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一旦深厚,便也就显得浅薄了,越想保护一些人,反而伤害得越深。
若是不曾走过,怎么懂!
窗外冷风袭来,卷起一圈圈涟漪,曾几何时,我们手拉手,闭上眼假装不曾迷失走散过,守着内心深处不见天日的心事,任凭孤独和忧伤在胸膛里来回叫嚣穿梭,一针一线,翻江倒海,鲜血直流,疼痛不已,耳边清晰可闻骨头断裂的声响,却无从诉说。曾试过销声匿迹,醒来后可笑又悲哀的发现,始终无人问津。
“是我,开门见山直说了,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孙闪闪可能发生了一些事,心情异常糟糕不好,你现在要是有时间就打电话安慰一下,行吗?”
“你为什么不打?”
“不方便,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你打电话就行了。”
“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哭的挺厉害的。”
“嗯,我知道了,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
“麻烦了,还有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这是第二次了,希望下一次我们可以聊点别的话题。”
时间不停留,我们也在被催促的不停向前走去,遇见很多人,也发生了一些故事,最终被岁月的风吹散在记忆里,堆满心底的尘埃。心疼的微笑背后,夹杂着多少泪水浇灌的忧愁,始终学不会如何去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总是在反反复复中想去抓住那些得不到的,一直以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走怎样的路,将来成为怎样的人,可蓦然回首才恍然大悟,原来从未读懂过自己。
“二胖,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高兴一下,哈哈。”看着一脸阴沉走来的西凉,胖子坐在床上打趣道。
“你们知道吗,我今天打游戏时又爆出了一个逆天装备,属性好的不要不要的,真是走了狗屎运。”王云涛在一旁兴高采烈地炫耀着。
“对了,寝室长,你们家是开药铺的,有没有随身准备一些感冒发烧的药之类的,我一下午时间把县城周围一些好奇好玩的地方跑了个遍,兴奋过后就悲催了。”顾晨枫探着头询问下铺的刘亚林道,脸上还留有得意洋洋的满足感。
“小强,大包小包的衣服又从家里带来了,免费方便的自动型洗衣机,下次把我们的脏衣服也带回去一起让咱妈洗呗。”旁边人乐着开玩笑着,“都这么大人了,已经上高中了,还不会洗衣服,羞不羞。”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喧闹且和谐,生活也还在继续,平淡又快乐,日复一日,周复一周,循环往复,如古渊的湖面波澜不惊,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总有一些人,无论某时某地,身居何处,吹着怎样的风,又流浪了几站,总能听到生活内部断裂的声音。
“涛,过来,你今晚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陪孙闪闪聊天,她今天哭得很伤心,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好好安慰一下她吧,还和以前一样,不要提起我。”西凉喊来王云涛,在耳旁轻轻嘱咐着。
“西凉,问你一个问题,你,该不会喜欢我妹吧。”王云涛上下打量了一番西凉,不确定地开口怀疑着。
“没有,想什么呢,只是毕竟以前大家玩的挺好的,有事帮一下挺正常的,再说了,你不是他哥吗。我喜欢的人,在后楼呢,虽然······”毫无表情地心累道。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得,看来是我想错了,那我现在就回床上发信息了,你也不要多想了,还有我呢,谁让我是她哥呢,嘻嘻,拜拜,走了,早点休息。”王云涛一个鲤鱼跃龙门姿势从西凉床上翻身跳下。
一直在努力雕刻着身旁的容颜,只是想简简单单留住你我彼此的笑容而已,可发现哪怕用尽全身力气无论怎样续写,故事的结局总是充满着悲伤的格调,是太年轻想的过于美好,还是生命本身就是如此的艰难心酸。
“西凉,昨天夜里大致弄清楚一些,是她家里的一些情况造成的,哎,家庭的出身并不能由我们自己选择。我有个想法,平安夜快到了,那天我们凑钱给她准备一些礼物吧,算是生日礼物。”
