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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徽宗作画

常言说‘六月的云少女的心’,这天气的变化真是反复无常啊,昨天还是疾风暴雨的天空,今日却烈日当头、万里无云了!这时,经暴雨洗刷过的艮岳园林益发山清水秀、一尘不染,分外地清新明丽。那座奇峰兀立、横空出世的冲霄峰,在袅袅薄雾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挺拔而陡峭。尤其是那座造型唯美、俏然耸立的烟云岫,一经昨日的大雨洗礼和现在潮湿空气的浸润,不但整个奇石的各个皱褶和纹理都显得更加清晰与美观,而且从各个岫洞里正在喷吐着一缕缕的烟雾。那飘飘渺渺的云烟雾岚,宛若飞天仙女丝丝缕缕随风摇曳的丝带,纷纷绕绕地飘散在峰峦绿树之间,使整个艮岳处在一片云蒸霞蔚的氤氲之中,显得更加扑朔迷离、如梦似幻、蔚为壮观了。

因为艮岳开园盛典是三天三夜,所以今天的游人依然不少。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游人们兴高采烈地浏览着、拥挤着、欣赏着、赞叹着、评论着。

有人说:“昨天虽然被淋湿了衣裳,但还是非常值得的啊!因为我们的确看到了毕生最好看的美景了哇!”

“是呀!我们看到了美丽的青山绿水,看到了那么讨人喜欢的奇花异草,看到了那么人间罕见的珍禽异兽啊!”另一游客兴致勃勃地附和着。

又一游客接着说:“特别是咱们看到了当今皇上青衣小帽地卖茶叶、当今丞相装扮乞丐讨饭的活报剧,更是开心了啊!”

“还有更厉害的呢!咱们看到了人捉小猴的即兴表演,那才是‘可遇而不可求’,花钱也看不到的好节目啊!”另一游客眉飞色舞地谈论着。

这时,在那把高高撑起的黄罗伞下,徽宗皇帝正在兴致勃勃地作着画。梁思成和一帮小太监们在一边殷勤周到地照看着、服务着,随时地给徽宗磨着墨、扯着纸、調和着颜料。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当然也有不少便衣侍卫们。他们都瞪着机警的眼神观察着皇帝周围的动静,随时保护着皇上的安全。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地升高,空气亦渐渐地干燥起来。徽宗画着画着,抬头一看,烟云岫渐渐地不冒烟了。

徽宗着急地嚷起来:“哎呀,你看你看,朕的这幅《艮岳烟雨图》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朕正打算加上一些缥缥缈缈的云雾呢,怎么这烟云岫就突然地不冒烟了呢?”

梁思成耐心地解释着、劝慰着:“嘿嘿,官家莫要焦躁哇!嗯,这烟云岫之所以冒烟,是因为昨日那场大雨的缘故,现在天晴了,空气干燥了,当然就不冒烟了呗!”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呀?……”徽宗火急火燎地挠了挠头皮,皱着眉头地想办法,不由喃喃地说道:“呃,如若能想个办法,让烟云岫经常喷涌云烟,使整个艮岳常年云遮雾罩的、鹿鸣猴跳的、鹤飞雁叫的,那才堪称是人间仙境哇!”

“是呀!不过,怎样才能让烟云岫经常出烟吐雾呢?……”梁思成附和着、思考着,少顷,忽然眼前一亮:“呃,我想起来了,官家您回想一下,昨天那只猴子在烟云岫上面撒了一泡尿,不也出了一阵子烟雾吗?如若找一位武功高强之人,经常提着水壶跃上烟云岫洒水,那烟云岫不就常年地能够喷云吐雾了吗?”

“呃,好主意!好主意啊!梁公公,那你就快快去找武功高强之人吧?”徽宗喜不自胜地说。

梁思成又为难起来,撅着嘴说:“官家,这样武功出类拔萃的高手哪能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呀!”

徽宗思忖了一下,忽然茅塞顿开:“呃,对了,昨天的那个飞跃至烟云岫上捉猴之人不就行吗?”

“可汴梁城那么大,咱们又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老奴到哪里去找他呀!”梁思成依旧难为情地说。

徽宗巴眨着眼皮想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急急地说:“呃,咱这开园大典不是狂欢三天三夜嘛,他们的马戏班能不来了吗?你到他们马戏班不就找到他了吗?”

一听徽宗这么说,梁思成咧开妈妈嘴笑了:“嘿嘿,还是官家聪明啊!嘿嘿,这主意真的很好!嗯嗯,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想不出来哇!嗯,那好,老奴这就溜达溜达,去找他?”

