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前世,单天一定不会相信自己居然跑得比一个巴掌大的小乌龟还要慢。但是在这个异世,无论眼前的是乌龟还是兔子,等级高一阶就是压死人,所以他也只是稍稍郁闷了一下。反正是输给兽王,想想也不算丢人。
索性兽王并没有走太远就停了下来,看起来似乎只是想要避开段崖而已。单天不知道兽王找他做什么,不过想来应该是和他身上的玄武印记有关。
兽王先是观察了单天一会儿,直到它在单天的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气息,才从嘴里吐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珠子,有些不舍地推到了单天面前。
单天一下子就被这颗珠子吸引住了,也没有去管兽王这么小的身躯怎么能吐出这么大的珠子。单天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水属性气息在吸引着他。那淡蓝色的珠子上光华流转,如有波纹在荡漾。
单天肩上的玄武符纹开始微微发热,似是在催促单天。单天只是稍一犹豫,就用灵魂力裹住了那颗珠子。就像前两次单天得到不知名的兽爪和尾羽一样,单天的脑海中的画面再次切换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一个波澜壮阔的海洋世界。
一只巨大的全身布满鳞片的水蛇从水里钻了出来,带起了滔天巨浪,浪头从空中洒下来,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画面。单天努力地记下这一幕,他第一次意识到,水并不只是拥有温和润物这样的的特性,它也可以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刚才那只凶悍的,浑身泛着蓝光的水蛇就是在向他展示着水的力量。单天在恍惚中,觉得那巨蛇好像是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没入海水中消失不见了。
单天清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神念又提升了一级,达到了八阶小成。兽王依旧一动不动地待在他的身边,感觉像是在为他守护一般。不过它的头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高昂,而是低了下来,仿佛单天身上那股气息给了它巨大的压力。
不过单天并没有任何自得,因为他知道,兽王的恭敬不是对他,这种臣服的姿态明显是由于他肩上的玄武符纹。
玄武符纹在单天收了那颗珠子以后就没有任何反应。单天有些迟疑地看着眼前的兽王,不确定要如何与它交流。而且自己收了它的厚礼,总该有所表示。
还好兽王没有让单天为难,一股神念波动传入他的脑海,让单天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本兽王是不同意参与妖兽与灵者的大战的。它已经在这里生活超过万年,所以它很清楚,如果事情闹大,上面就会来人处理,这片大陆就算被遗弃,但也还是灵者的地盘。然而青烟狐找到它,并拿出了刚才那颗珠子,并以珠子为酬劳要求兽王拖住段崖七日。
兽王在珠子上感受到了玄武的气息,知道这珠子对它的修炼有很大的好处。更重要的是,它当年曾受到过玄武的指点,否则它不会从一个普通的小妖兽,一步一步修炼成为兽王。所以为了这颗珠子,它答应了青烟狐的要求。不过它也只是负责拖住段崖而已,只要段崖不出手,它是不会主动攻击的。因此单天之前才会感受到两股力量的对峙。
单天猜测兽王的实力应该是在段崖之上的,毕竟妖兽的寿命比灵者要长很多,一万多年的时间,就算兽王一半以上的时间在睡觉,也比段崖这几百年的修炼要经验丰富。当然寿命越长的妖兽修炼起来就越艰难,这也算是一种平衡了吧。
单天对兽王所说的青烟狐有几分好奇,按照兽王的说法,它是这次行动的军师,而且据说之前那些假扮兽宠的计谋也是来自于它。难道这只只有八阶的火系妖兽就是八国战场在夜间吸**血的“妖魔”?
