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雨填完志愿以后就去一个电子厂打工,是她自己在网上找的,因为有时候需要倒班,家里又没人,索性搬到了员工宿舍。
季小雨走的前一天,五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大家都异常沉默,连平时爱闹腾的林望都只心不在焉的吃菜,苏北亦是,肖涵云见大家都无精打采,招呼服务员拿来了几瓶酒,“来啊!大家今天一起喝几杯!”
最后里里拿起了酒杯,倒满了一杯子白酒,又给其他三人都满上,“肖涵云说得对!我先干了!”
喝完,里里低声地说道:“林望,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复读,还是出去打工,你总得给我个准信儿吧?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我问了你这么久你都不肯告诉我你的分数,也不肯告诉我你填的志愿,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里里说话的时候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林望一眼,甚至没有抬头,但是能看到她颤抖的睫毛,语气也越来越激动,但林望依旧没有说话,其它三人亦是不敢说什么,又过了几分钟,里里终于抬起头来,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林望,惨然一笑:“林望,看来是真的,你不要我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绝望和无奈,林望亦是,他终于敢抬起头来和里里对视,“里里,你听我说,不是我不喜欢你了,从小到大,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可是我配不上你,我连大学都考不上,要我拿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和我爸说好了,我要回去复读,如果,如果明年我能考到厦门的话我一定来找你,如果我考不上,你,你,你就忘了我罢!还有……我复读的这一年里就先不和你联络了!”
“林望!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肖涵云难得情绪那么激动。
季小雨心疼的看了眼里里,却发现她反而是最镇定的那个,而苏北则一直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里里,我其实不是不给你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里里还是不说话,林望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算了,哎,不说这么多了,就当我对不起你吧。”
季小雨和肖涵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只好跟着他们不说话,苏北淡淡开口:“林望,有些事情你可得想好了,;里里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会因为你高考没考好就甩了你吗?再说你小子真舍得?”
林望低头又喝了一杯白酒:“我想了很久,现在的我没办法许她一个未来,我不配!“
里里全程都像在看别人的事一样,呆呆的,不管林望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其他三人看着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说到底这都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事,再者两人都是他们的好友,他们反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想好了?”里里一把把自己的眼泪擦干,笑了起来,“林望,我不会等你的。”
林望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做任何回应。
“林望,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只是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说完这句话,里里便率先走了出去,季小雨着急的看了一眼林望,肖涵云推他出门去追,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季小雨担心里里,便追了出去。
待他们两人前后出了门,苏北一巴掌拍向林望:“傻小子,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还说我,你不也一样?喜欢季小雨都不敢表白。”林望眼睛里不知何时已蓄满了泪水,“我是混蛋,你说得对,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我的梦想是什么。出成绩那天,我以为我爸爸会对我大大出手的,毕竟从小到大只要我没做好什么他都会揍我一顿,可是这次他竟然没有动手,只是失望的给我说‘林望啊,以前你小我管着你,但是现在你已经成年了,对自己的事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了。还有,你和里里的事儿,真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该靠什么?她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苦的孩子,难道真的要她跟着你这个穷小子吃苦吗?她爸妈会舍得吗?’是啊,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总有一天她会遇到更好的,不能让她再跟着我受苦了。”
肖涵云给他倒了杯酒,“其实,有些事情不是这样算的。你有没有问过里里的想法?”
“光有爱情能干嘛呢?你看我爸爸就知道了,过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里里那么好,会遇到许许多多既能给她爱情又能给她美满生活的,而我,我现在还不配和她在一起。”
“不后悔?”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林望说完,又看向异常沉默的苏北:“别光说我了,你打算怎么办的?”
“我怎么了?”
“真不打算告诉季小雨了?那个人可是不会自己明白的。”
“她又不喜欢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三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到最后林望开始趴在桌子上大哭,肖涵云和苏北也没有劝他,“要不要来一根?”肖涵云点了根烟递给苏北。
“算了,还是不习惯这个东西。”
“OK。”
抽完一支烟,肖涵云起身,林望正在拉着苏北讲他和里里小时候的事,一边说话一边把眼泪鼻涕什么的往苏北身上抹,苏北无奈的看着他:“帮个手,我们还是早点把他带回去吧。”
“好。”说完两人便拖着林望,喊来服务员结了账。
“肖,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哦。”之后苏北便没了任何声音,肖涵云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讲讲你的事儿呢。”
“其实,我本来以为你......”
“没有,她只是跟你一样的朋友,只不过她比较信任我而已。”
“有时候很羡慕你可以和她走得那么近。”苏北叹气,“哎,不说了。暑假打算干嘛?”
“玩玩吧,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假期。”
“没几天我就要和林望一起回去复读了。”苏北笑道,“我们三个哪天出去打个球吧,再估计要等过年了。”
“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