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出东山,兄弟二人便起来了。而那醉汉却依然睡得如同一只死猪。
二人洗漱完毕,吃了早饭,便又出门溜达。
清晨的斜阳谷依然魅力不减。薄雾如纱,露水如珠,花草相间,鸟兽啼鸣。
苏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言道:“这地方太美了,有一天我若是找到了小狸,就来这里隐居。”
董海川道:“那好,那也算上我和小龙怎么样?”
苏健道:“当然没问题啊,不过呢,董大哥你可得努力啊,这次比武招亲大会,各路英雄豪杰云集,你的压力可不小哦。”
“哈哈哈...不说这个了,董大哥今天带你去爬山。”
“爬山,爬哪个山?”
董海川一指南边的一处山峰道:“就是那,多年前我就到过那处,斜阳谷美景,一览无余啊。”
苏健兴奋道:“好啊,爬山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兄弟二人绕过斜阳镇,上了后山一条小道,不断向上攀去。
董海川有风土元力在身,翻山越岭自然不在话下。
苏健的体质也比几年前更好了,自然也不觉得累。
二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后,便登上这座千丈的高峰。
“我终于上来啦!我又征服了一座高峰,耶!”苏健兴奋的喊着,仿佛又回到了他的前世。
看着兴奋的苏健,董海川呵呵笑道:“当你想着要征服一座高山的时候,其实你已被那高山所征服。”
“董大哥,你为何打击我啊?”
“不是我打击你,是我老爹打击你。”
“这话是你老爹说的?”
“是啊。”
“嗯,有道理。”
董海川一摆手,言道:“不说这个了,你看西北方,那就是通往火蚕国的狭道。”
苏健仔细看去,摇头晃脑道:“嗯,果然是条狭道。长约十里,宽仅数丈,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你再看东南方,那是郁岭下的一处密林,又称野猪林,是通往南天国的要道。”
“哇,好一片野猪林,好一处伏兵之地啊!”
“东北方的南屏关看到了吗,就和一道灰线相似。”
“看到了,看到了。”
“正北就是南屏山,下方就是明月山庄了。紧挨着山庄西边就是条大瀑布,就是那大溪的源头。”
“看到了,太美了,有机会去洗个澡。”
“转过来,在向南,看下边,那就是霸江,下面全都是鳄鱼。”
“我滴个神啊,这是悬崖啊,吓死个人了。”
“别那么胆小,再看对面,全都是红色的岩石,那便是赤岩了。”
“董大哥,你不会是准备回去吃鳄鱼和大蟒蛇吧?”
“怎么,你不想吃?”
“啊...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我舍命陪君子啦。”
山高人为峰,站在这高峰之上,斜阳谷美景尽收眼底。兄弟二人说笑了好半天,这才依依不舍的下山而去。
...
申时,如家客栈内。
苏健用手推了推那醉汉,无奈道:“董大哥,这家伙还没醒。”
董海川凑上前看了看,无奈道:“这小子到底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苏健皱了皱眉,回手抄起桌上的瓷茶壶,将那半壶冷茶全都倒在了醉汉脸上。
“好酒!好酒!”醉汉大叫着,便翻身起来了。
苏健道:“喂,你到底叫什么?家住哪里?”
醉汉迷糊道:“又是你们俩啊,我都说了,我叫李白。我家就住明月山庄。”
苏健气道:“得了吧你,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
醉汉叫道:“你们居然不信!好,我有人证。”
“人证,谁啊?”
“老张,九阳纸庄的老张可以证明我是李白。”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苏健道:“好啊,我们正想去那九阳纸庄呢,你带路吧。”
“好,走。”
如此,三人出了客栈。醉汉手中摇着纸扇,迷迷糊糊的在前边走着,兄弟二人就在后边跟着,不大会的工夫便来到那九阳纸庄。
这九阳纸庄也怪,昨晚不开门也就罢了,今日大白的天也不开门。
醉汉不管那个,上去便是一顿踢砸,口中叫道:“开门来,开门来,老张,开门来!”
醉汉如此踢砸了半天竟也不闻里面有任何动静。
苏健道:“不会是没人吧?”
