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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画舫相会

在即将散场的宝津楼马球场上,玉福帝姬突然看到面前抛来了一个裹着石子的纸条儿,打开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心上人——败国之君耶律延禧约她去烟柳湾画舫相会!这当然让玉福一下子惊得呆若木鸡了!一旁的月姑看到玉福骤然的表情变化,慌忙询问是怎么回事儿?于是,玉福把字条儿交给了月姑。月姑看后亦吃惊不小。她们慌忙四处观望,试图找到那个投石之人,可刚刚散场的马球场上,满是熙熙攘攘、拥挤不堪的人流,哪里去寻找那个人呢?

玉福看了看月姑,咬着牙说:“阿果既然已经来到汴京,况且真诚相约,无论如何俺都得会他一面!”

月姑担心地说:“皇后现在尚且未曾走远,我们是不是给她请示一下——”

“不!她若是不让私会阿果,阿果又不敢公开露面,我们就无法见面了!那将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了哇!”玉福紧锁双眉,斩钉截铁地说。

月姑立马被玉福的灼灼真情所感动了,亦点了点头说:“那咱们就赶快趁着这人头攒动的混乱之际,悄悄随人流遛出马球场,速速去烟柳湾吧,不然,赵桓他们又要约咱们一块儿回宫了!”

可玉福却说:“不,就我自个儿去!这样的事儿是触犯宫中严规的,你不要与俺赔罪了!”

“不,即便再是触犯宫中严规而受罚,我也不能让你自个儿去呀!谁让咱们是好姐妹呢!”月姑固执己见地说。

“哎呀,你真是我的老铁哇!”玉福照月姑肩膀上砸了一拳,二人便随着摩肩接踵的人流,偷偷地挤出了马球场,然后悄悄地去了汴河烟柳湾。

这汴河烟柳湾位于东虹桥码头的东侧,是个天然的河湾,错落有致的行行垂柳点缀其中,使这里变成了一个恬静温馨的港湾。尤其是一位独具慧眼的商家在这里开办了画舫餐厅,把可口的美味佳肴直接送上轻舟画舫,少男少女们便可在小小画舫的二人世界里,恣意地在汴河里游览玩耍,尽情地享受特色美味了。

眼下,身材魁梧、面目俊朗的耶律延禧已经租好了一只小小的画舫游艇,要了几样可口的酒菜,坐在里边静等着玉福公主的到来。

在耶律延禧的印象里,淳朴善良的玉福虽然身为公主,但她没有那种金枝玉叶的骄横、跋扈和任性,是个通情达理、诚实可信的人。他们两年前便在这里秘密相会,私定终身。他估计,他的一张字条,便犹如一根长长的红线,一定能把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给牵了过来。

果然,不大会儿,阿果便看到玉福和另外一位在马球场打球的窈窕女子来到了烟柳湾。

耶律延禧走出船舱,以两手捧作喇叭,高声呼喊:“玉福,我在这里!”

月姑他们看到了站立在画舫上的、身姿魁梧、浓眉大眼的耶律延禧。

月姑催促道:“你快快去吧,我在这岸上等你!”

玉福不好意思地说:“还是咱们一起去吧?我心里老是打鼓呢!”

月姑推了一把玉福,诚恳且鼓劲儿似的地说:“这样的事怎么还能有第三人?快快去吧!”

玉福终于朝月姑点了点头,便沿着石阶,向河下走去。

“玉福——”“阿果——”在紧挨河岸的画舫上,两个年轻的身体一如磁石吸引似的,倏地拥抱在一起了!

须臾,他们又不失理智地放开了系船的绳索,让那画舫随意在河湾里漂荡着。而两个热血沸腾、激情燃烧的人,也立马走进船舱,迫不及待地作了一阵热烈而持久的长吻。

渐渐地,血脉贲张、激情澎湃的阿果有些支持不住了,他死死地抱住玉福那柔软而滚烫的身体,面红耳赤、心跳怦怦地就要与玉福做那些周公之礼,可却被虽然激情难耐、但却不失理智的玉福给坚决地拒绝了。

气喘吁吁的阿果瞪着红红的金鱼眼,不解地问:“我们彼此这么焦渴难耐的,为什么不能酣畅淋漓地做一次呢?”

玉福亦娇喘吁吁地说:“阿果,我们上次那样缠绵悱恻地苦苦支撑着、煎熬着,不也安安全全地度过去了吗?”

“可这次我的确支撑不住了哇!玉福,求求你,咱们就享受一番鱼水之欢吧?”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啊,莫非、你、你是觉得俺已经是个丧国之君了?你父皇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所以——”

“不!我的父皇已经同意了!”

“那、那俺这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人,怎么娶你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呀?”

