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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皇家御宴

在菜品丰富、花样新颖、琳琅满目、极尽奢华的皇家御宴上,蔡京、童贯、朱勔、王黼等一帮奸臣看到李纲没有到来,就商量着试图利用这个“擅自不出席皇家御宴”而大做文章。有人说,这是李纲目无皇上;有人说,这是李纲慢待群臣;有人说,这是李纲无视风纪;有人说,这是李纲自负清高。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而正在他们纷纷扰扰地说话之时,徽宗赵佶在大太监梁思成的引领下,兴致勃勃地来到大厅。

看到皇帝到来,所有的官员、将士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躬身施礼,高呼道:“万岁吉祥!”

满面春风的宋徽宗向群臣们挥挥手,笑吟吟地说:“诸位爱卿免礼!嗯,这里又不是金銮殿,大家就不必拘泥于那些礼数了,快快落座!快快落座吧!”

“谢皇上!”群臣们齐呼。

群臣们和徽宗都落座后,徽宗即站起来高声说道:“诸位爱卿,今天的庆功宴,主要是给押运花石纲、接应花石纲的功臣、将士们接风洗尘!同时,也给兴建艮岳的官员们、大师们励志鼓劲!朕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继续为我大宋天朝的江山社稷而效忠效力,继续为营建我天下最最繁华的东京梦华而献计献策!好,现在庆功宴正式开席,大家就接连痛饮三杯,以示庆贺吧!”

“好哇!”群臣们热烈地响应着,皆仰面连喝了三杯酒。

连喝了三杯茅台美酒的朱勔连连“啧啧”地砸着嘴,对着蔡攸做了个鬼脸:“哈哈,还是这国酒茅台好喝呀!”

“怎么样,比你家自酿的米酒强一点儿吧?”蔡攸挖苦道。

“那是那是!”朱勔连连点头说。

徽宗当然也连喝了三杯酒。他捋了捋自己引以为豪的五缕美髯,继续大声说道:“诸位爱卿,今天也不是什么外交国宴,也没有什么番邦外夷的使臣在场,也就不需要什么繁礼缛节和外交辞令了,反正都是咱们自家人,大家就只管放浪形骸,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吧!”

“好哇!吾主圣明!”群臣们又高兴地齐声大呼起来。

徽宗的这席话还真的管用,一时间,大厅里觥筹交错,呯然有声;猜拳行令,你推我让;戏谑喧闹,笑声绕梁了。

大家喝了一阵子酒,老气横秋的蔡京就当仁不让地站起来,高举酒杯大呼道:“我大宋目前之所以如此地繁荣昌盛,雄踞各国之首,主要是我们有一个圣主明君!他就像阴霾冬日里的太阳,给万物带来光明和温暖!他就像茫茫雾海上的一座灯塔,给世人指明了行程和方向!那就让我们所有的文官,共敬我们的贤君一杯酒,祝他龙体安康、福寿万年吧?”

众文臣纷纷站立起来,举杯高呼:“祝吾主龙体安康、福寿万年!”

心花怒放的徽宗兴高采烈地举杯站起:“好好!同喜同喜!同贺同贺!”

大家纷纷仰面喝酒。

一看老奸巨猾的蔡京居然猝不及防地抓了个巴结皇上、显摆自己、炫耀威风的头彩,时时处处想出风头、树威望、耍大牌的童贯当然也不甘落后了。他立马站起来,举杯高呼道:“目前我大宋天朝兵强马壮,威震环宇,这也全是仰仗吾主治国安邦的雄才大略哇!武将们,我们共同敬献一杯酒,祝愿我们的国家永远繁荣昌盛!祝愿我们的圣主永远福寿安康!”

众武将纷纷站立起来,高举酒杯大呼:“祝愿国家永远繁荣昌盛!祝愿圣主永远福寿安康!”

喜形于色的徽宗无限陶醉地举杯站起:“好好!同喜同喜!同贺同贺!”

大家又纷纷仰面喝酒。

一道道残羹剩汤撤了下去,一道道美味佳肴又端了上来。

一罈罈喝完了的茅台空罈子撤了下去,一罈罈新的茅台美酒又抱了上来。

正在大家杯觞交错、吆五喝六地大吃二喝之际,生性奸诈的童贯突然转了一下眼珠,一脸严肃地对徽宗说:“官家,今天的皇家御宴是多么地隆重热烈,可我们的太常寺正卿李纲居然不来君臣同乐呀!”

“对呀,这样的朝廷大事他李纲却漠然置之,这也太没有规矩了吧!”蔡京也煞有介事地煽风点火起来。

徽宗看了看在座的文武百官,的确没有李纲,也就不以为然地说:“也许李爱卿家里有什么急事吧?嗯,他不来也就算了,不必深究了!”

