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并没有兑现,因为他再也没来看我。我几乎没什么时间想他,因为皇上总是陪在我身边。晚膳,他总是陪我吃。给我夹菜,陪我聊天。可是,我一方面,觉得很温暖,一方面又对他充满了戒心。因为,有太多的疑问,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地盘踞着,但我又觉得没人会告诉我答案。我真的是他的阮贵人吗,那我又是怎么进的宫呢,我叫阮玥,除此之外呢?思雨告诉我,我的名字叫阮玥,字渺渺。父亲是阮籍,生前官为步兵校尉,所以人称阮步兵。我是选秀进的宫,失忆前和左修仪、婉淑**好。这两日,他们已来看过我,我也很喜欢他们,但又觉得很陌生。他们说我是失足跌下了楼,所以也都嘱咐我以后要小心。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每当皇上用完膳回去时,我的思绪就会不停的转,不停地想,虽然没有什么答案,但他悲伤的神情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我每次去给皇后请安,也总感到她对我的恶意。尤其是赵夫人,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觉得不适。
这一日,赵夫人请我为她作画,不知为什么,什么都忘了。但抚琴作画,却仍旧未忘。可见,虽然我忘了很多事情,甚至是我最重要的人,但忘记的只是记忆,我固有的思维和情感是不会忘记的。
我正为她描画衣服上的褶皱,她却突然说到:“阮贵人,真是厉害,我还从未见皇上对谁如此用心呢。”虽如此说,但她眼中的眸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赵夫人说笑了,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与您亦是情投意合,又怎么会对阮玥太过用心呢!”我淡淡地说着这些恭维的话。
“皇上与皇后自然是鹣鲽情深,只是不知你用了什么妖法令皇上为你如此大费周章,兴师动众,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她的语气极尽的讽刺,又充满了酸意。她的话我完全不明白,他所说的大费周章,兴师动众指的是什么呢,我很想知道。
“赵夫人,您的话,阮玥不明白,还请您明示。阮玥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改正。”我试探性地问。
“少装了,皇上又不在,你演给谁看?说,你是不是假装失忆?”她气势夺人,步步紧逼。
“怎么会呢,我~”我步步后退,几乎被她逼到了墙角。
“够了,赵粲,这就是你把朕找来的原因?”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步入殿中,冰冷的声音让我感到骇然。
“皇上,您听我说,她真的是装失忆的,您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可以问出来的,皇上。”赵夫人拉住了皇上胳膊,却被皇上用力甩开。
“我说够了,你听不明白吗?”皇上的神情更加森然,“传朕旨意,赵夫人德行有失,搬弄是非,兴风作浪,褫夺夫人尊号,贬为美人,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光华殿半步,光华殿一干奴才不知提点、劝诫,罚俸银三个月。”赵夫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目光失去了神采。
身后传来内侍传旨的尖厉嗓音,而他已拉着我离开了光华殿。虽然皇上遏止了赵夫人,可是我心中的疑问更深了。赵夫人口中的大费周章、兴师动众,指得是什么呢?而且,我也常常感到一些侍女围在一起,嘀嘀咕咕,谈论是非。这些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偏偏我一靠近,他们就什么也不说了。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而又气势汹汹的瘟疫,我想这些事情还会令我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