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村子里响起铃铛的声音。清水被这个声音一下子吵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睡在另一个屋子里的爹和娘两个人已经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屋子,向外走去。
这一幕刺痛了清水的心,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村间的小路上,村民们摇摇晃晃的走出自己的院门,向着村子中央走去。
清水跟在后面,来到村子的中央,躲在一边的大树后,她探出头,看见村民全部集中在了一起。红衣女子从树上轻轻跃下,脚脖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事件再次发生,只不过区别是这次青云宗的人没有再次出现。合()欢宗妖女选完自己要的人后,轻舞身上的披锦。披锦宛若一条游龙一般在村民中来回穿梭,伴随着一道道的血光,人陆陆续续的倒了下来。看着娘亲和爹爹倒在血泊中,清水想要冲上前,可是身子却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让她牢牢的站在了原地。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想要报仇吗?你想要你的爹娘活过来吗?只要你想,一切皆如你意。”
清水泪眼婆娑看着妖女一边指挥着披锦屠杀村民一边娇笑着,她恨得咬紧了牙齿。
“只要愿意,我能达成你所有的愿望。”声音再次响起。一把血红色匕首慢慢出现在清水的眼前。
“只要你握住它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声音**道。
她身上的束缚被解开,清水颤抖着伸出手,在刚刚要碰触到匕首的一刹那。脸上漾起了一个绝望而又悲伤的笑容。
“爹,娘,对不起。”咬紧了下唇,心底里泛起阵阵的酸楚。
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娘亲早在她五岁时就已经去世了,过了不到一年,爹爹就把青莲娘娶了回来。苏青莲原本不姓苏,是后来青莲娘嫁过来之后才改的姓。
爹爹在青莲娘嫁过来不到一年的时候,在去镇子的路上碰见了流窜的强盗,被一刀砍掉了性命。
清水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冲着天空喊出声。“都是假的。”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如破碎的镜面般碎裂开来,化成无数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眼前出现的是高耸入天的台阶。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蔓延向远方。
苏清水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往上爬。
爬了小半天,依旧看不见台阶的尽头。原本的晴天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隐隐有闪电在云层中翻滚。不多时,雨点从天而降,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后是倾盆大雨。被浇透了的苏清水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于是咬着牙往上爬。
大雨过后,温度逐渐变低,天空不知何时起居然飘起了雪花。已经被淋湿的衣服这么一冻,居然结成了冰渣,贴在身上,刺骨的寒冷。
苏清水颤栗着往上爬,终于在台阶旁边看见一个小木屋。这时天色暗了下来,她推开门走了木屋。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门边放着几根木头,灶台上放着几块已经冰凉的饼子。在一旁寻到火石,清水在灶台下点燃的火,又放了些水烧起热水来。
靠在灶台边上,结成冰的衣服慢慢融化,变成水滴从衣服上滴落在地上,慢慢形成了一小片的水渍。待到水烧开,清水找了个空碗,从锅里舀出一些热水放在碗里。她小心翼翼的吹着碗里的水,顺着边儿喝了两口。暖暖的水进入身体,驱赶了身上的寒冷。看着放在一旁的饼子,清水先是环顾四周,屋子很简单,一眼望去,一目了然。灶台对面便是床,上面的床单满是补丁。这一家人想必也是生活得极其艰苦。她想到这里,就没有动饼子,而是多喝了些热水。等到衣服烤干之后,靠在一边闭上眼睛休息。
睡到半夜的时候外面狂风大作,有人敲门,她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栓推开门,李瑶月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外。
苏清水把李瑶月拉进屋重新关上门。舀了一碗热水递到李瑶月的手上,看着她把水一点点的喝下去,这才松了口气。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靠在灶台边上。
还没等李瑶月的衣服烤干,门被突然踹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站在门口,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屋子里只有两个小女孩之后,露出奸佞的笑容。他一步步靠近,两个人一步步的后退。最后大汉猛的一步走上前来抓住李瑶月往床上拽。
“清水,救救我。救救我!”李瑶月嘶喊着。
苏清水上前用力去拽大汉的衣服,被大汉一巴掌打开。她被甩到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想不了太多,苏清水把匕首狠狠的插(禁词)进大汉的身体里。
鲜血顺着匕首流出,大汉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双眼一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瑶月从床上爬下来抱住清水呜呜呜的哭。“清水....我好害怕...”
“不要怕,李姐姐,一切都过去了。”清水自己的身子都在微微发颤,可还是抚摸着李瑶月的后背安慰她。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抱着熬到天亮。
太阳刚刚升起,李瑶月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特别是木屋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死人,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害怕。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出小木屋,太上了几个台阶,李瑶月停住脚步说,“清水你等我下,我娘留个我的荷包掉在屋里了。我去取,你在这里等我。”
苏清水点点头坐在台阶上。
李瑶月从小木屋拿着荷包走到她身边说,“走吧。”说完把荷包塞进衣服里。两个人手拉手往上走。“对了,小九呢?怎么没看见小九?”李瑶月害怕自己自己回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于是找话题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刚进山门就跑开了,我也不知道它去哪了。”苏清水神色黯然道。
“没关系的,等以后我陪你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李瑶月安慰道。
两个人爬了半天的台阶,依旧看不到尽头,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苏清水看着旁边的草丛说,“李姐姐,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李瑶月点点头,“你去那边找,我在这边找。”于是两个人分成两路钻进了草丛中。清水找到了些山野菜,用手挖了出来,整理干净后放在一边。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回到台阶上汇合,苏清水把野菜放到地上,皱着眉。野菜是有了,可是没有水,洗不了,怎么吃?
“我在那边看见有溪水。我们可以去那里洗。”李瑶月伸手一指她刚才去的地方。
苏清水捧着野菜往那边走,洗干净之后拿回来,“李姐姐你吃。”说完自己拿了一根野菜叶子塞进嘴里。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让人难以下咽。
李瑶月的脸色一变,她刚才找借口回小木屋是为了拿灶台上的饼子,刚才挖野菜的时候趁机偷吃了半个,所以还不太饿。这野菜的味道让她实在难以下咽,于是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苏清水没多想,大口大口吃着野菜,味道难吃,可总能填饱肚子,比饿着肚子要强多了。吃饱后,两个人继续上路。一路上饿了吃野菜,渴了就找露水喝,这样坚持了三天总算走到山顶。
刚一到达山顶,便有宗门的弟子走过来,掐了一个避尘决,两个人身上就恢复了没上山之前的整洁如新。弟子带着两个人接了一个小屋子,屋子里摆着两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些菜饭。两个人对视一眼坐下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饱了饭觉得困意上头,连衣服都没脱就上了床。
起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两个人刚下床,门边自己打开了,飞进来一只纸鹤,在屋中盘旋了一圈落在床上。
“师妹休息好,就跟着纸鹤后面来吧。”一个温婉的声音传出。随后,纸鹤再次飞起,飞到门口。
李瑶月见清水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抓过她的手,跟着纸鹤一路小跑,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间偏殿。
纸鹤飞到偏殿停顿了一会儿便自然起来,不消片刻功夫便已经烧成了灰烬落在地上,风一吹,灰烬四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到偏殿门前,苏清水深吸了一口,推开了偏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