可童贯却非常认真地说:“这皇家御宴是朝廷的大事呀,他李纲居然爱来不来、爱理不理,这可不是单单地为了给皇上你省了几杯酒哇!他、他这是故意往官家脸上抹黑呀!”

“就是!他这是目无朝廷、目无皇上,值国家社稷的大事于不顾,只知我行我素、天马行空哇!”蔡京亦添油加醋地挑拨起来。

他们的轮番挑拨当然让轻佻的徽宗气愤不迭了。他气呼呼地说:“明天朕就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这样没规没距,擅自不来参加这么隆重的御宴?”

看到挑拨成功,两个奸贼也就偷偷一笑了。于是,君臣们又你敬我让、推杯换盏,彼此恭维、相互吹捧,高谈阔论、放浪形骸,海喝豪饮、大吃大嚼起来。

又是一个霜寒露重的秋日,一大早,丁信他们就赶紧起床,草草地吃了早点,便带着古琴和文房四宝等物什,行色匆匆地奔向相国寺的场地了。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去晚了,场地就可能被别家占用,他们就无处摆场子卖艺,那样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小云又敲起了铜盆,卖弄着口才招揽观众。

大概是有了昨天的基础,今天刚刚敲了不大会儿,观众就纷纷围拢过来。

观众越积越多,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儿,把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有的人是想近距离地仔细看看他们的画案、古琴和宝剑,也有的人为了面对面地欣赏这三个年轻后生各具特色的青春美!的确,他们三个人固然都潇潇洒洒、仪表堂堂的,可却各有各的特点:丁信的美是英俊洒脱、玉树临风;月姑的美是明眸皓齿、天生丽质;小云的美是小巧玲珑、风姿卓越!

到了该演出的时间了,可人们还是团团地围着他们。这便引起了一些性急的、有事等着走的观众不满。有的人主动站出来帮助“打场子”,大声吆喝着:“往外站!往外站啊!不要拥挤!马上就开演了哇!”

场子打好了,三个人就开始同台轮流献艺了。那娴熟而精湛的琴技、书艺、剑术轮流上演着。在优美动听的旋律中,剑影闪闪,人影翩翩;挥毫运笔,书法潇洒。

观众啧啧赞赏,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这时,在不远处的花想容场地,同样也在上演着精彩的节目。

一个大大的圆圈内,山羊驮着头戴野鸡翎金冠的小猴儿疯跑着。诡谲的小猴儿在山羊的背上模仿着人的舞台形象,夸张地做着一些滑稽可笑的动作,博得观众连声喝彩。

接下来是小丑的走钢丝。打着花伞的小丑在钢丝上游刃有余地走着,几次差点儿从高高的钢丝上掉下来,吓得他自己惊呼着、鬼叫着,可却总是有惊无险,一直没有掉下来。这当然也引来观众们为他的提心吊胆。看着小丑始终没有从高高的钢丝上掉下来,观众才慢慢醒悟:嗷,原来他这是故弄玄虚来吸引我们的眼球啊!当然,明白过来的观众接下来便是咂嘴咂舌的赞赏了。

可小丑的走钢丝刚刚表演完毕,花想容的马术还没有来得及表演,观众却随着丁信那边的一阵喧闹的喝彩声,犹如潮水一般,一股脑儿涌向了那边。

看着倏忽而去的观众,花想容很是生气,愤愤地说:“真是邪门儿了,他们三个大老爷们有啥好看的!小丑,你看好摊子,我倒要去瞧瞧!”

小丑点了点头说:“班主只管放心去吧,这里我照看着,没事的!”

花想容向小猴儿招了一下手,小猴儿会意,“噌”地一下跳上了她的肩头。

花想容驮着小猴儿向丁信的场地走去。

丁信的场地上,三个人还在轮流献艺。观众的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肩驮小猴儿的花想容也挤在人群中耐心地观看着。可她看着看着,竟然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状态,看得如痴如醉起来。原来,三个身姿优雅、面容英俊的年轻后生的琴技、书法、剑术在优雅的江南小曲旋律氛围中,太让人陶醉了!太让人着迷了!

花想容细看丁信的剑法,果然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禁不住也随着人群叫道:“好哇!”

花想容又端详月姑的字,倍感笔意酣畅,功力不凡;可当她进一步注视那写字人的容貌时,不禁被那温文尔雅的书生风度所征服了,不由春心涌动,激情燃烧,一阵耳热心跳起来。她暗暗地骂自己:该死!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没出息!以前颠沛流离、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流倜傥的男儿没见过?甚至他们都殷勤无比地追你、宠你、捧你、求你,可你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们,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反过来心驰神往地爱慕他们了!啊,这莫非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吗?难道面前的这位文雅书生,就是俺花想容心有灵犀的终身伴侣吗?

花想容打算离开,可两条腿就是挪不动!

丁信他们演出结束收摊子了,如梦方醒的花想容才逃跑似地往自己的场地急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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