“别啰嗦了,快快去吧!”徽宗着急地催促着。

“老奴遵旨——”梁思成唱诺一声,匆匆而去。

雁鸣池畔的空地上是小型民间文艺活动的集散地,拉皮影的、玩魔术的、吹糖人的、玩杂耍的、说书唱戏的、看人画像的,一摊接着一摊,一处连着一处,各具特色,异彩纷呈,都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观看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拥挤着、欣赏着,兴高采烈地评论着、调笑着。

梁思成一个场地接着一个场地地寻找着,可仍没找到马戏班。

梁思成用他那公鸭嗓子向一个游人询问:“喂,玩马戏的在哪里?”

那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没有胡子的梁思成,往前指了指,撇着嘴一脸坏笑地说:“哝,在那里呢!哈哈,怎么,你这老公公也想看看那跑马俊妞的红兜肚?”

“哼!”梁思成气愤地撅起了妈妈嘴儿。不过气归气,他也没功夫理这个话茬,便颤颤巍巍地向那边走去。

埇桥马戏班的场地上热闹非凡,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场地围得水泄不通,都在兴致勃勃、激动不已地观看着花想容精彩的马戏表演。

可以看出,月姑、玉福也在人群中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裹着花头巾、穿着红兜肚的花想容显得既英姿勃发又清纯可爱。她纵马驰骋在场地中,在飞奔的马背上跳上跳下,一会儿拿大顶,一会儿翻跟斗,一会儿做一些高难、惊险、扣人心弦的动作,博得观众阵阵喝彩。

玉福对月姑说:“平心而论,这小妞儿的马术固然不赖,可总比不上昨天的那位大侠以剑拨箭来劲儿!呃,怎么没看到那位英俊后生啊?他可是我的心仪的驸马呀!”

月姑说:“是呀,若在的话,也该准备出场了呀!”

接下来,是吴大戈的气功表演。

虬须炸开、虎背熊腰的吴大戈四腿八炸地仰面躺下,小丑和一位现场被邀观众气喘吁吁地抬来一块大石板,不由分说地一下子压在吴大戈那圆鼓鼓的肚皮上。小丑便高高地抡起大锤,“噼噼啪啪”地照着大石板狠狠地砸起来。

这时,梁思成也来到这里。他发现了人群中的月姑、玉福,稍稍向她们二人点头致意后,便向里边挤去。

梁思成来到刚刚收马、正在卸妆的花想容跟前。

正在换衣服的花想容被突然出现的老太监弄得很尴尬,一边慌忙拿衣服护住自己凸鼓的前胸,一边急急地大叫:“啊,你、你这老太监,眼睛直勾勾地看什么呀?”

梁思成连忙咧开妈妈嘴笑了笑,谦逊地连连点头赔礼道:“嘿嘿,对不起!俺一时性急,冲撞了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花想容瞪着宝石般明亮的丹凤眼,着急地追问着。

梁思成耐心地解释道:“嘿嘿,姑娘莫要惊慌,也不要害怕,俺是当今皇上跟前的主管梁公公,皇上让俺来请你们马戏班的昨日那位登峰捉猴之人,让他再登烟云岫洒水起雾,以壮艮岳山林云雾飘渺、山岚氤氲之美景,以让皇上尽快完成他的书画大作《艮岳烟雨图》呀!”

花想容闻言,连忙朝梁思成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饱含歉意地款款说道:“嗯,民女不知是梁公公驾到,出言不逊,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尚望您不要给俺一般见识哇!”

“呃,常言说,‘不知者不为过’嘛,何况您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言辞呀!嗯,好了,俺说的意思您也懂了,那就快快地落实去吧!”梁思成催促道。

花想容依旧客客气气地说:“嗯,梁公公,您说的意思俺也懂,既然是皇上让去的,俺们草民也不敢抗旨不遵!可是,他、他丁大侠不在呀!”

“那就让人快去叫他吧!”梁思成不软不硬地说。

花想容为难起来,喃喃道:“嗯,梁公公,实不相瞒,他、他丁大侠现在还病着哪!”

“这个——”梁思成闻言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又耐心地解释说:“是这样的姑娘,如若他病得不算厉害,最好喊他过来,估计洒水起雾成功,皇上定有重赏,弄不巧还能封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当当呢!”

“那好,我这就派小丑去叫他!”花想容闻言大喜,连忙大叫:“小丑!小丑——”

头戴辣椒帽的小丑慌忙来到近前。

花想容安排道:“小丑,这位是当今皇上跟前的大主管梁公公,他让快快去叫丁大侠给烟云岫喷水起雾,说是皇上等着画《艮岳烟雨图》,可能还要封官呢!你就快叫丁大侠去吧,只要他的身体能坚持住,也就是说能登峰洒水,就让他快快过来吧!”

“好吧!”小丑高兴得一蹦三跳地去了。

梁思成指了指烟云岫方向,对花想容说:“嗯,姑娘,丁大侠来了就直接去那里好了,我先走了!”

“好吧!您老走好!”花想容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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