理他。
此时,却又见肖大侠淡言道:“想看便大大方方的过来坐下看。”
肖大侠这一语虽说不轻不重,不缓不急,但却是长者口气。
武松听了也无想法,心中似揣了一只长尾巴灰兔一个劲的乱蹦。
“武兄,叫你呢。”董海川碰了碰武松。
“武兄,去啊。”苏健看热闹不怕事大。
“去啊武松,这还不去!”时迁更是兴奋。
武松手足无措,被这三人硬推了出去。他半低着头向前挪了几步,脸却已经发烧了。
肖大侠微微一笑,言道:“你喜欢我?”
刹那间,武松那脸便红了个彻底,好似猴屁股。
见他这副囧态,肖二侠与肖三侠便是好一阵偷笑。
武松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回身抓起时迁便逃,口中道:“二位兄弟,日后有缘再聚。”
身后,肖二侠与肖三侠一阵大笑,董海川与苏健却是好一阵的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