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阶和步叡都是好孩子。自来到月华轩,衣食起居,凡是自己能做的,都自己做。还总是帮助奶娘照顾两个妹妹。有的时候甚至比奶娘还要细心。步阶依旧不爱说话,步叡则渐渐地变得开朗起来。今日,是步阶和步叡第一天去曲水书院和皇子公主们一起读书。我亲自把他们送到书院,嘱咐太傅对他们多加照顾。也叮嘱他们听太傅的话,好好读书。
谁知还不过两个时辰,曲水书院就派人来送信。说是那里闹了起来,我慌忙往那里赶。当我到了那里,看见步阶抱着发抖的步叡。几个皇子围着两个孩子不断地踢打,我心中一阵酸涩。大声呵斥,让他们停止。几个皇子听见我的声音,纷纷散了开来。此时,审美人也赶了过来。微微向我行了一礼。问道:“景儿,有没有受伤!”她一把拉住六皇子,左看右看。我心里又气又难受。六皇子摇了摇头,傲气十足道:“母妃,这两个南方来的小貉子,居然把墨汁弄到了儿臣的身上!”
“你们几个,这两个野孩子竟然冲撞皇子,还不把他们拿下!”
“是!”侍卫正要动手,我严厉呵斥道:“住手!”我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
思雨道:“审美人,贵人还在这里,怎么能随便拿人呢!”
审美人很不服气,小声嘀咕道:“不过是两个人质,难道要任由他们欺负皇子吗?”
我走到两个孩子身边蹲下,看着他们脏兮兮又混着血迹的脸。泪水扑簌簌地流了出来,我把他们抱在怀里。安抚他们因为害怕而不断发抖的身体。“审美人,这两个孩子对皇上十分重要,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将他们养在宫中。若是因为你或者是景儿破坏了皇上统一的夙愿,你如何向皇上解释!”我背对着她,冷冷的说道。从背后传来扑通的一声,我知道她害怕地跪了下来,我看向她时,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我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往回走,“太傅,本宫明天再送他们来读书!”
两个孩子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可我能感到他们注视着我的目光。回到月华轩,我吩咐思雨打来一盆温水,然后亲自为他们擦拭。小步叡乖巧的任由我帮他擦拭并上药。轮到步阶的时候,他还是拘谨地往后退。我把他拉到身边,温柔道:“别怕!”步阶明显比步叡伤得重,看他强忍着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地心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步阶缓缓地抬起手,当我意识到他想为我擦去眼泪时,微微的愣了一下。他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我赶紧握住他的手,把他抱在怀里。
翌日,我亲自送他们兄弟去书院,午膳时则让高路去接他们。去的时候,小步叡心事重重,我知道他不想去。可是,回来时活蹦乱跳的。步阶看起来也轻松了很多。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玥儿,听说前几日你训斥了审美人?”炎问道。
“是!”
“这还是你进宫以来第一次训人!”炎不解道。
“我训斥审美人,你是不是不高兴?”
“不是,只不过你虽然负责照顾那两个孩子,可他们毕竟不是你的孩子。景儿是皇子,算起来景儿才是你的孩子!”
“还说没有,你分明不高兴。景儿是皇子,是你的孩子,人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可那两个孩子,既然由我照顾,我就把他们当作我的孩子,没人看重他们,我就要别人知道,不看重他们,就是不看重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两个孩子受委屈,心里就会疼的发紧。
“你说得别人也包括朕?”炎试探道。
我心里有些发慌,可我依然执拗道:“是!”
炎扶袖而去,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步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手帕,递给我要我擦眼泪。我突然觉得很幸福,脩袆和脩丽虽然可爱,但毕竟还小,不像眼前的步阶,已经懂得体谅人了。我觉得步阶和步叡就是我的亲儿子,为他们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原本以来,炎生气后会去审美人那里。没想到他径自回了太极殿,还晓示后宫。步阶和步叡是大晋功臣之后,任何人不得欺辱。凡内侍、宫女见到他们都需以公子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