微风拂过眼帘,往事带走时间的匆匆,晚霞渐沉,失落弥漫宽旷的操场,后来,那是不曾预想过的事情,花落彼岸空,萧瑟两茫茫,回头望一眼空白了很多年,嘴角那抹微笑越来越勉强,自嘲着,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你说害怕而拒绝靠近,流着眼泪越走越远,在我不知道的光阴里,关于忧伤,诉说得太多太多,疼痛到麻木,睫毛下的悲剧,熄灭了一座座空城。
从那天开始,西凉改变了自己的饮食习惯,平常的水饺晚饭换成了大饼稀饭,却也吃的津津有味,偶尔贪吃的零用钱也积攒下来,放进床头的书本里,没有觉得有多苦,也没有去考虑值不值得,年少的青春就是这样傻缺单纯,无辜的让人泪流满面,执着的往后心疼不已。
脚步不说话,每一个人也在发生的变化,在成长的这条巨大河流中,每个人都走的不容易。趴在桌子上,透过眼前渐长的刘海,教室里装饰着节日的热闹,玻璃上贴满着各种各样心形的彩条,空气里流淌着苹果的香味和泡沫的雪花味,混杂着青春活力的色彩,感受得真真切切,贪婪安心的呼吸着,胸口微微暖烫,想把这种最后的珍贵美好,努力的镌刻进心里,融合在血肉里。后排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大大且漂亮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电灯,是一个肥胖圆润的男生从家里搬来的,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课余时间,同学们纷纷都好奇地跑过来观看,童心未泯的用便签写满对新一年的美好祝愿,选了个心满意足的枝头郑重其事贴了上去,欢呼雀跃离开了。
晚自习还未开始就有同学陆续受到了包装精美的平安果,有外班人送的,更有本班同学之间互送的,惹得旁边同学吹着口哨起着哄,很多平日里大家都感觉不怎么说话的,没有太多交集的两个人,此刻在节日的烘托下放下了矜持和顾虑,惹得惊叹声一片,让人大跌眼镜,地下工作做的是如此的好,密不透风,如果生活在国共对峙时期,参加地下党工作后,保证连军统头子戴笠也发现不了。
“咦,西凉,你看一下,陆树富跑到前面给段煜琳送了平安礼物,他们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王云涛一脸疑惑地问着。
闻声,西凉诧异的抬起头,显然对于这种情况也是始料未及,脸庞微红,内心略微有些不是滋味,倒也不是吃醋之类的,就感觉一颗好好的白菜突然之间被猪拱了的可惜。
“西凉,那我们的什么时候送?”王云涛一脸兴奋急切道。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吧,省得她到时候再还礼,最后一晚上了,东西肯定很贵。还有,那个,我一开始给段煜琳准备的那一份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都给孙闪闪吧。”
外面清晰可闻鞭炮的轰鸣声,烟火爆裂声,轮番相映,此起彼伏,注定将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教室里老师无心上课,同学们也无心听讲,大家干脆放下笔,敞开心扉肆无忌惮聊起天,吐槽着比春节还流行热闹的落地生根的外来节日,讲着一桩桩乐闻趣事,哈哈声一片,配合外面的烟火,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
“涛,我先回宿舍了,你等一会在段煜琳走后,再送东西。”
“好嘞,我就喜欢做这样的好事。”
走在路上,迎着寒风,却阻挡不了节日里芬香四溢的热闹气氛,每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散落着窃窃私语的年轻声,红晕,害羞,欲拒还迎,无一不在彰显青春美好的光芒。
“西凉,这是她给的零食和信封。”王云涛拎着东西爬到西凉的床上小声说着。
“怎么回事,不是提前嘱咐过你吗!”西凉微怪着。
“送完东西后,看见她和周晓铭一起离开了,我当时还以为她回去了,就在班里等女朋友过来,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我们快走的时候,把东西交给了我,说是咱们俩的”王云涛不好意思嘿嘿道。
“今天夜里睡我床上吧,别多想,是看你被子太单薄了。”
“吆兮,太君,我懂。”
“死二胖,你们两个睡在一起干嘛呢,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影响。”
“闭嘴,死胖子,信不信我在床上蹦来蹦去吓死你。”
匆匆洗完脚,王云涛就飞速爬上了西凉的床上,笑眯眯拉开被子躲进被窝里,看着袋子里两个卖剩下的褶皱苹果,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些零食你吃吧,我先看一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