醉汉道:“不可能,昨晚我俩还喝酒了呢,这老小子肯定是受了刺激,喝多了睡大觉呢。对了,我们走后门,我昨天就是从后门出来的。”
醉汉晃晃悠悠的带着二人绕到了后院。
果然,后院的门开着。
醉汉进了门,便是一阵大叫:“老张,老张,你要给我作证。”
苏健瞧得仔细,但见这后院面积不小,造纸的家伙应有尽有,很是齐全。
董海川点头道:“嗯,不错,自己做自己卖。”
苏健道:“董大哥,这叫做自产自销。”
“对对对,自产自销。”
“喂,你俩快进来,这老张还没醒呢。”
二人进得屋内,便闻到一股极冲的酒味。苏健捏着鼻子一瞧,就见床上躺着一人,看样貌二十多岁,敞胸露腹,长发散乱,五官端正,也很帅气。
醉汉寻了碗水,喝了半碗,又灌了一大口,朝着那人的脸喷去。
“呸!老李,你又喷我!”老张醒了。
醉汉哈哈一笑,拽起那人便道:“我来介绍下,这人就是老张,看见了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草圣——张旭张伯高。”
苏健伸直了脖子道:“真的假的?”
醉汉高声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老张,给他写几个字瞧瞧。”
老张迷糊道:“滚蛋,要写你自己写。”
醉汉也不在乎,拽了张纸,抓了杆笔,在砚台里蘸了蘸,硬塞进老张的手里。
老张气道:“你笨蛋啊,右手!”
“哦,好好好,右手,右手。”醉汉又把笔放进老张的右手。
老张握着笔,就像握着铁钎一般在纸上划了两下,又气道:“你笨蛋啊,墨干了!”
“哦,我的错我的错。”醉汉又抓过砚台,往里边吐了几口唾沫,拿着毛笔使劲搅合了几下,直把董海川和苏健看得又是咧嘴又是皱眉。
“给,这回行了。”
“好,写什么啊?”
“什么都行,你随意。”
“好,我随意...”
老张握着毛笔,‘刷刷刷’几下便写完了。
醉汉拿起那刚写完的作品,哈哈笑道:“看,草圣的真迹在此!”
苏健大睁着眼,口中念道:“李白...是个...大酒桶。”
“哎,你怎么骂人啊你?”
“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啊。”
李白将那纸翻过来瞅了瞅,气道:“老张,你又损我!”
张旭坐在床边迷糊道:“你活该,谁让你喷我了。”
李白眯了眯眼,坏笑道:“我告诉你们啊,老张他喜欢二庄主,但是二庄主要比武招亲,他没希望啦!”
兄弟二人互看一眼,满脸的八卦表情。
张旭似乎醒了些酒,大叫道:“你这酒桶,胡说八道什么?”
李白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快嘴道:“老张他前世就喜欢二庄主,怎奈天地造化阴差阳错无缘结为连理。这正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离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寻花去,夜夜栖芳草。幸好啊,幸好天地有情,尘缘未尽,有情人重生古月神州,但他却前怕狼后怕虎中间怕老母,左边跳右边跳就是不往前边跳。犹犹豫豫,磨磨唧唧,唯唯诺诺,含含羞羞了十年他也没说得出口,我说完了。”
苏健长出一口浊气,寻思片刻,小声问道:“他老母也来了?”
李白纳闷道:“老母,什么老母?”
苏健道:“你说的啊,前怕狼后怕虎中间怕老母。”
李白道:“哪里有什么老母,我那是我为了附和押韵。”
张旭气坏了,起身便来捉李白。
李白围着大木桌打转,一边转还一边大叫:“我告诉你们啊,老张他喜欢的人就是公孙大娘,也我们明月山庄的二庄主公孙秀!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诗仙李太白,啊哈哈哈...”
“你这酒桶,我要把你塞进酒缸里淹死!”
“你见过在酒缸里淹死的酒桶吗?笨蛋,那酒桶只会爽死!”
张旭气得发疯,抓起砚台掷了出去。
董海川手快,一把接下,又轻轻放在桌上。
李白一惊,言道:“这位仁兄似乎是个高手啊!”
还未等董海川回话,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叫骂声:“李白,你快给我死出来!”
李白一惊,失声道:“惨了!”言罢,转身就向外跑。
只听得门外一阵对话。
“姐姐莫喊,我来了,我来了。”
“你这酒桶,到底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没喝多少。”
“还不回去酿酒?!”
“是,这就回去。”
“二庄主的比武招亲大会就要到了,你却整天醉醺醺的,若是酿的酒不够用,你就不怕白大哥割了你的舌头?!”
“哎呀!不要揪我耳朵啊,疼啊!”
兄弟二人站在门里望着,就见一名女子揪着李白的耳朵走了。
苏健眨了眨眼睛,纳闷道:“这李白怎是这幅德行?”
