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雨声一夜未停,此时,倒小了很多。青凝本就多话,自那日听高路讲过笑话后,又经常把她听到的笑话讲给我听,自此每次梳头就听她讲个不停。而且经常是我还未笑,她自己就先笑个不停。有时候真是不能忍受,我的头发已经披洒了好一会儿,可是落在她手中的发丝却一直是抖个不停。偷眼看他,果然不出所料,她正假意偷笑,不能自持,等着我问她,“在笑什么?”。我不禁送了她一个白眼,柔声道:“笑什么呢?”她立即兴奋道,“昨日青凝听了一个笑话,十分好笑,不如青凝讲给夫人听?”我在心里又给他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早就忍不住要讲了,给你一个台阶,你还磨磨蹭蹭的,“好!”我耐着性子道。“一日~”她学着高路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一边讲,一边做着手势。我无奈道,“青凝,你若是如此惟妙惟肖,我的头发怕是一日都梳不上了吧!”她羞赧的笑了笑,一边梳头,一边讲道:“一日,一对夫妇成亲,入洞房后,新郎掀开红盖头后惊喜万分,新娘十分美貌,肌肤胜雪,眉若远黛。”讲到这儿,我已觉得好笑,但却与笑话本身无关,而是想着高路的笑话总与洞房有关。“新郎心驰神往,情不自禁的亲吻新娘。当他停下来,凝视新娘的时时候,这份惊讶,可不是一般。只听他“哎呀”一声,跳出了三丈远,指着新娘道:“你是什么怪物?妻子柔声道“夫君,小女子哪是什么怪物,小女子是夫君您的新娘呀!”青凝一边学那女子做娇羞状,一边捏着鼻子令声音软糯起来。“只见那女子白白的脸上,杂乱的散落着几个黑黑的唇印,眉毛也都长短不一,男子惊慌的去拿镜子,自己的嘴唇上满是脂粉,不禁呆在那里,只说了一声~”讲到这儿,青凝又笑得不能自持,“只说了一声,这化妆之术,坑煞我也!”我不禁失笑,不是因为笑话,而是青凝的样子实在引人发笑。
“什么事情,笑得如此开心?”来人着一身淡青色儒裙,端庄又不失秀雅,正是左夫人。
“没什么,是青凝非要给我讲笑话听,整日里也没个样儿!”我佯嗔道。青凝虽然一向的任性、不管不顾,只是当着左夫人的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乖乖的在一边侍立着。左夫人笑道:“妹妹还说她,还不是因为妹妹喜欢,所以才纵容她的吗?如今,倒怪她身上了?”她这么一说,我也脸红起来。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青凝,谁知她恰好也在瞧我,与我对视,她调皮地努了一下嘴道:“青凝不打扰夫人与我家贵人说贴己话了!”见她略施了一下礼,就不管不顾的走了。不禁想到,刚说到她被纵容坏了,她就摆出了一个样子来,不禁哑然。可谁让我就喜欢她这不管不顾地样子呢,就惯着吧!左夫人见我无奈,不禁失笑,不过她的样子很夸张,看起来更像是故意糗我。
“姐姐,怎么这么早有空来看阮玥?”我不打算理会她对我的嘲笑。她敛笑道:“如今秋日花少,屋中少了几分生气。昨日我得了两盆秋海棠,送给你一盆,恭贺你病愈,恢复了记忆!”说着着人抬了进来。我看着花的颜色确实很好看,就让人搬进了里屋。
我们闲叙了几句,她瞥了一眼四周道:“皇上这几日是不是总来?”“嗯?”我反应不及,待到反应过来羞愧的低下了头。她接着我,“皇上经常来你这儿,这当然是好事,但也有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多留心,从前虽然皇上也在意你,但毕竟经常侍寝的只有皇后和婉淑媛,如今你打破了这局面,恐怕别人心里会不是滋味!”
她的几句话,不禁让我想起那次离奇被绑,除了赵美人,到底是什么人在害我!这几日,我将可能的人想了遍,只是没有证据,只不过是猜想罢了!其实,我不知道,查出幕后之人,有没有意义。因为我已有了个决定,只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左夫人处处为我着想,我应该告诉她,思忖片刻,还是决定暂时不说。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感激道:“姐姐放心,我一定小心,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姐姐是这宫里最不引她人忌惮的人,妹妹不用担心!”左夫人云淡风轻道。我知道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但我没有解释,她略坐了坐,与我闲话家常,晌午时,没有留下吃饭,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