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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可否再续一杯

孤独在一开始就无人能懂,从出生起就背负着这种暗无天日的绵延宿命。

有很多相似的往事,依然会在某个薄雾的巷口鲜艳绽放,一颦一笑里,生动如昔,柔情绕指间,泛起记忆的涟漪,一圈一圈卷向未知的方向,热情消散后,开始渐渐淡去,复归于平静。是否,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一根长长的线,有的可以缠绕成圈,千帆过后拥抱彼此,有的,却首尾不能相接,越走越远身后一片荒芜,还有的,还未开始,便已经听到手掌心丝线断裂的清脆声音。

当年黑板上留下的字迹,你现在还依旧清楚记得吗?

“这么长时间了,坐在后面还习惯吧?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半点都不由我们自己做主,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不受别人欺负,掌握自己的命运。前段时间,只是自己心情不好而已,不要多想,好好照顾好自己。加油,好好学习!”

轻轻放下信封,倚靠在墙壁上,眼睛望着漆黑的窗外,心情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放松又或者是一些更深层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写的是什么,看的这么入迷仔细?”王云涛嘴里咀嚼着各种各样的零食,一脸兴奋的满足问着。

“让你好好学习呢,你这家伙,就知道吃。你看不看,给你。”西凉翻了一个白眼,伸手要把信给他过目。

“算了,我不用看了,你看就行了,没什么可好奇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安心吃东西吧,别说,口味还真不错,我敢打赌,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学校私人超市里的。你再不吃,就被我一个人消灭完了。”

“你个禽兽,就不知道给我留一点,信不信我把你搭讪隔壁班女生的光荣事迹告诉你女朋友去。”

“这么狠,要不要做的这样绝。得,还剩五六袋。咱们俩平分好了吧,你先选,行了吧。”

“你知道无耻两个字是怎样写吗?”

“你说啥?我听不到了。不要打扰我,已经沉陷在美味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只有吃才能使我快乐。”

“水至清则无鱼”

无论昨夜经历怎样的哭泣,这个城市第二天清晨依旧车水马龙,人群涌动,川流不息,不留一丝眼泪和落寞。以前不开心时常听到的一句安慰是:地球离开谁都会转。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句比刀子还要伤人千万倍的利器。

每天都在重复两点一线的生活,日子过的平淡却也枯燥,南回归线开始逐渐向北移动,黑夜到来的脚步也在一天天加快。生命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寒冷冬眠时期,原本欣欣向荣的校园此刻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清澈的湖面上都结满了成片成片的棱柱。跺着脚朝着模糊不清的窗户深深哈着热气,雾气遇热融化后,清晰可见亮晶晶的可爱小水滴从玻璃上调皮的缓缓滑落,勾勒出一道道随心所欲的痕迹。只是,在萧瑟的冷风中,不一会便又重新手拉手抱成团凝聚成如白鬼一样寒意渗人的浓雾了,阻断凝望远方的视线,困在二氧化碳严重超标的密不通风的教室里,听着天书一样的嗡嗡声,趴在早已变得冰寒彻骨的书本上,压抑地数着半齐腰的书堆,呼吸着浑浊脏乱的空气,思绪逐渐陷入絮乱,在憧憬的洁白象牙塔里慢慢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座位好安静,孙闪闪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上课了,段煜琳更离谱,除了彭涛的课,其他老师的课基本上都不来了,很好奇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请掉了假,这样无所顾忌地任性而且居然也没有见彭涛有任何的不满,明显的不正常。当初很好的四个人,现在呢,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远了两个,当初的那份熟悉感现在都被时光将要消耗殆尽,唯一还在身边的王云涛,每天很忙碌的写着作业,但总不见成绩有所上升,是天赋的问题,但应该更多的是学习方法不正确吧。有时也在想,如果当初不是彭涛自以为是排的这个破位子,一切也许就不会像这样糟了。”趴在课桌上,玩弄着额间的头发,感慨地想着。

“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西凉仔细注视了一下王云涛淡淡地开口问着。

“什么事?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有事不告诉你。”笔尖轻微停顿了一下,王云涛面不改色地说道。