单天还想再从兽王那里多得到一些讯息,但是兽王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是睡觉,很少管事,所以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它已经答应单天,会去制止妖兽们的攻击,让它们回到自己本来的地方去。
单天对于兽王能否指挥妖兽大军有些质疑,不过不管怎样,以兽王的实力和威信,总还是能起到一定效果的。而且段崖如今不再受制于人,也会对妖兽大军产生巨大的威慑。单天如今担心的已经不是取得胜利,而是最大程度的降低伤亡,不让那个吸**血的家伙有机可乘。
兽王离开之后,单天又回到了联盟总部。凌绝依然等在那里,但是段崖已经不见了身影。凌绝说他已经将他们知道的事情以及一些猜测都告诉了段崖,段崖当即就决定前往主星汇报此事,让凌绝带人尽量先控制住局面。
单天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连风君依都忌惮的东西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段崖多半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不然不会果断回主星求援。他现在也只能祈祷兽王的命令有效,事情能够得到和平解决。
好在单天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妖兽的等级制度似乎比灵者更严格和鲜明,在得知兽王下令撤退之后,大部分的妖兽都开始折返。大批的妖兽此刻正向着八国战场的入口迁徙。
不少灵者想要乘胜追击,却被单天和凌绝联手制止了。付竹虽然有些不满,但是由于那不知名生物的潜在威胁,以及来自于段崖的命令,终于没有再惹出什么乱子。
天阳殿拿出了一大笔钱财来安抚那些前来支援的灵者,同时死者的家属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当然这种好事单天不会忘记付竹,强迫他也拿了一半出来。付竹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拿他的钱财做善事,心中气得吐血。
除了付竹暗地里的各种不爽之外,局面总算是稳住了。唯一令单天有些忧心的就是冷玉失踪了。
冷玉的那套说辞愚弄一下民众还是可以的,但是各个势力中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出了蹊跷,只是没有人敢去质疑而已。如今冷玉的计划失败,段崖又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会躲避起来也不稀奇。只是单天对此事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他找到凌绝,询问了之前冷玉安插在天阳殿的奸细有没有查出来。其实间谍一事,各个势力之间早就屡见不鲜,但是冷玉能得知密库内的具体物品,这个奸细显然有着相当高的身份,单天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凌绝的表情略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没有隐瞒,“是朱玉凝。”
单天愣了一下,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单天却知道她是凌千的妻子,更是前一任殿主的女儿。只是单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她对凌绝有敌意单天可以理解,但是她为什么要背叛凌千,背叛天阳殿?
就在单天疑惑的时候,凌绝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全部的疑问都消失了。凌绝很平静地说道,“凌艳不是我妹妹,她应该叫做冷艳。”
单天扯了扯嘴角,他虽然以前不爱看狗血剧,但是此刻也忍不住在脑海里翻滚各种狗血剧情了。他看着凌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凌绝摇了摇头,“我若是知道,就不会那样容忍她了。我也是这次见过母亲之后,才从父亲的口中得知的。”
单天对凌绝直接称呼那个符灵分身为母亲略感变扭,但是他不会傻傻地去纠正凌绝的说法。尽管单天从未体会过母爱,但是这种思念的心情,他现在已经可以理解。所以单天没有去提风君依的事,而是接着先前的话题,“你怎么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是太惊讶?”
凌绝想了想才道,“父亲对她不一样。”
单天一下子没能理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不一样?”
凌绝微微垂下了眼眸,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就在单天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凌绝才开口道,“和小时候对我不一样。”
这句话虽然只是多了几个字,但是单天却听明白了。凌绝所谓的小时候应该是指他母亲还在的时候。虽然外界盛传凌千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但是他既然已经知道凌艳不是他亲生的,又怎么会像对自己儿子一样对她。最多也只不过是在物质上满足凌艳的一切要求,稳住朱玉凝罢了。
凌千可以在没有任何检测手段的情况下断定凌艳不是他的女儿,想必和朱玉凝的感情不会有多好。而且只要眼睛还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明显还深爱着风君依。至于说凌千到底为何要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还甘愿养着别人的女儿,单天就没有再问,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不过单天知道朱玉凝的父亲不仅是前任天阳殿的殿主,还是凌千的师父,这其中或许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吧。
“你怎么确认是朱玉凝泄的密?”单天随意地问道。
凌绝知道单天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质疑他的判断,但还是解释了一下,“虽然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能接触密库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他人很容易就排除掉了,只剩下朱玉凝最有可能。”
单天想想也是,她连女儿都给冷玉生了,把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在凌千的头上,告密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单天回想了一下冷玉那张俊朗的面容,以及那一身邪气,也就不难想象曾经身为天阳殿小公主的朱玉凝为何会钟情于一个敌对势力的人。与凌千相比,冷玉确实要更吸引女人。
不过单天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