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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丁信封官

在烟云岫的一侧,正在作画的徽宗还在为烟云岫的不冒烟了而心中不快、郁郁寡欢。

这时,耀武扬威的朱勔迈着八字步,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这家伙带着小人得志、平步青云的惬意和满足,当然想在人流如织的艮岳园林的大庭广众之下显摆显摆、炫耀炫耀了,所以便故意把步态迈得一摇三摆的,把神情凝固得庄重高雅的,刻意显示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大家风度来。可当他这样走着走着,一眼看见黄罗伞下正在作画的徽宗时,便立马一改方才那趾高气扬的高傲神态,即刻腰也不那么笔挺了,头也不那么高昂了,步态也不那么豪迈了,而是唯唯诺诺、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慌忙向徽宗施礼,朗声说道:“微臣朱勔向皇上请安!”

徽宗一看是朱勔到来,也就挥了挥手:“免了免了!不是说过了吗,在这三天的艮岳开园庆典之中,就免去那些君臣大礼了!”

朱勔站起,一脸媚笑、一脸讨好地说:“嘿嘿,皇上体察民情,善解民意,平易近人,真是千古明君呀!”

朱勔的一阵顺耳话让徽宗不禁乐滋滋的,也就接着话茬说:“嗨,朕就是要效仿先皇,效仿历代明君,创大宋天朝之开明盛世嘛!”

朱勔进一步献媚:“是呀,有道是,‘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我大宋天朝有您这样的一代圣主,真乃国家社稷之幸、黎民百姓之福哇!”

“嘿嘿,也算是吧!”徽宗被朱勔的一阵神吹高捧弄得如沐春风、心花怒放了。

朱勔又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徽宗的画作,故作惊讶地大呼道:“啊呀,皇上画得怎么如此好看呀!你看这层峦叠嶂的,树绿花红的,多么好的层次!多么好的色彩!真是太让人赏心悦目了哇!”

“嗯,这幅作品嘛,朕还算满意,唉,就是这烟云岫不冒烟是个遗憾呀!”徽宗稍稍摇着头说。

朱勔点了点头附和着:“是的,的确如此!如若再加上些烟云,显得雾蒙蒙的,那就更好了啊!”

徽宗说:“朕已经派梁公公找人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嗯,朱爱卿如若没什么事,就去找找梁公公,看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微臣遵命!”朱勔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而去。

再说,这时的汴河小旅馆里,小云正在给丁信一勺一勺地喂着药。

小云喂完药,又扶着丁信睡下,安慰道:“姑爷也要想得开,这次与姑娘见面,虽然没能说上话,但毕竟见到了人,这就说明姑娘在皇宫里还有自由,生活得还可以嘛!”

丁信点了点头,幽幽地说:“看她面容也不憔悴,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估计生活得还算可以吧!”

“这样说来,咱们也算稍稍地心安了!想想也是,虽然那后宫里很乱,说书唱戏里都把那里描绘得处处勾心斗角、时时剑拔弩张的,可就凭俺姑娘既聪明又低调、既本分又善良的心性,她定能在宫中游刃有余地应付自如的!”小云点着头评价着。

丁信亦连连点头说:“小云分析得很对,月姑她之所以在哪里都有很好的人缘,也不是她有什么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宝,更不是单单地靠耍小聪明而八面玲珑,主要是她心胸开阔、心地善良、善待万物、乐于助人,所以人们都很喜欢她!”

“是的!姑娘心底澄明、冰清玉洁,到哪里都会有好人脉的!”小云这么说着,又问:“呃,姑爷,你喝了药,感觉如何呀?”

“烧也退了,也有精神了,感觉好多了!”丁信点着头说。

这时,小丑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小丑来到就急急地问:“丁大侠,你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有劳小丑兄弟挂心了!”丁信热情地向小丑点了点头说。

小丑喜形于色地说:“丁大侠,你这病情一好转,好运气也就接踵而至了哇!这不,刚才皇上跟前的老太监梁公公来找花班主,说皇上想请你去为烟云岫喷水起雾。花班主讲,你如果身体可以坚持的话,最好就过去,因为一是可借此接近月姑,二是如果皇上高兴,给你封个不大不小的官儿,那也是人生在世的一件大好事嘛!”

小云闻言立马高兴地拍手道:“好哇,如果姑爷与姑娘同朝为官,那你们就能有更多的接触机会了呀!”她这么说着,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丁信,为难地说:“不过,姑爷现在的身体到底能不能——”

丁信闻言来了精神,一下子折身而起,大叫道:“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完全可以去!这机会难得哇!”

小云又连忙苦口婆心地叮嘱道:“姑爷大病初愈,身体虚弱,那飞跃高空洒水,可是个高难度的功夫啊,姑爷要处处谨慎、多多注意哇!”

“知道了!”丁信点头答应着,便和小丑一起急急地向门外走去。

这时,在艮岳烟云岫的一侧,徽宗皇帝还在那里一遍遍孤芳自赏地盯着自己所作的《艮岳烟雨图》而出神。

梁思成走了过来,深深地一揖:“启禀官家,老奴找了大半天,才找到那个马戏班,可那个登峰捉猴之人病了!”