“俺想给父皇进一步谈谈,看是不是在哪个避静的山坳里,悄悄建一座驸马府——”

“不!俺还要东山再起,重振雄风,直捣黄龙,复国雪耻哪!”阿果两眼喷火、直抒胸臆地大声嚷起来。

玉福亦精神振奋地说:“你有复国报仇的雄心壮志更好!这与建驸马府并不矛盾!”

“那既然公主件件事儿都这么明了,况且又心甘情愿地与俺风雨同舟、相伴一生,那为什么就不能提前做一番柔情蜜意的温存呢?”

“俺坚决不能在婚礼前做那些苟且之事,俺要把一个清清白白的身子,在新婚之夜完完整整、圆圆满满地交给你!”

就这样,两颗激情澎湃的心在碰撞着、纠结着、消耗着,虽然迸溅出璀璨的火花,但始终没有燃烧起熊熊的大火,相反地,却被理智的冷水渐渐地将其泼灭!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上苍眷顾的机会往往是稍纵即逝的啊!恐怕这也是若干年后,玉福久久无法释怀的终生遗憾: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夙愿难成了!唉,早知道命运如此多舛,倒不如当初就遂了心愿!

这时,烟柳湾的岸上传来月姑焦急的呼喊:“玉福,快快上来吧,赵桓他们找来了哇!”

原来,太子赵桓回到皇宫,本来是想到瑶华宫与月姑、玉福及郑皇后她们谈谈今天马球比赛的情况,总结一下经验与得失,可到那里等了好久,还不见月姑和玉福回来。郑皇后沉不住气了,说是街上人多,鱼龙混杂,千万别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就立逼着太子赵桓赶快来找她们。赵桓也正想借助这个机会,与心仪人月姑交流交流。可是,当赵桓来到马球场时,逗留在这里的人已寥寥无几,并没有看到月姑她们的身影,所以便急忙往汴河两岸的闹市区去找,果然在烟柳湾的大堤上,老远地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翘首观望着的月姑那亭亭玉立的身影。

赵桓急急火火地来到近前,看到就月姑孤零零的一个人,当然很是诧异,就追问月姑玉福哪里去了?月姑看了一眼一脸焦躁的赵桓,就推诿说:“她想划船玩玩呗,现在汴河里划着船哪!”

“那你为什么不去?”赵桓依然很是怀疑。

“哎呀,我是江南人,在老家天天划船,划腻了呗!”月姑继续搪塞着。

可赵桓一看这烟柳湾正好周围无人,便色胆包天地妄图吻一吻他始终放不下的月姑,所以就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央求道:“月姑,俺、俺是实在太想与你亲热一下了!你看,这地方也没人,你就让我吻一吻你吧!”

月姑闻言倏地打了个激灵,急急地嚷道:“哎呀,咱们不是说得板上钉钉了吗,今后只是朋友关系,不准旧事重提了呀!”

“可、可我想你想得夜不能眠、寝食难安,简直都要发疯了呀!”赵桓这么说着,就欲抱住月姑强行接吻,可月姑却灵巧地躲开,然后立马高声呼叫玉福,让她快快过来。

画舫上的玉福听到月姑急急切切的呼喊,知不能久留,就急急地问阿果:“快告诉我,你们落脚在哪里?我给父皇说明情况后,就带些银两来安顿你们,尽快落实在什么地方建驸马府事宜!”

耶律延禧说:“我们百十个弟兄现在住在西河滩车马店,正愁着无钱度日呢!全仰仗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言和操持了!”

“好,一言为定!你们就在西河滩车马店敬候佳音吧!”玉福说完,便急急地上岸而去。

可当玉福蹬上河岸的一霎那,她分明看到面红耳赤的赵桓在追逐着月姑,似乎欲强行亲吻。这让玉福很是奇怪——啊,难道赵桓和月姑以前就有什么秘密?不然,怎么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追逐求吻呢!

当然,当赵桓看到玉福走来,便立马停止了追逐,而是一本正经地劈头就问:“你们来这里干啥?害得我刚刚回宫就被母后给撵出来到处找您?”

玉福镇定了一下,淡淡地说:“还不是想划船玩玩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赵桓气呼呼地说:“想划船玩也该邀我们一起来呀,干吗你们两个单溜啊?”

看着赵桓吹胡子瞪眼的凶样儿,玉福一下子来了气,反戈一击地嚷:“哼,别‘提上裤子充好人’了,怎么啦,俺会见天祚帝阿果是母后和父皇知道的,可你追逐着欲强行亲吻月姑,是什么来由?”

一句话把赵桓说得目瞪口呆了。

月姑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咱们人人都有个心灵深处的小秘密,何必统统戳破呢!”

“不!咱们今天就得统统把各自的秘密说出来,再保证守口如瓶,共同保守这些秘密!只有这样,咱们才能算得上真正的肝胆相照的铁哥们儿!”玉福坚决地说。

于是,三个人便在一路回皇宫的路上,把以前他们各自的那些秘密进行了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公开,然后又拉了勾儿、赌了咒,定立了攻守同盟,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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