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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击鞠宝津楼

徽宗、郑皇后走后,几个年轻人一下子放开了手脚,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谈论起来。他们从眼下流行的穿戴时尚,谈到宫中的美味佳肴;从中原汴京的风俗人情,谈到全国各处的风景名胜;从各自的兴趣爱好,谈到人生的意义追求,真是越谈越投机,越谈越融洽,大有相见恨晚的遗憾!

玉福说:“桓皇兄,你现在也给太子妃和好如初了,咱们四个也结拜为金兰兄妹了,咱们天天在这后宫里窝着怪闷得慌的,是不是搞个什么活动玩玩呀?”

朱琏亦表示赞同:“对对,搞个活动好!能跑跑跳跳地才好呢!”

“要么咱们搞个剑击比赛?”月姑提议说。

玉福、朱琏闻言连连摇头:“那剑击没有多大的意思,不来劲儿!”

赵桓想了想,不无遗憾地说:“打马球最来劲儿了,可惜咱们的人太少了哇!”

一提打马球,玉福一下子神情黯淡下来。赵桓、朱琏不明就里,就想追问玉福什么原因突然地不高兴了?可深明缘由的月姑却以手势制止了二人的追问。

玉福思忖了片刻,心里凄楚了一阵子,也就慢慢地恢复了常态。她缓缓地说:“打马球的确是个最好的活动了,忒过瘾!呃,咱们的人不够,可以邀请赵构、赵栋、赵枢几个皇子和柔福、赛雪、金娥几位帝姬参加嘛!”

一听玉福这么说,赵桓也一下来了精神,便兴高采烈地一锤定音道:“好,就怎么办!我负责通知几位皇子弟兄,你负责通知几位帝姬姊妹!”

“好哇,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再负责通知母后、韦贤妃、王贵妃她们几个作裁判,桓皇兄再负责通知一些侍卫、太监作保卫和后勤!”玉福兴奋不已地安排着。

朱琏高兴地一下子抱住了月姑:“好哇,咱们明天就能在马球场纵横驰骋了呀!”

“哈哈哈!”几个年轻人兴奋地大笑起来。

第二天,这些皇子、帝姬们一律男子装束,服饰华丽,马匹雄健,人人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个个英姿飒爽、豪情满怀。他们如约来到宝津楼前。

这宝津楼击鞠场是汴京最好的马球比赛场地,沙场如砥,平坦开阔。场地的南北两面是清一色的看台牌楼。平民们在楼下观看比赛,嫔妃、帝姬、皇子们在楼上欣赏竞技。场地的东西两边分别立断木为球门,门高丈余,下部设石莲花底座,上部雕刻金龙彩凤,显得既豪华又炫目。球门的两旁放着二十四面绣旗,每进一球,即插一旗以记分。

据说,这打马球是当时的一项时尚运动,得到风流皇帝宋徽宗的大力支持和竭力推崇,还形成了宫廷女子马球队每年在金明池汇演的定例。一年一度、桃红柳绿的春日里,在位于汴京新郑门外的金明池,都要进行龙舟竞渡、夺标表演等活动,其中宫廷女子马球比赛是最精彩的节目之一。

不过今天,这些皇家贵胄们来到的可不是金明池,因为那里太噪杂混乱了,而这宝津楼马球场,才是他们宫廷马球比赛最理想的地方。

比赛开始了,他们各自纵马驰骋于黄沙场上,挥动起手中的球杆,欢快地叫着、笑着、打着、闹着。每把一个马球击入对方球门,击鞠场便出现了盛况空前的热烈呼叫!大家狂笑着、大叫着、嬉闹着,完全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了!

看台楼下,很多市民也在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不时为他们精彩的球技而拍手叫好。看台楼上,众多的嫔妃、帝姬、皇子、宫女、太监、侍卫们也在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评论着。可以看出,我们熟悉的郑皇后、王贵妃、韦贤妃也在其中。

飞奔的骏马,矫健的身姿,潇洒的动作,爽朗的笑声,显得分外地激动人心。可以看出,我们熟悉的月姑、赵桓、朱琏、玉福都在其中。

跨马飞驰的月姑今天显得分外地英姿勃发、神采奕奕。

一个险球飞了过来,赵桓大叫:“月姑注意!”

月姑看到球儿飞来,便急中生智,来了个马镫里抽身,巧妙地接了一球,力挽狂澜,赢得一片喝彩。

楼上的郑皇后对王贵妃说:“你看看,这月姑真是文武全才呀!不但书法写得登峰造极,这马球也打得出类拔萃呀!”

王贵妃满脸嫉妒地说:“是呀!何况人家模样儿长得更是美妙绝伦、艳压群芳哇!这样的人儿,当然是人见人爱了!”

