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们启程前往CD。“这一路上虽然累,却非常好玩。听他们传得这样神,青凝都十分想见王将军了!”青凝兴奋道。
“百姓们的话未免夸大其词,我倒听说王将军虽然很有才能,却不修边幅,常惹的旁人不悦!”秋辰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青凝有些失望。
“当世之才,有些不同他人之处,也是有的!”我笑道。
因为山路难行,我们走了五日,到达了蜀郡。这次我想直接拜访王浚将军,但又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于是,只说是皇上派来的人。反正皇上也确实是要我来看看王浚将军的大船造得如何。
到达益州府后,我们请戍守的士兵给我们传话。就说我们是洛阳来的人,要见王浚将军。谁知士兵并不理睬我们。我把龙牌交给他,要他给王将军看。不一会儿,士兵从里面出来,把龙牌扔给了我,斥责道:“快滚,害的我挨了一顿骂!”
青凝很气愤,就要往里闯,被秋辰拦住。我心里疑惑,又没什么奈何,只好找家客栈先住了下来。歇了一天后,第二日我们接着去拜访王将军。守门的是另一个士兵,他怎么也不肯为我们通传。最后秋辰拿出一两银子,他这才进去通传,谁知出来后依旧把龙牌扔给了我。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没什么奈何,只好和秋辰一起回去。
晚上,我和秋辰商量着要他夜探刺史府。让他见一面王将军,看看是什么缘故。二更时候,秋辰着夜行衣,翻身进入刺史府,三更时候,他回来向我禀告,说是王浑夜夜笙歌,喝得酩酊大醉,所以认不得龙牌。我心里有些气闷,本觉得王将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谁知却不顾军务,每天只顾得喝酒。我决定明日依旧去拜访王将军,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认得龙牌。第三日早晨,我们依旧给了守卫的士兵一两银子,他才为我们通传。
没过一会儿,只见一老者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因为太过着急,鞋子掉了一只,也全然不顾。他迎出门来,急忙跪倒。口里称道,“贵人到此,下官迎接来迟,还请贵人恕罪!”
我心里一惊,他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刺史大人请起,还是里面说吧!”我冷冷道。
这王老将军十分殷勤,“贵人清晨到访,不知道有没有用早膳,若是没有,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
“大人太客气了,阮玥已用过早膳,大人不必费心!大人如何得知阮玥的身份?”
“皇上已给下官打过招呼,下官一见这龙牌就知道了!”王将军显得很谦卑。
“王将军恐怕不是第一次见到这龙牌了,我们贵人已经来过三次了!”青凝气鼓鼓地道。
王将军慌忙下跪,“下官前两日喝醉了酒,不知贵人已经来过了,还请贵人恕罪!”
“将军不必过于自责,阮玥来时并没提前告知将军,况且父亲生前也爱喝酒,将军喜爱喝酒,阮玥也能理解!”
“多谢贵人体察!贵人千里迢迢而来,恐怕是累坏了,下官已告知拙荆为贵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还请贵人不要嫌弃,等贵人休息好了,就让她陪着您游玩游玩吧!”王将军笑道。
说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穿着华服的美艳女子款款走来“妾身拜见贵人!”
我有些难以置信,王将军已是古稀之年。可是妻子却如此年轻貌美。
“这就是将军的夫人?”
“正是拙荆!”
“将军太客气了,阮玥受之不起。今日对大人多有叨扰,就不打扰将军了!”我气愤道。
“青凝、秋辰我们回去吧!”我转身离开,王浚立即追了来:“贵人,您的行馆已经准备好了,还请贵人移驾……”
我停下来,冷冷道:“不必了,阮玥落脚的地方很舒服,况且阮玥不会久留!大人就不必费心了!”
回到客栈后,我仍然怒气难消。吩咐青凝收拾行装,明日准备回宫。
“贵人,难道不看王将军造得船舰了吗?”青凝问道。
“我们来了几日,他每日都喝得大醉!如何造得大船?不看也罢!”我气愤道。
翌日,我们准备启程回去。却看见王将军和夫人跪在门外。
“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仍然愤愤难平。
“贵人,如果是拙荆触怒了夫人,臣立即休了她,还请贵人息怒!”王浚道。
“她如何触怒了我?”听了他的话,我更加气愤。“你娶了她,难道就可以随便休了她吗?”
“贵人未见拙荆时,并没有生气。现在如此生气,必是她触怒了贵人,所以……”
“她没有触怒我,阮玥只是觉得益州没什么趣味,想要回宫了。大人跪在这里,倒叫我难堪,还是请回吧!”我正要关门回屋,却听得那女子清亮的声音:“贵人,若是因为妾身,贵人厌恶我家老爷,妾身愿意一死!”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女子已朝着门柱撞了过去。我心里一惊,看着她倒在那里。头上渗出血来。我周身感到一股寒意,从我的身体里渗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我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她慢慢地转醒。她醒来后,见我坐在一旁,立即起身。我赶忙按住她,要她不必起身。可她还是坚持坐了起来,站在一旁的王浚将军也赶忙靠了过来。
“老爷,我可以和贵人说几句话吗?”她转头看向王将军。王将军又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王浚就和秋辰他们退了出去。
“贵人,我知道您看将军与我老夫少妻,觉得将军贪恋美色,故而厌恶我家老爷!”她声音轻柔动听。
“难道不是吗?”我倔强道。
“妾身自幼家贫,家里吃不上饭。母亲死得早,继母便怂恿父亲卖了我。为了卖个好价钱,父亲将我卖给了虔婆。我这辈子本是完了。是老爷救了我,让我伺候夫人。夫人几年前去世了,老爷便将我续了弦!”妾身十分感念老爷,妾身是自愿伺候老爷的!
“那又怎样,他救了你,难道就可以……”后面的话,我无法说出口。
“贵人或许觉得老爷道德有失,可妾身确实仰慕老爷,这又有什么不可呢!”她的声音明明非常虚弱,可听起来却掷地有声。
“我不懂,你所说的仰慕是因为他救过你,或是令你衣食不愁?”我质疑道。
“贵人对我家老爷仍有误会,为什么不看看我家老爷训练的水军和修建的舰船呢?”
“我原本也不过是想要随意看看罢了,如今我不想看了,想要回宫,你又为何如此坚持,不惜以性命相搏呢?”
“贵人是皇上的枕边人,若是夫人对我家老爷有所误会,随便的一句话,不仅会断送了我家老爷的前程,更会让我家老爷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妾身的性命与老爷的抱负相比又算什么呢!贵人既然来了,又何妨一看呢!”她抓着我的手,激动道。
“我答应你!”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一句话会有这样的影响。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在炎面前,我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很重要!若不谨慎,伤了人,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