董海川笑道:“这边还一个张旭呢。”
苏健转回头看向张旭,就见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躺在椅子上,一副邋遢模样。
苏健想了想,便走上前去微躬着身子探问道:“张兄果真是草圣?”
张旭抬了抬眼皮,言道:“草圣是什么玩意?我有根草绳你要不要?”
苏健直起身子,回头看了看董海川。
董海川想了想,顺着大拇指向门口。
苏健无奈,只得离去。可他刚走了两步便停住了。紧接着又倒走了两步,拿起桌上那张纸便快步离去。
...
大街上。
苏健看着纸上的字,一个劲的念道:“李白是个大酒桶...李白是个大酒桶...”
董海川无奈的笑道:“少阳啊,你还有完没完了。”
苏健一脸认真道:“董大哥你有所不知啊,这可是草圣张旭的真迹啊!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我肯定就发了,我就再也不用为了小说情节想到头痛,码字码到脖子痛了。到时候我就带着小染周游世界,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世界各地的美食美景就全都不是梦了!”
董海川道:“少阳,那小狸怎么办?”
“啊!啊...这个...董大哥,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董海川道:“好了少阳,别做梦了,现实点吧。”
“哦,好吧。啊不过呢,这真的是草圣张旭的真迹啊!”
董海川拿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不错,这的确是草圣张旭的笔迹。年幼的时候,我爹也曾教我读书识字,古代名家的帖子我也看过不少,但我独爱张旭的草书。在他的字中你看不到任何瑕疵,浑然天成,融于自然,乃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哇!董大哥,想不到你对书法也有这么深的研究啊?文武双全啊!”
“你小子不也是文武双全吗?”
“那咱俩都是文武双全。”
“行,都文武双全。”
苏健想了想,话锋一转,又道:“对了董大哥,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梨园了。”
“我也知道了。”
二人齐声道:“公孙大娘。”
“董大哥,我发现咱俩这趟真的来对了。”
“为什么?”
“你想啊,公孙大娘要比武招亲,来的人有刑天,马援,赵云和黄忠,还有董大哥你。而草圣张旭居然还暗恋公孙大娘,躲在家中和诗仙李白喝闷酒。这是多么好的素材啊,我要是把这段经历写成小说那得多火啊。”
“会火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乱糟糟的。”
“啊...是吗?好像...是有点乱。啊不过管他呢,能亲眼见到历史上如此多英雄、枭雄、奸雄、狗熊、猫熊、以及等等等雄,我已经知足了。”
“嗯,也对。咱俩快走吧,我都饿死了,今天吃鳄鱼肉和蟒蛇肉。”
“那个什么...那个董大哥,你真的确定要吃鳄鱼块和蟒蛇丁吗?”
“是啊,你小子不会临阵退缩吧。”
“啊不是,我是在想...吃完饭后我们要不要去梨园。”
“那还用问,当然要去了,快走。”
...
如家客栈大堂内。
兄弟二人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两大盘子肉。一盘子红润润的是鳄鱼肉,一盘子亮晶晶的是蟒蛇肉。
董海川掐着筷子,笑问道:“怎么,不敢吃?”
“谁说我不敢吃!”苏健喝了口酒,抓起筷子墩了墩,夹了一小块蟒蛇肉,狠狠的塞进嘴里,愤怒的嚼了十好几口,忽大赞道:“嗯,这蟒蛇肉不错啊!”
董海川道:“这斜阳谷的美味颇多,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哦。”言罢,便夹了一块鳄鱼肉塞进嘴里。
“董大哥,走一个。”
“好,走一个。”
兄弟二人吃喝得正开心,忽闻几声马嘶,不多时,门外进来三人。
这三人头戴遮阳斗笠,身披薄锦丝氅,足下犀皮快靴,腰悬三尺青锋,皆是江湖打扮。
苏健心中小赞:“不错,好气势!”
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呼道:“三位爷快请坐,到这就是到家了,吃的喝的皆有,住的用的都全。若是三位爷有什么特殊需求小店没有,那小的就算跑断了腿也要给三位爷买去。”
这三人泰然自若,很是淡定。挑了一张干净桌子坐了下来,又将斗笠与宝剑摘下放在桌上,这便露出了三头乌黑如瀑的秀发与三张娇媚似仙的容颜。
这居然是三个女人。
大堂之上,数名男子皆看得眼直。
苏健也看得眼直,但他不是色的眼直,而是想起了他的小狸和他的两个小姨子。
“喂,少阳,淡定。”董海川笑碰了碰他。
“哦,淡定,淡定。”苏健回过头,使劲的点了点头。
就见那三位侠女中的一位从腰中掏出一小块金子放在桌上,略显顽皮道:“小二,好吃的,好喝好,好住的,好用的和好玩的全都给我上来,本女侠不差钱。”
苏健心道:“这仨字怎会如此流行,是我的功劳吗?”
