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炎来了月华轩,他看起来很疲惫,让我有些不忍。“玥儿,朕真的很累。让朕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好吗?”我没回答,反而对紫鸢说:“给皇上泡杯安神茶!”
“是!”紫鸢十分高兴,立即去泡。炎神情舒展,一把握住我的手,高兴道:“玥儿,今天朕就在你这里,哪也不去好不好?”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握住我手的那一刻,我心里却是抗拒的。我抽回自己的手,道:“皇上歇一会儿就回去吧,皇后刚进宫,你该多陪陪她!”炎见我如此,冷冷道:“阮玥,你到底要朕怎样,你当真觉得除了你这里,朕就没有地方可去了吗?”见他生气,我心里的一丝不忍反而消失了,只剩下连日来积攒的怨气。“阮玥正是知道皇上可去的地方很多,才不敢留皇上。”我赌气道。“你知不知道,朕真的很累,北边的突发树机能没有平叛,南方的孙皓也迟迟不能令其归降。朕只希望你可以理解朕,不要再让朕烦心,这都不行吗?”他已近于低声嘶吼。
“皇上贵为天子,当然有很多烦心的事。难道就因为如此,阮玥就只能毫无自我的一味退让吗?”我心有不甘。
“那你让朕怎么样,皇后已经过世了,你们的恩怨也该结束了,难道她死了,还要朕公告天下,斥责她的所作所为,令她死不瞑目吗?”炎咆哮道,我从没见他如此失去理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我没想到,我竟说不出个理由,我不知道自己在埋怨什么。似乎一切都是我选择的,可又好像不是,莫名的感到不甘心。
“想不到,你竟如此的不肯为朕着想,皇后从不会像你这样!她的心里只有朕!”最后他只留下这句话,便败兴而回。
近来早晨给皇后请安竟成了后宫嫔妃十分喜欢的一件事。皇后朝气蓬勃,对谁都没有什么架子。各宫嫔妃在显阳殿谈笑风生,畅所欲言。常常欢声笑语,后宫里难得的气氛热络起来。就连一直高傲的胡贵嫔也十分喜爱这个小皇后。皇后刚学会女工就为武安公主缝制了一双绣花鞋,上面的海棠娇艳欲滴。后宫如此和睦,皇后如此热情纯真,我心里也十分高兴。
回宫后才发现齐王妃在等我,她见到我,起身相迎。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我知道一定和攸有关。
“王妃怎么来了,紫鸢快上茶!”我忙吩咐紫鸢。
“夫人不必忙了,宫里的姑娘已经为我沏过茶了,贾褒来是想和娘娘说说话!”贾褒神色慌张,说话却很客气。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心急的事要说。
“那好,紫鸢你们都下去吧,我和王妃说说话!”紫鸢把他们带下去后,我急切道:“王妃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阮玥说。”齐王妃立即跪在地上,我的心也随之咯噔一下。“夫人,我家王爷得罪了皇上,还请夫人设法相救!”我立即将王妃扶起,他的身子已十分沉重。“王妃有什么话慢慢说!”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我心里也十分急切。
“具体什么事,贾褒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因为北方战事。有个叫刘渊的匈奴人,有的大臣说他很有才干,若能重用,一定能平乱。也有部分大臣说他是异族,若得重用,一定会后患无穷。”贾褒解释着,我有些心急,问道:“这与齐王何干?”我心急道。
“这本与齐王无关,可齐王偏偏见过这个刘渊,断定他非池中之物,不会久居人下,所以向皇上谏言,杀了刘渊。”
“杀了刘渊?”我心里暗暗思忖,仅凭猜测,攸就要一个人的性命,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齐王吗?
“皇上就算不听齐王的,也不至于怪罪于他吧!”我心里疑惑。
“是呀,可不知什么缘故,这刘渊似乎与朝中各大臣都十分交好,就是我父亲和与王爷交好驸马王济都一直向皇上力荐刘渊。王爷更断定刘渊不简单,所以向来宽和待人的王爷要皇上杀了刘渊,于是在太极殿长跪不起,一跪就跪了三天,最后晕倒在太极殿前。”贾褒眸中泛泪。
“他现在怎么样?”我担心道。
“本无什么大碍,可齐王醒后,居然仍然派人去刺杀刘渊,刘渊逃脱,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一气之下,竟让人将齐王关进了廷尉的大牢。”
“怎么会这样,齐王怎么会这样冲动!”我怨道。
“夫人,齐王对皇上忠心耿耿,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皇上的江山!”
“江山~又是江山,难道为了江山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不知为什么,我心中一股怒气在涌动。
齐王妃倏的一愣,“臣妾或许不该来,臣妾还以为夫人知道王爷有难,会和臣妾心境相同,原来却是臣妾一厢情愿。”转而向门外走去。“王妃等等!他~现在如何?”冷静下来,我又不免担心。“王爷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这样冷的天,在外面跪了三天,寒气入体,本就生着病。现在又被关进了大牢,身体怎么守得住呢!”说起这些,齐王妃的怨气已消,只剩得心疼。
“这件事情,我有些为难,毕竟他的事,皇上或许会疑心,这样反倒不好,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我说道。
齐王妃立即谢到:“多谢夫人,夫人肯尽心,贾褒感激不尽。”
贾褒走后,这件事令我非常为难。这些时日,我和炎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就是平常的事情都不好和他开口,何况是关于攸的事情。如何才能救出攸,又不令皇上疑心呢!想来想去,有一个人一定能帮我,那就是常山公主。
常山公主得到我送去的消息后,果然立即进了宫。同是一母同胞,皇上又怎么肯真的因为一个外人,置齐王于不顾。很快,齐王被送回了府,我也总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