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陵之战后,我已经知道有陆抗这样的名将在,吴国仍然气数未尽,灭吴之战尚不是时候,一城一池的得失,终究毫无意义,不如静待时机,获得百姓的心,这才是蚕食吴国最好的方法!
正如羊公所料,自那之后吴军每天都有士兵投降,少时一两人,多则几百人!吴军的力量在不断地削弱。
“带他去签花名册!”
“还有这几个人!”
“好了,在这里每天都能吃上肉!”
“这是你们的新军服,拿去换了吧!”
军营里,一时间十分热闹。“都督,徐将军昨日刺探敌营,在那里抓来两个小孩儿。
“什么,怎么抓来的就怎么送回去!”
“都督,这两个小孩儿是从军营里抓来的,它们的父亲必然是吴国将领,有了这两个小孩儿还怕他们不乖乖就范吗,怎么能就这么放回去!”
“你如此说,倒也有理!”我心里一惊,羊公果然要利用这两个小孩儿吗!
“擂鼓,我要大张旗鼓的将这两个孩子送回去!”
“什么,都督!你还是要将他们送回去?”徐将军气恼道。
“你要违抗军令吗?”
“是!”
转眼间,我在荆州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看到了百姓对羊公的爱戴,这其中也包括吴国百姓对他的爱戴。或许是英雄相惜,羊公与陆抗互为知己。作为对手,不但能够坦诚相待,也对对方的谋略心照不宣。今日,收到了炎的亲笔信!
阮玥:
距你离宫已有两月之久,孩子们都很好。脩袆和脩丽也很好,他们已经学会了走路。不过还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像是在等你一样。但朕想他们开口讲的第一句话,可能既不是父皇也不是母亲,而是哥哥。因为步阶和步叡整天围着两个孩子,在她们耳边,’哥哥、哥哥’的要她们学。你在外面能够开心,朕很高兴。外面的世界,的确可以让人开阔视野,心情舒畅。但你每日游走于两军对垒的边界上,朕始终不放心。你说,还想去益州看看,也好。前些时日,羊公为我推荐了王浚。朕命他训练水军,修建大船。不知完成的如何。到了那儿,你可以帮朕看看王老将军的战船修建的如何。
你说很想朕,朕亦然!山川悠远路漫漫,郁陶思君未敢言。寄声浮云往不还,会面虽有期,惟盼卿早还!
司马炎亲笔
来到襄阳这个地方,又有幸与羊公相识,我觉得十分幸运。可是益州路远,又极难走。收到炎的回信后,我决定启程去益州。与羊公告辞后,我和青凝、秋辰决定走水路,沿着汉水往上庸郡方向走。到了上庸郡之后,我们转陆路去往巴东郡。
“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
一路上,我们总听到这首儿歌,几乎传遍了大街小巷。我们到了巴东郡,找了一家客栈投栈。早膳的时候,我出于好奇问道:“店家,我们这一路上,总遇到孩子们唱这首儿歌,只是不知这阿童是谁呀?”
“客官连阿童是谁都不知道,可见不是本地人”。店家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年轻人,他接着道:“这阿童可是我们巴东郡的前太守王浚王将军!”
“王浚将军已是古稀之年,如何被称为阿童呢?”秋辰质疑道。
“客官有所不知,王将军虽是古稀之年,可是精神矍铄,身体好得很,最重要的是将军的小字正是阿童!”店家眉飞色舞地说道。
“听店家语气,似乎十分爱戴王将军?”我笑道。
“那是自然,这巴东郡的百姓谁不爱戴王将军呢,若没有王将军,恐怕这些可爱的孩童们早已冻死、饿死了,哪能唱儿歌呢!”
“这是什么缘故?”青凝好奇道。
“连年征战,百姓们负担极重。赋税高不说,生了男童就要服徭役。一个男孩儿辛辛苦苦的养起来,不是累死就是战死,坑人啊,连个尸骨都不剩。百姓们谁愿意生男娃,谁愿意养男娃啊。汉末以来都是如此,父母生了男娃,常常不愿意养。只能狠心将孩子扔在荒郊野外,任其冻死、饿死!”
“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这么狠心!”青凝气愤道。
“路有贫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不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七哀诗在我心中不断地徘徊。
“自从王浚将军赴任之后,减轻赋税,规定凡生育者,可免除徭役!百姓们欢欣鼓舞,几年的光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随处可闻。可以说没有王将军就没有这些孩子啊!”
“说起王将军,不但对我们有恩,那绝对是个传奇人物。听说王将军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三把刀悬在房梁上,正在惊惧时,突然又多了一把刀。王将军一惊就醒了过来。将军原本十分厌恶这个梦,可朋友听说之后,连连称贺。说是这三把刀是个州字,又添一把,乃是益州。果然,王将军就被升为益州刺史!王将军可不是个传奇人物吗?”隔壁桌的客人,看我们打听王将军,也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如此说,确实是个传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