“好嘞,马上就来。”痴呆的店小二猛然醒悟,抓起桌上的金子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琢磨:“这好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好用的都好办,但这好玩的怎么办?这三位大美人要玩什么?哦!对了,肯定是要玩麻将。可是他们三个人怎么玩?难不成要三家拐?或者两个人玩,另一个人观战...”
秀色可餐,这话一点不假。
苏健吃着肉,喝着酒,时不时的也要瞄上几眼。
董海川也不例外,看着三位大美人,边吃边喝,很是高兴。
至于剩下那群男子,则更如虎狼一般,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将这三位大美人扛进自己的房间。
而那三位大美人就如同没看见一般,只顾自己吃喝,笑意淡淡,花容艳艳。
董海川往苏健身边挪了挪,低声道:“少阳,此三人比那三人如何?”
苏健知道他问的是谁,亦低声道:“春花秋月,难分上下。”
董海川点了点头,又道:“此三人绝非江湖中人。”
苏健明白,点了点头,亦道:“我估计今晚有好戏看了。”
“那我们还去不去梨园了?”
“啊...要不...先别去了?”
“嗯...那就先不去了。”
...
戌时。
地字三号房内。
一张木桌上放着一把木凳子,木凳子上站着苏健。他歪着脖子,耳朵贴着天花板,仔细的听着。
董海川坐在木桌旁,大睁着眼睛看着他。
过了一会,苏健轻手轻脚的下来了。
董海川忙低声道:“听到什么了?”
苏健同低声道:“她们说累了,练功休息,明日出去逛街。”
“这三人似乎也不简单。”
“露财露色,江湖大忌。就算她们不简单又如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可是你教我的。”
“是啊,此次比武招亲大会,江湖中人颇多,她们如此招摇,绝非上策啊。”
“董大哥,若是她们三个有了危险,我们救不救啊?”
“呃...看情况吧。”
“为什么看情况?”
“若是敌人太多,你我又能如何?难不成,我们自己也要搭进去?”
“啊...这个...”
“行了别说了,我们也练功。对了少阳,你那水元最近也涨了不少吧?”
“是啊,其实呢,就算不挨着天花板也能听得到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挨着天花板听?”
“我这不是为了给自己加点戏嘛!”
“好吧...你赢了。”
...
子时三刻。
天字三号房,后窗外,两名黑衣人偷摸至此。就见其中一人较矮,蹲身四下张望把风。另一人伸出右手食指蘸了蘸口水,慢慢将那窗纸抠破,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根细竹管插进那纸洞,深吸了一口气,便去吹那竹管。
“啊...”
‘咔嚓~’
“啊!”
不知为何,这人先是一声轻啊,接着身子便猛地向后一仰,撞坏了木栏直栽倒楼下,又痛啊了一声。
“啊...”
‘咔嚓~’
“啊!”
另一人也是如此。
二人摔得够惨,痛爬了起来,互相搀扶而去。
房内传来一阵嬉笑。
楼下,地字三号房内。
苏健蚊声道:“董大哥,你听见了吗?”
董海川亦蚊声道:“听见了,这三位大美女果然不简单。”
...
丑时。
“啊...”
‘咔嚓~’
“哎呦!”
“啊...”
‘咔嚓~’
“哎呦!”
“董大哥,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又是两个。”
...
丑时三刻。
“啊...哎呦!”
“啊...哎呦!”
“董大哥,奇怪啊,咔嚓声怎么没了?”
“估计是木栏都被撞没了。”
...
辰时。
苏健和董海川来到大堂吃早点。眼见几个鼻青脸肿的衰男坐在一处,小声嘀咕着...
“邪了门了,你们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被风吹下来的。”
“胡说,我感觉像是挨了一掌。”
“你什么感觉?”
“我也说不上来,糊里糊涂的就跌下来了。”
“别说没用的了,咱们老大今晚就到,我们只管盯住这三个小妞。”
苏健有水元在身,感知能力较强,听得这几句话,心中便笑:“瞧你们那衰样,若是你们老大来了,估计死得更惨。”
兄弟二人找了张桌,点了两碗米粥和两屉包子,香香的嚼着。
‘吱嘎~’一声,天字三号房的门开了,走出三位大美女,她们下了楼,稳稳的在大堂正中的一张桌旁坐下。
店小二急忙上前殷勤道:“三位女侠早安,想吃些什么?”