“真的吗?希望如此。那个,你知道前面是怎么回事吗?”收回了目光,叹息的询问着。

“什么,你想问什么,听不懂?”一脸茫然着。

“还装,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现在用脚踢飞你。”用食指轻轻指了指前面。

“哦,别生气,逗你玩呢。嗨,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呢,打什么哑谜,直接说明白不就行了。她,我也不清楚,可能这几天回家了吧。”

“还知道一些什么情况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别用这种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女生们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的透,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再怎么问也只能是热脸贴冷屁股。再说,最近,女朋友盯得紧,她那黏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要告诉我,有困难一起想办法解决。”说完,转过身,翻看起了课本。

“一定,你这敏感脆弱的小心脏就跟豆腐脑一样感性,放心,不要多想了。”心里暗舒了一口气,不经意间握笔的手心流出一滴滴汗水。

晚风见谅,稀疏的教室人影绰绰,“回宿舍又没事,我们应该利用别人都在玩的时间抓紧时间好好学习”“说人话!”“女朋友下午趁星期时回老家了,虽也轻松自在了一次,但一个人也显得无聊,所以吃完晚饭就拉你过来学习了。”“尼玛,有人陪时把老哥我忘得一干二净,没人理时,才想起哥来,下次,看我再上你的当。”“哈哈,反正来都来了,就陪我多呆一会,增加点信心。有不会的我再叫你,你继续玩你的手机吧。”

有一段时间,如浮萍一样,在情绪里流浪,整个人漂浮不定。后来,有一个鲜明的词语,开始明确清晰定义这种情况:非主流。

不断刷着好友里的动态,阅读着那些充斥着华丽忧伤的日志说说无法自拔,品味着深入骨髓的唯美哀痛,惊叹痴迷着短短数笔,竟然把青春的朦胧伤痛写的如此地真切感人,闻着那些笔墨,心间就如针扎一样真实。每每遇到感同身受的,就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认认真真一笔一划抄录其中,心情不舒服时都会习惯性一遍遍翻看着,就像和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的自己对话一样,安静且疼痛。有时还会在空间里发表一些类似的说说,惹得老同学关切得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有时这个时候自己也会红着脸尴尬地选择了沉默,总不能直接说,只是喜欢这种的忧伤颓废风格,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可是,谁会信,而且是在冰冷的手机面前,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不解释,久而久之,很多人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就算逛空间时一不留心看到了,最多花了一两分钟浏览一下,然后就继续往下翻漠视掉了,忘得一干二净。记得初中时看过的杂志里把青春描写的最贴切的一句话,还是小四的: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当时刚一看见就爱不释手,虽然还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那时候的叛逆,深刻地记在了心底,课余时间就和后排的女生一脸忧伤的说着,倒也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尽管那时候纯属是为了装逼而已。后来,开始有一些人义正严词地批判起这种情况,无病呻吟,空洞浮夸,矫情做作。可谁不是从年轻时一步步走过来的,一些人选择了乐观,当然就有一些人天性凉薄。

“不要叹气,别灰心,阳痿是会治好的。”王云涛在一旁坏笑着。

“尼玛,滚蛋。”西凉气急败坏道。

合上笔记本,望着空荡荡且充满凉意的教室,头顶上的电灯发出微弱的惨淡光芒,岁月的寒冷在迷惘的仰望里轻擦袭来,背影在灯光下被拖得好长好长,显得是那么的孤单瘦弱。心情阴沉,百感交集,站起身,看着后面黑板上的空白,呆呆地发起神。

“我们都曾被疼痛深吻过,刺耳的孤独吞噬着夜空,索取是秀丽的唯一装饰品,经年过后,又该依附于谁呢?又该以怎样的姿态去偿还?”

“你若流泪,先湿的必定是我的心。”

不自觉地心外无物拿些旁边的粉笔,没有想太多,一气呵成写下了这两行脑海里冒出的文字,看着手指上残留的粉屑,放进嘴边,轻轻一吹,微笑的转身离开。

“涛,时间不早了,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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