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四个人之后要怎么做,单天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不是单卫落在了方灿灿的手上,单天肯定会直接离开火器门去找慕云杉,但是如今他必须先想办法把单卫救出来才行。
要救单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方灿灿那肯定早就准备好了陷阱就等他跳下去了。所以单天不可能就这样冒然地闯进去。
找方炚是一条路子,但是也十分危险,毕竟单天手中没有证据,一起上门要人的话,方灿灿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以方灿灿的地位,单天他们不可能强行搜查。
而且单天估计方灿灿也没有把单卫关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果逼急了,甚至还可能迫使方灿灿彻底消除了单卫存在过的痕迹,所以这个办法并不可取。
若是拜托方炚在暗中悄悄地调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单天担心迟则生变。
反复思忖之后,单天决定还是先回星火城看看情况再说。当然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改变一下自己的容貌。
单天拿出易容珠,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样子,然后将身上的服饰也都一一换过,确认自己没有什么破绽之后,就混在一些历练者当中,跟随他们一起返回了星火城。
星火城依旧像往日一样热闹繁华,丝毫看不出其中的暗涌。单天不知道自己的失踪会给火器门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因为这个月他还没有接受任何人的定制,上门来找他的人肯定不少。
一到两天是单天做出的估算。然而事实是,事情的曝光的速度比他料想的还要快上很多,单天才刚刚进城没多久就收到了方炚传来的讯息,“你在哪?”
还没等单天回应,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暂时别回来。”
单天微微皱眉,有些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方炚留下这样的讯息,难道方灿灿还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他不成?他好歹也是炼器大师,火器门的客卿长老,她这样做就不怕交恶其他的炼器大师?以后又有谁还敢投奔火器门?
单天虽然急于了解内情,但是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向方炚询问,因为不难看出方炚刚才的讯息发得十分匆忙,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情形并不适合与单天交流,单天若是此时传讯给他,说不定会给他造成不便。
单天想了想,决定先去明楼坐一坐。那里是酒楼,而且是高档酒楼,许多不为人知的内部消息都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单天在火器城没有多少人脉,只能去那里碰一碰运气。
说起来单天也真是去得巧了,他和方炜以及方炜的几个狐朋狗友几乎是前后脚进了明楼。上次得罪单天的那四个人早已被家族抛弃,所以不在其中,如今跟在方炜身边的是另一群人,当然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纨绔子弟。
这些人聊得很兴奋,而且并没有要避讳周围人的意思。其中一个人道,“那个单天真的那么不知廉耻,敢去偷咱们门派的四翼雕?”
方炜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当然不是自己去偷,而是叫别人帮他去偷。”
那人十分做作地睁大了眼睛,“啊,谁那么大的胆子啊?”
方炜撇撇嘴,“叫什么名字爷也记不清了,好像是余晖吧。据他说单天先是对他进行利诱,利诱不成又改成了威胁。他不敢得罪单天,只能虚与委蛇,不过算他有点良心,悄悄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姑姑。可惜啊,我姑姑派去的人还是去晚了一步,到的时候余晖已经被单天残忍地杀害了。”
那人“嘶”了一声,然后紧张地问道,“那四翼雕呢?”