那稍显调皮的美女左右看了看,又特意瞧了瞧苏健和董海川的桌子,笑言道:“我们要吃包子。”
“好嘞,三屉上好的野牛肉包子马上就来!”店小二拉着长腔忙活去了。
调皮美女又道:“二位姐姐,昨日可睡得香甜?”
二位美女淡淡一笑,一个道:“还算好吧,就是夜半之时听见几声蚊子叫。”
另一个道:“就知道那蚊子会吵到姐姐,所以不等它们进房便被我扇飞了。”
调皮美女道:“楼下也有两只蚊子,但它们还算老实,没有喝血的习惯。”
兄弟二人听得真切,心中一惊,眼对着眼交流了一句。
“董大哥,被发现了,咋办?”
“这个...过去打个招呼吧。”
董海川起身来到那三位美女桌旁,抱拳道:“在下董海川。”
苏健跟在后边抱拳道:“在下苏少阳。”
三位美女也不起身,但见那调皮美女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大姐肖大侠,我二姐肖二侠,我——肖三侠。”
苏健心道:“胡扯,一听就是假名,不过这假名也真够土的。”
董海川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得见三位女侠英姿,实乃三生有幸。”
肖三侠微微一笑,言道:“不必吹捧,回去吃你的包子吧。”
苏健暗道:“这年头,美女都是怪脾气。”
董海川一愣,紧接着便呵呵笑道:“好,不打扰三位女侠了。”言罢,拽着苏健回了本桌。
...
地字三号房。
苏健贴着董海川的耳朵道:“董大哥,能看出这仨人是什么来路吗?”
董海川摇了摇头,耳语道:“看不出,从来没见过,江湖上也没听说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三个同样有元力在身。”
“这元力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少阳,此次比武招亲大会肯定比咱俩想象中的更热闹,但咱俩也得更低调,免得把自己栽进去。”
苏健道:“嗯,小心驶得万年船。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去?”
董海川想了想,言道:“今天是十二,明天,后天大后天才是十五。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俩去找张旭,和他套套近乎,不管咋说他也是草圣啊,故事肯定少不了。”
“嗯,好主意。那咱俩最好带些礼物去。”
“什么礼物?”
“酒啊。你看他和李白喝得烂醉,他们俩啊,一个是酒桶,另一个还是酒桶。”
“不错,自古以来文人雅士皆爱酒,我们买些好酒,在买些好肉,拿去换故事。”
“中,就这么干咧。”
兄弟二人打定了主意,在客栈内买了些野味,又去街上买了两坛好酒,奔着九阳纸庄便去了。
九阳纸庄正门紧闭,二人便转到后门,进了院子。
就见院内一人长发散披,光着上身拿着竹竿子,正在搅合着池中的干草。
苏健走上前去,嘿嘿笑道:“张大哥,造纸啊?”
张旭瞅了瞅苏健,言道:“干嘛?买纸啊?”
“啊,不买,我们是来帮忙的。”
“帮忙,我可没工钱给你们。”
“张大哥玩笑了,在下对造纸也略有研究,今日正好切磋一番。”
“随你的便。”
苏健回头冲着董海川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将酒肉放在一旁,抄着竹竿也跟着搅合了起来。
对于造纸,苏健一点都不陌生,手中忙着,嘴里说着,慢慢的便与张旭的关系近了不少。
就这样,仨人一直忙活到日头偏西,斜阳谷内又是一片通红。
“张大哥,我们带了酒肉,就在你这吃了,行不?”
“行啊,来吧。”
三人将酒肉抱进屋内放在木桌之上,张旭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取了三个碗也放在桌上,这便吃喝了起来。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这张旭本就不是拘束之人,关系近了,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
夕阳落下,巨月又升。三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李白。
苏健道:“张大哥,这李白真的是李白吗?”
张旭道:“是啊,当然是真的了。”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啊。”
“哪里不像?”
“他做的诗好烂啊。”
“烂就对了,我们二人都差不多。我前世字写多了,今生再也不想写了。他前世诗做多了,今生再也不想做了。说到底就是一个字——累。”
苏健想了想,问董海川道:“董大哥,你累吗?”
董海川喝了口酒,言道:“说实话,是有点累。”
张旭看了看苏健,问道:“少阳,你不累吗?”
苏健挠着头道:“我不觉得累,因为我前世就活了二十五年。”
张旭哈哈大笑:“那你小子赚了,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