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惠美子乘公交来到了……
医院!
古辰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而且这股预感还在不断的加强,忍不住想要问惠美子这是怎么回事。而惠美子则是一路上低头不语。
三人在惠美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病房前,这是一个单间病房。
古辰想要转过头去看病房里的情况,可是却不敢,她怕,怕看到樱子的模样。
房间中传来了甜甜的女声,“もとは古辰よ、早くはいってきてよ.(原来是古辰啊,快点进来吧。)”
古辰也是听到了声音,这才慢慢的,看向房间里。
手不禁捂住了嘴。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光头女孩。
古辰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只是依旧遮掩着嘴,努力不让眼泪留下来,快步走到了病床前,古尘玦也自然跟了上去。
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十分瘦小,蜷缩在被窝里,但脸上的笑容明显与此时的病情不相符合。
“你怎么……,这样了。”古辰用的是中文。
樱子示意了下站在一边的惠美子,惠美子轻轻点了下头就出门了。
樱子脸上依旧是笑容,“怎么了,不要哭,能见面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啊,怎么会哭呢?”樱子没有说日语,而是……中文!
古尘玦可是有点惊讶的,可是在这么气氛凝重的场合似乎不太适合,不过古辰似乎和那位叫樱子的女孩子蛮熟悉的。
古辰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眼泪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痕。
樱子继续说道:“古辰,对不起,以前一直都是骗你的,其实这才是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的场面,影子笑了下,可看上去更像是在自嘲。
“不要哭,古辰,你看,我还没哭呢,你到先哭起来了。而且我已经能流畅地说中文了呢,不是应该高兴吗?”樱子笑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笑,只需一眼就能看透内心的真实。“其实,你能不远万里前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所以,你也要坚强,不要哭了好不好。”
古辰使劲的点头,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向下落。古尘玦看到这一幕,也是很感动,但还是忍住了眼角的湿润。
樱子伸出了左手,似乎是想要握住古辰十指交叉的双手,可是被古辰握住了,握的很紧,“我不要你会什么中文,我只想要你健康,平安。”
“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亲自陪着你去看樱花。”樱子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就像古尘玦在草地上看到的那个小孩子一样,纯真自然,即便是最痛苦的时候,也是保持着最完美的笑容。
“你们,能陪我一会吗?只要一会儿就行。”樱子说的很不舍,似乎只要古辰离开,就要再也见不到了。
病床的床头上挂着病者的病例,是日文书写的,古尘玦看不懂,但用手机的翻译功能很快就知道了是什么。
癌症,晚期。
古尘玦的心,清晰地感觉,颤抖了。
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可是却就这么的消逝了。命运的玩笑却不讲究什么情面,誓要夺走她美丽的生命。任何一切的努力,只能是枉然。
古辰停顿了一会儿,这也许就会是最后一次的相见了吧,“嗯,我一直陪着你。”手也是用力抓住樱子无力的小手,长时间的治疗早已经让她心力憔悴,可是在朋友面前她仍然是要用最好的一面接待。
对于生命的坦然,在这娇小的身躯上,完美的诠释了真正的含义。
时间流逝,可是不会有人觉得它过得太慢了,所有人都希望,时光能,慢一些,再慢一些,就定格在这一秒,最好。
天色渐渐的昏沉,古辰一言不发,倒是樱子很开心,不停地说着,日语,中文,很是健谈,古辰低垂着头,只是认真的听着,想要把每一句话都刻在心底,永远不会忘记。
古尘玦也是细心的看着樱子,他在路上从妹妹那里得知了樱子的长相,樱子是古辰在交友网站上认识的一位网友,两个人用英语沟通,樱子恰好对中国很感兴趣,但是来不了,所以古辰就教她中文,樱子也教会了古辰一点日语。
照片里的樱子是古辰和她视频时拍下的。亚麻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很是美丽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和现在一样,简单的学生服也有不一样的美丽。像极了在刀剑神域中的亚丝娜。
可是现在,樱子却是在病床上,死神想要带走她的生命,可是却带不走她的笑容。
樱子说自己在网上遇到了古辰之后,自己的生命也有了色彩,很珍惜每一刻的谈话,而且,认识了古辰之后,本应该就此结束生命的她竟然能活到现在,就连医生也说这是一个奇迹。这次古辰能来陪自己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家去了,不然,你们的爸爸,妈妈,会担心你们的。”樱子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没有一丝的疲倦。
在聊天期间医生还来询问过病情,看那位医生的脸色,似乎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可是樱子却毫不在意。
“嗯,你也一定要努力,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古辰握着影子的手,脸上的泪痕依旧存在。
开门的时候,遇到了樱子的姐姐,惠美子。
刚才的这些时间,她一直都在外面等候。“すみません、なんといいいますか.(对不起,能借一步说话吗?)”
古辰点了下头。
“私の妹はずっと楽観的で、あなたは彼女に望みます、しかし今かのじょはほんとうにいじできない、私は思っています……私は思う……あすはかのじょにお付き合いできます(我妹妹一直很乐观,是你们给了她生的希望,可是我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所以,我想……我想……请您明天能再来看望她。)”
古辰没有立刻回答,这一段话实在是太长了,她一时间理解不过来。
惠美子可能误解了古辰沉默的意思,连忙道:“すみません、おてすうをかけましたが、おじゃまするべきではありません.(对不起,已经让您费心了,本不应该再打搅您的)”应该是很失望的吧,转身便要离开。
古辰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臂:“かならずくるるから(我一定会来看望的)”
惠美子很是激动,“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您)”
回到寓居的旅社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时的晚餐早就停止供应了。中午的午餐盒中还剩下两个饭团,就吃那个吧。
爸爸还没有回来,只是留了一张便签在桌子上,说今晚不在这里了,让他们自己洗漱睡觉。
喝着白开水,将就着中午剩下爱的饭团。古尘玦和古辰这出来旅行的日子过得还真的清苦。不过却没有人想这些,两人都在想着那位樱子小姐。半路夭折的生命,好脆弱。
敲门声响起了。
古辰去开门,是黑崎小姐。
“これは君たちのためにごリザーブ夕食で、お楽しみに.(你们好,这是为你们预留的晚饭,请享用)”她的身后正是推着晚饭的小车。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多谢了)”古辰也不客气,都快饿死了,直接配合着黑崎把饭食拿了下来。“で、よるねむれれなかったかな?(话说,你晚上怎么不睡觉呢。)”
“お帰りがないと思い、寝ていませんでした(想着你们没有回来,所以没有睡)”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太感谢您了)”
享用完丰盛的晚餐之后,古辰也是很瞌睡了,直接沿着榻榻米的边缘就睡着了。倒是古尘玦有些睡不着,他还在想着那位樱子小姐,柔弱的生命,再怎么努力,还是逃不出命运的规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