方炜适时地露出了气愤的神色,“当然是被单天给带走了。”
单天微微眯着眼睛,就站在这几人身边不远处,听到他们绘声绘色地诬陷自己,就算是一贯不易动怒的人也生出了几分火气。
先前派人截杀他的帐他还没有算,如今这伙人竟然倒打一耙,把全部过错栽赃到他的身上,还四处宣扬败坏他的名声,想让他在火器门没有立足之地,实在是嚣张混账之极。
但是单天还是忍住了,他不是那种为了这点事就失去冷静的人。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分析局势,然后思考对策。
不过局面明显对他十分不利,单天也没料到方灿灿的反应是如此迅速,又是如此的狠。如果单天没有经过易容就回来了,那么他此时恐怕已经成为了方灿灿的阶下囚了。
单天猜测刚才方炚传讯给他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单天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反而更不能离开了,否则他终身都背上一个盗窃的罪名,而方灿灿却可以因此而借着火器门的名义光明正大地通缉他。
就算有其他势力愿意因为单天是炼器大师而保下他,提出的条件也必然会十分苛刻。同时,他和慕云杉未来的路也将变得十分艰难。
单天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重视方灿灿,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或许当年他跟单卫的一番表现方灿灿根本一个字也没有信,她只是让单天觉得她信了,并且误以为那件事就那么过去了。然后她又拖了一年,当单天的警惕性已经降低的时候才骤然发难。如果单天和她不是敌对关系,不是受害人,他都忍不住要为方灿灿拍手叫赞了。
单天现在基本上已经没的选择,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现身对质。这件事不是他做的,方灿灿硬扣上来,肯定会有破绽。一件本来就不存在的事,对方不可能握有决定性的证据。她顶多是找人证明看见单天今天和余晖一起出了城,并且余晖死在了外面。
至于那只失踪的四翼雕,应该是在方灿灿的手上,不过她既然说单天偷走了四翼雕,自然不能再拿出来做证据。想要证明四翼雕确实失窃的话,无非是买通几个饲养灵兽的弟子。
这是做假证,仔细问的话,肯定会有漏洞。不过方灿灿最开始打的主意就不是什么四堂会审,她就是想借雷霆之势抓走单天,然后再随意搪塞一个理由,反正单天顶着个盗窃灵兽,杀害火器门弟子的罪名,就算是死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她可是火器门老祖的亲孙女。虽然这样做难免显得有些仗势欺人,但是单天相信方灿灿最后一定有办法圆过去。
可是单天的易容帮他躲过了这一劫,于是方灿灿临时改变了策略,索性逼单天躲起来,然后以畏罪潜逃来坐实他的罪名,方便她进一步行动。又或者,方灿灿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所以为对付单天留下了一套备用方案。
这实在是一环套着一环,让人不得不佩服。不过单天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他不能就这么如了方灿灿的意,他决定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前方无路,那他就捅出个窟窿好了。
没有人能料到单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卸去易容,出现在火器门的刑堂门口。单天事先通知了方炚,所以方炚几乎是同时和他抵达了刑堂。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方灿灿自然不可能一手遮天,门主那一派系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单天出现在刑堂自然不是来投案的,他甚至不是来对质的,他是来状告方炜诽谤的。
火器门的门规中并没有诽谤这条罪,但是方炜诽谤的是一个炼器大师,那么这事不是罪也是罪了。纵容弟子诽谤一位大师,这样的罪责火器门承担不起。
单天一跃由被告变成原告,打了方灿灿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本被认定不敢出现的人,突然回身给了他们一拳,方灿灿一时间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眼睛里全都是懊恼之色,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点娇柔,连手中的方帕也被她揉捏的不成样子,许久,她才低低地叹了口气,“单天,是我小瞧你了。”
方灿灿的身边坐着一位华服男子,闻言看了方灿灿一眼,“为了弄到九八星的传送符,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也是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叫段崖的,好像是之前负责驻守九八星的人。要不然我把他找来问问?你真的肯定千锤锻法就在单天手上吗,别到时候白忙一场。”
方灿灿眼中的厉色微敛,“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弄错。其麟当年肯定是去了九八星,只可惜那地方就是一个穷乡僻壤,根本没有灵级材料,更没有玄级符师,才使得千锤锻法完全被埋没起来。所以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但是这一回我是有目的的进行调查,我查出了单天曾和一位叫做霍洛华的炼器师学过炼器。只可惜那姓霍的在一年前突然失踪,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不过我敢肯定,这人一定和霍其麟有关,并且把千锤锻法传给了单天。”
男子将一只手放到了方灿灿的腰上,轻轻揉捏着,“说起来这霍其麟还真是个天才,霍家几千年都没能完善那残缺的千锤锻法,竟然被他给做到了。说真的,你就一点都没对他动情?”
方灿灿勾唇一笑,缓缓地倒进了男子的怀里,玉手沿着男子的大腿一路向上,引得男子一阵微蹙的喘息之后,才贴着男子的耳边,轻轻地道,“不过是一个打铁的,木头一样,哪里能与你相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