“啊,病了?”徽宗闻言不由一惊。

“不过,老奴已让他们的人去叫,估计只要不是病得卧床不起,马上就会来到地!”梁思成赶紧补充说,

一听梁思成这么说,徽宗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哈哈,梁公公真的会办事哇!辛苦了辛苦了啊!呃,你可遇见朱勔了吗?朕让他去找你呢!”

梁思成说:“没有呀!俺们两个可能走的不是一条道儿吧!”

这时,玉福扯着月姑也来到这里。

她们的到来当然是看到了梁思成向花想容要丁信后,知道了丁信很快就会来这里,所以便提前赶到这里等着。

徽宗一看月姑、玉福她们二人到来,自然非常高兴,便指着自己的画作让二人看:“来来,你们两个也来观赏观赏,评论评论,朕的这一幅《艮岳烟雨图》到底怎么样?”

月姑和玉福便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徽宗的画作来。

看了一会儿,玉福尽量搜肠刮肚地遣词造句道:“父皇画得真是美妙绝伦哇!这重峦叠嶂、茂林修竹、碧水蓝天的艮岳美景都在画中淋漓尽致地给表现出来了呀!”

“哎呀,瞧朕的玉福帝姬嘴儿多么地灵巧,尽用好听的词儿夸赞哇!”心花怒放的徽宗捋了捋他那自鸣得意的五缕美髯,一边这么喜滋滋地说着,一边又问月姑道:“月姑帝姬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月姑真诚地说:“父皇的这幅画不管从构图上、层次上、疏密取舍上、色彩运用上,都非常地得体、妥帖、恰到好处!如若再烟雨迷蒙、雾岚氤氲的样子,那就更显得意境悠远、美不胜收了啊!”

“是呀!就是现在烟云岫又不冒烟了呀!”徽宗不无遗憾地连连摇头说。

说话间,小丑领着丁信来到梁思成的面前。

梁思成一看丁信果然来了,自然咧开妈妈嘴笑了,慌忙向徽宗禀告道:“官家,这不,他们来了!”

丁信与月姑四目相对,不胜惊喜。

小丑看见月姑,就想呼叫,可一见丁信的手势,忙吐舌止住。

丁信向徽宗深施一礼,不卑不亢地朗声说道:“在下见过皇上!”

徽宗上上下下打量了丁信一番,连连由衷地夸赞道:“好样的!好样的!身姿挺拔,眉清目秀,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啊!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武功出类拔萃,况且又这么年纪轻轻,难得的人才哇!呃,大师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皇上,鄙人姓丁名信!”丁信文绉绉地说。

“哈哈,好名字,好名字哇!仁义礼智信,乃吾泱泱中华文明之精华嘛!”徽宗欣喜地评论着,又开门见山说:“呃,丁大师,朕想让你像昨日捉猴一样,提水壶飞跃烟云岫峰顶,洒水而让烟云岫喷云吐雾,使整个艮岳云蒸霞蔚、宛若仙境一般,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这有何难?皇上只需准备一只水壶即可!”丁信信心满满地说。

徽宗闻言大喜过望,捋了捋五缕美髯高兴地叫道:“梁公公,水壶可已备好?”

“老奴业已备好!”梁思成点着头说。

徽宗兴奋不已:“好,那就请丁大师一显身手、一展风采吧!”

丁信答应着,便从梁思成手中接过水壶,施展飞檐走壁之术,纵身一跃,飞越半空;又用脚尖轻点一下石壁,再次提升,便跃至烟云岫的上空了。

丁信执壶在手,在空中俯下身来,宛若天女散花,把水均匀地洒向烟云岫。

霎时间,烟云岫的七十二个岫洞纷纷冒出缕缕烟雾来,不大会儿,整个艮岳就云遮雾绕、岚气氤氲的了!

“好哇!”下面观看的人们大声喝彩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在一边观看的玉福一把抓住月姑,激动地说:“这后生目若朗星、矫若游龙,武功高强,风度优雅,真是太惹人喜爱了哇!我决定就选他当驸马、托付终生了!”

这时的丁信早已宛若一只蝴蝶,飘飘渺渺地轻轻俯冲落下,来到徽宗面前。

大喜过望的徽宗哈哈大笑,用手重重地拍着丁信的肩膀,连声夸赞道:“哈哈,丁大师果然身手不凡,一举洒水起雾成功!功劳不小,甚合朕意!甚合朕意哇!这样吧,朕封你为四品武官,常年陪伴在朕的左右,以期随时飞跃烟云岫洒水起雾!另外,朕还要赏你黄金千两,绸缎千匹,以作酬谢啊!”

丁信跪倒大呼:“臣谢主隆恩!”

徽宗又兴高采烈地吩咐道:“梁公公,你先带丁大人到墨香阁喝茶,待朕画完这张《艮岳烟雨图》,再陪丁爱卿畅谈畅谈!”

梁思成讨好地向丁信笑了笑:“嘿嘿,丁大人,咱们走吧?”

丁信悄悄地看了一眼月姑,见月姑以目示意,也就欣然跟随着梁思成款款而去。

玉福暗暗扯了一下月姑的衣襟,向丁信去的方向努努嘴,便拉着月姑随之而去。

一直在一旁观看着的小丑也露出了笑容。他倏地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跑去,大叫着:“哎呀,丁大侠绊倒了拾顶乌纱帽,睡梦中得了块狗头金,这一下子就升官发财了哇!我、我得赶快向他们报喜去呀!”便发疯似地向马戏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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