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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赤乌见驾

第二日晌午,我们已经达到了建业。我们按照炎的吩咐来到冯纯家。炎怕知道我们身份的人太多,会很危险,所以并没有将我们的身份告诉冯纯。只说是传信的人。我被带到一个密室等候。不久后,思雨款款而来。思雨穿上东吴的服饰,显得灵秀、婉约。当她看见我的时候十分震惊,立即向我跑了过来。眼中满含泪光。“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送送你!”心中一阵酸涩。

“皇上~”思雨不安道。

“皇上很好,你放心,我不是偷跑出来的!”我忙安抚她。

“那公主们和步阶、步叡呢?”思雨关切道。

“他们也很好!你呢,你好不好?”

“我很好!”思雨收住了眼中的泪。

“思雨,这里的水喝起来习惯吗?还有膳食吃起来习惯吗?”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突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贵人,其实我被皇上捡回宫之后,一直学习蜀国和东吴的文化,对我来说,无论是饮食还是其他的什么,都不难!”思雨神情坚定。她的话本来是用来安慰我的,可我却更为她感到委屈。

“思雨,你真的要嫁给他,你现在后悔还来得急,我们立即逃走,好不好?”我突然很想带思雨离开。

“不,我想帮他!”

“可他在利用你,你这样为他不值得!”我想起炎说的话,觉得思雨很可怜。

思雨转过身道:“我知道,我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的,只要能帮到他,我就感到很满足了!”

“可是嫁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嫁给他,却不爱他,无论他是日日与你相伴还是冷落你,都会是你无法摆脱的煎熬。更何况你是有目的的嫁给他,他又是一个极其奢淫残暴的霸主,弄不好你会没命的!”

“姐姐,我早已将生死置身事外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的,我不会背叛他!”

我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拿出那块玉牌送给思雨:“这是……”

我还没有说完,思雨就抢言道:“皇上的飞龙玉牌,这是皇上的贴身之物。”我这才想起来,我没有出现前思雨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她当然认识这快玉牌!“

“嗯,对。你留在身边。万一有什么事或许可以保护你。这是皇上愿意为你做的。

“姐姐,见飞龙玉牌如见皇上!可调动兵马,皇上又怎么可能给我呢!你不要骗我!”思雨黯然道。

“思雨,我没骗你,不然皇上为什么要我带着它南下呢!你在这里,没有这块玉牌,我不放心,皇上也不会安心的!”

“姐姐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决不能带着它。明日我就要入昭明宫了,带着它不仅会暴露身份,而且让孙皓得到这块玉牌,后果将不堪设想!”思雨决绝道。

也许,炎说的对,思雨确实思虑周全。我也一直依靠着她的思虑周全,才能够一直在后宫生活的悠然自得。“那让我陪你,我要看到你一切都好,才能全身而退!”

“姐姐要暂时留在冯府?”思雨显得很惊愕。

“不,我要陪你一起进宫!”

“不行,太危险!”思雨脸色倏变。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让我陪你的话,我就带着你一起走!”我固执道。

翌日,青凝帮我梳了双丫髻,我一下子像是回到了五年前。接着她又用粉将我脸色调暗,点上一些若隐若现的麻子。反观思雨梳着惊鸿髻,娇颜红润白皙,眉如远黛,口含朱丹。一对明媚的眸子,却看不出悲喜。

冯纯的府邸建在吴国贵族世家云集的青溪,从东华门进入一直走,到了端门之后,沿着大路往西走就进入昭明宫的皇城之内了。我们被安置在碧云台,听说孙皓正在赤乌殿饮酒赏舞。我和思雨原本松了一口气,可不久内侍传旨请思雨沐浴更衣后去陪孙皓饮酒观舞。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梳洗之后前往碧云台。孙皓看见思雨的那一刻表现出惊艳之色。他屏退了所有人,我作为思雨的贴身侍女留了下来。

“你叫~”

“张汀!”思雨显得泰然自若。

“张汀!你是张美人的姐姐,可你和她并不像。”孙皓的声音显得很慵懒,但神色凌厉。

“我与张美人虽为姐妹,却是同父异母,长相又怎么会相同呢!”

“看来你们的母亲都是美人!”孙皓笑着,说出的话更像是试探。“你可知道张美人是怎么死的?”孙皓淡淡道。

“妹妹言语不逊,冲撞了皇上!”思雨显得不卑不亢。

孙皓露出玩味的笑容“哦?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不如你也回答试试看!”

“好!”

“问题就是你们的父亲在哪里?”

“父亲遵从圣旨流放广州!”思雨答道。

“你的回答真好,张美人若是知道这个答案就不会死了,朕也非常奇怪,张布明明被朕流放到了广州,张美人为什么说张布被贼杀死了!”这个“贼”字,孙皓故意咬得很重,装出疑惑的样子。

“妹妹也许是误信人言!”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张美人所说的贼就是朕呢?如果朕不仅杀了张布,还将张氏满门抄斩呢?”孙皓步步紧逼。

“如果是真的,皇上真的将父亲赐死,父亲也算死得其所。自古君要臣死,臣死则是尽忠的本分。父亲九泉之下,也会感谢皇上的成全。张汀作为父亲的女儿,亦感到荣耀!”

“有意思,你与张美人果然不同。”孙皓靠近思雨,食指和中指托起思雨的下巴,玩味道:“今日就由你侍寝。”

思雨退后一步,跪倒:“如果皇上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张汀希望为父母守孝七天。”

“七天?”

“是!父亲赴死乃是尽忠,张汀为父亲守孝则是本分,还望皇上成全。”

“起来!”张皓扶起思雨,“既然是守孝,就应该守上三年,七天是不是太短了!”

“张汀为父亲守孝不过是作为女儿的心意,不在时间的长短,若是时间久了,怕皇上早已忘了张汀!”

“果然是个可人儿!你放心,朕绝不会忘了你,朕今日就封你为左夫人,七日后正式册封!”

思雨跪下谢恩,容姿娇美。

我们终于回到了碧云台,我着实为思雨捏了一把汗。“思雨,七天以后——”

“我会把自己交给他!”思雨抢言道:“我今日说的守孝七日,其实是想——”思雨停顿了一下,眼神闪躲道“其实一是想为皇上守节,也是我对皇上的心意。二是我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一时无法接受。时间太长,我怕孙皓会失去耐心,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即使再不愿意,七日之期一到我也一定要做到。”

“我去为你倒杯水!”我有些听不下去,眼泪浸湿了眼眶。思雨一把拉住我道:“在那之前,我希望姐姐能离开,有些事情我不想让姐姐看见,即使是掩耳盗铃也好,求姐姐给我一点尊严!”

“好!”除了这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走之后,你如何向孙皓交代?”我担心道。

“只要这几日,他与你没有过多的接触,应该不会对你有印象,就算他问起,我可以说你原先是冯府的人,如今用着不方便就打发出去了,他应该不会太在意!”看来思雨同意我陪她进宫时已经想好了,怪不得皇上如此信任她,认为非她不可!

“好,就让我陪你三天,这三天我希望我可以像从前你照顾我一样照顾你。三日一到,我一定走!”我总希望做几天思雨,从她的角度看一些问题。

想不到孙皓真的很守信用,只是让思雨陪她欣赏舞蹈,游芳华园,或是做一些游戏,没有任何逾规之举。这样,我多少能放一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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