韦贤妃剜了一眼王贵妃,提醒道:“你也不要整天价嫉妒月姑了,她现在已经同玉福、赵桓和朱琏结拜为姊妹了,按辈分说,就是咱们的义女了呀!咱这当长辈的要关心爱护人家才对呢!”

“是嘛!”王贵妃不好意思地笑了。

又一个险球飞来,玉福高叫:“赵栋,球过去了,快打啊!”

面如满月、矫若游龙的赵栋催马紧打一球,挽回了败局,博得观看的嫔妃、帝姬、皇子、宫女、太监、侍卫们一阵拍手叫好。

王贵妃对郑皇后赞叹:“皇后,你看,这个赵栋的球打得十分了得啊!”

郑皇后点了点头 :“是呀,栋儿的球技也不赖哇!”

骏马穿梭,人影憧憧,热火朝天的马球比赛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

当然,今天月姑和玉福也一改往日的忧郁,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激烈的马球角逐之中。尤其是月姑在中场休息时,经太子赵桓介绍,认识了皇子赵构、赵栋和赵枢;经玉福介绍,认识了帝姬柔福、金娥和赛雪,心里更是非常欣慰。这些皇子、帝姬们都对月姑的精彩球技表示赞赏,并对月姑美丽的仪表和不凡的谈吐而倾慕艳羡,更为月姑惊人的书法技艺而心驰神往!他们纷纷表示,今后一定到御书房领略月姑的书法技艺,央求月姑的一幅墨宝,作为自己心仪的收藏。当然,为人坦诚、仁慈厚道的月姑也对大家的热情示好表示感谢,并信誓旦旦地承诺着,绝对满足大家索字的要求。

然而,谁也不会注意到,在众多的观球眼神中,有那么一副眼神特别地犀利与焦灼,那就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的眼神。

你道这丧国之君大辽皇帝耶律延禧怎么突然间来到了东京汴梁?原来,他前一阵子被金军和宋军联合夹击弃都而逃,正在太行山中绝望地狂奔着,突然发现宋军不再追赶了,况且前方也没有了堵截,仿佛是故意给他网开一面地放出了一条生路!耶律延禧百思不得其解:嗨,眼前放着生擒邀功的好事儿他们不干,而是这样处心积虑地为我放生,难道又有别的阴谋?于是,带着百余名残兵败将的阿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提心吊胆地悄悄来到汴京,试图着实打探一下大宋对自己的政策,再慢慢寻求复国雪耻的良策。

今早,他听说宝津楼有宫廷马球比赛,心想:看是不是能遇上玉福公主,顺便打探一下宋廷对自己的态度和为什么突然放生的具体真实情况?所以便化妆成一般市民的模样,混了进来。

此刻,他看到只顾打球的玉福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心里便分外地焦躁。

然而,马球比赛的时间总是有限的——此时,这场激烈的马球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了。

皇子、帝姬们渐渐地停止了策马,纷纷从马身上跳了下来。

郑皇后高声宣布道:“比赛结束,双方仅仅一分之差啊!真是势均力敌、将遇良才、伯仲难分呀!”

赵桓高呼:“好哇!越是棋逢对手,越有竞争的乐趣嘛!那好,我们今后再争锋较量,一决雌雄吧!”

赵栋亦高呼:“好哇!听说艮岳园林已经建成,马上就要开园了,咱们以后在那里搞一个马球场,在那青山绿水间打打马球,那心情才好呢!”

朱琏对赵桓说:“对,等艮岳开园了,到时候你得陪我早早地一饱眼福呀?”

“那当然!听说艮岳的景色不知超过金明池多少倍呢,我们当然要先睹为快喽!”赵桓喜形于色地说。

玉福推了推正在穿衣的月姑,乐呵呵地说:“等艮岳开园,咱们得着实地去观览一番呀!”

月姑连连点头说:“是的,有道是‘秀色可餐’,一看好景色就像享用美食一样惬意呀!再说,有这些有趣的活动参与其中,也就忘记了生活中的烦恼和思念,觉得人活在世上,还是很有意思的!”

不料月姑的这句话又勾起了玉福的回忆。她立马又想起她和阿果在两年前的马球场上相互倾慕、一见钟情的情境。啊,阿果,我心爱的阿果,你、你现在哪里呀?

看到玉福的面部变化和凄迷的泪眼,月姑真的后悔自己的多言多语了。她慌忙拉了一把仍处在心驰神往之中的玉福,悄悄地说:“比赛结束了,咱们快回宫吧?”

不料正在这时,一枚裹着纸条的小石子倏然飞到玉福的面前。玉福悄悄捡起,只见字条上赫然写道:

玉福公主:丧国之君阿果想约您见最后一面,

如若不弃,请速到汴河烟柳湾画舫一见!

切切 !

阿果

玉福看过字条后大吃一惊,脸色立马大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月姑非常地吃惊。她连连问:“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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