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感觉肚子里仿佛有一条巨大的蠕虫在蠕动。我呕吐得很厉害,把床头的地板都弄脏了。
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我回忆了一下地狱的场景,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噩梦。那种感觉让我心有余悸。我很庆幸自己能回到家里,或者说能够从那个噩梦里醒过来。
然而,我从床上下来,蹒跚着走到门边,突然有些害怕开门。
门后面是什么?
会不会是滔天火海?
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等我?
我的手竟然有些抖。然后再度晕厥过去。
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母亲给我端进一些面包和牛奶,看到我醒了,眉头舒展,露出笑容。
“妈……”
“来,饿了吧,赶紧吃了。”她把早餐放在我的书桌上。
母亲出去后,我坐到书桌前,瞪着诱人的面包和牛奶,有些发愣。不过总算胡乱吃了些。
我被一种失败的情绪包围了。
小时候,我很怕黑。讽刺的是,长大后,我知道自己小时候怕得完全有道理。
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阿福大叔走了进来。
“你好啦!”阿福大叔高兴地说。
“浑身难受。”我说。
“正常,正常!”阿福大叔拍拍我的肩,“第一次从地狱回来,都会产生剧烈反应。当年长谷风比你还惨呢!”
我苦笑了一下。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阿福大叔一屁股坐到我的床上,对我说,“突然把你带过去,是我太冒险了。不过,有些事情,你迟早应该知道。老酒鬼不告诉你,那就由我来说吧。”
我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战争已经开始了。”
“哪里的战争?”我忙问。
“当然是地狱。”阿福大叔说,“前线部队差点没能守住一个口子,于是就导致了你所看到的那场大火。”
“原来如此。”我有些意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你一定想要和大家一样,加入这场战争吧?”阿福大叔问。
“这还用说!”我感觉热血上涌。
没想到阿福大叔摇头,“很可惜,你不能。”
“我知道我还很弱,可是我会努力的!”
“不不,你听错了。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你不能。”阿福大叔看着我。
“为什么?!”我愤怒地问。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排斥在外面。
“你知道,你们长谷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巫师。”阿福大叔翘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叹了一口气,“这次事态严重,你的父亲和哥哥都在战场上。所以,你不能去。”
“所以我就被一个人丢在这儿吗?”我问。
“什么叫丢在这儿?”阿福大叔挺起腰杆,“难道后方就不需要守护了吗?如果再有怪物跑出来,谁来保护你老妈和女朋友?”
我默然。
“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商场?不用上课吗?”他问。
“我逃课了。”我说。
“然后呢?”阿福大叔问,“为什么?”
“我想抓住放火的恶魔,”我脱口而出,“那天我听到翅膀声了。”我从书上看来的,有的恶魔长了翅膀。
“嚯!谁说那是恶魔!”阿福大叔哈哈大笑,“恶魔个屁,不过是一只小飞虫而已。那家伙现在就在我冷库里呢!要不要带你看看?”
我感到很错愕。
小飞虫?
“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