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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廿八章 翼国

翼国是个很神秘的地方,由于用白海与金国相隔,再加海上多险,其实能去到翼国的金国百姓不多,更何况身居内陆的炎国,不谙水性,更不会无聊找翼国的麻烦。于是,翼国就如同一个传说般生活在金国百姓的心目中,但是,可以让大多人相信的是,翼国皇上是追求和平、体恤百姓的好皇上,要不然也不会多次与另外两国联姻,让自己的女儿嫁到如此遥远的地方。

但是这些促使戏子充满渴望来到翼国的美好在上船后的第一天,便荡然无存,还不时觉得自己被坑了。

只见眼前倒是绵延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人烟稀少了些,戏子抬头看着在大山转了一圈又一圈的崎岖的山路,呼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几个山头了,戏子忘了,连灵狼都伸出了散热的舌头,气息奄奄地走着。

“那个,谁,麻烦你,这条路到底要走多久啊?狼都走怕了。”

“使者大人,不是很远了,再过几个山头就到了粉花林,然后再过几个山头就是帝都了。”说话的人是个清秀的女子,名莺莲,约莫十五六岁,是翼国皇上白烨派来的接戏子的,虽是女子,但是英姿绰约,做事干净利落,同时又心思缜密,是翼国一品女官,主管外交事务,和内务府,她身边还有一名男子,叫富贵,是翼国的一品带刀侍卫,一般在皇上身边伺候,一眼看到傻哥的时候,两个人可能早在内心里大战了几千个回合。白烨派这两名重量级的人物前来,可见对戏子的重视,只是这“再过几个山头”似乎重复了好几遍了。

“爽快说,到底走多久?”

“还有半个月的马城到粉花林,再过半个月,便是帝都。”

这是戏子已经走了半个月山头之后的对话。

戏子仔细地观察着这里的地貌,树木都不是参天大树,还可以从树叶的细缝中隐约看到下个山头的山路,这里几乎没有村民百姓,有时候在烟雾缭绕的地方,似乎有房子矗立在对面的山头,但是烟雾散去,又是一片绿叶葱葱。戏子还发现,有时候经过一个小村庄,那里的房子竟然都是竹子或者是树木筑造的,完全没有泥沙,究竟为何,这是戏子接下来很快便明白透彻的一个问题。

现在一群队伍,在丛林中休息,戏子蹲在地上,拿起一只小木棍,不停地闹着地上排成一条线的蚂蚁,有时候戏子会掰开小贵手里拿着的面包屑扔到地上,可是蚂蚁连头都未侧,绕过了面包屑,便又成了一条弯曲的线条继续走着。

戏子就开始刨土,挖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地龙,千古便将地龙收起来,似乎是觉得这是不错的药材,傻哥和富贵骑马出去狩猎,假若看到群鸟飞起,大多是这两人折腾出来的动静,眀叔拿出了一块布,似乎在记录着些什么。

戏子抬头看了看莺莲,她眉头紧锁,环顾着四周,似乎有些焦急,最后,她吹了一声口哨,翼国的队伍全都上了马,而炎国的队伍,除了完颜两兄弟,其他的都被派遣回去了,他们两人见状也上马。不久后,富贵和傻哥回来了,富贵的脸上也是一副凝重。

突然,地面轻微地摇晃了起来,灵狼狂奔了起来,戏子在灵狼路过小贵的时候,将小贵拉到了灵狼的背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贵问。

“不知道呢,灵狼突然就跑起来了。”

整个队伍在莺莲的带领下不断地狂奔。

地面摇晃的越发厉害了,眀叔和傻哥策马在戏子的两边,千古完颜两兄弟在身后,一切发生地太快,他们都反应不过来。

很快,山上的碎石不断地滚落下来,小贵将戏子护在怀中,用双手护着两人的头部,而灵狼也以灵活敏捷的动作躲避着络绎不绝的碎石,只是,身后的队伍似乎不少丧命于此,被不少的大石打中。

“嘭……”

地面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灵狼站在一块大石上,戏子往远处看去,这是戏子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的场景,只见一座山顶从正中间冒出黄色的岩浆,而且不断地流淌下来,覆盖了周围的地面。

“嘭……”

又是一声巨响,就在戏子临近的山头,她又看到了这一幕,这一次,她看得真真切切,这是什么,是熔浆,黄色的熔浆,冒着滚烫的泡沫,它吞噬了一只又一只在奔跑的动物,戏子看着一只麋鹿来不及攀上一根树枝,摔落在熔浆内,连挣扎都没有,被淹没了。

“使者大人,快走,熔浆很快就会到这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灵狼没有停,莺莲的马也没有停,戏子的声音消寂在风里。

“这是是火山带,这附近有大大小小几千个火山口,我们只有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很麻烦。”

“我们不断地绕路,就是不想让我知道,这里如此危险?”

“使者大人,这是翼国的地理环境,我避免不了,不能很好地保护使者大人,我表示歉意,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戏子没有再问,她看着不远处有幢房子在移动,速度极快,她很诧异,走进了戏子才发现,原来,房子的下面竟然有轮子,难怪房子都是木制材料,是为了避免火山喷发,减轻轮子的受力,加快逃命的速度。

只是,一个酿跄,房子的轮子被路上凹凸不平的石子绊倒,房子向山下倾倒,就在千钧一刻之剂,一个人影从房内跳了出来,房子便坠落到山下,消失在熔浆内。莺莲顺势将人影拉上马,继续赶路。

可是很快,小贵发现戏子试图站起来,他拉着戏子,可是戏子并没有听话,依旧固执地想要站起来。

“戏子……”

小贵喊道,戏子站起来了,却被一颗石头直接砸中,摔了出去。她的双眼依旧望着那棵树,她的手轻轻地举起,似乎想要取下什么东西,但她的身子却不停地坠落,

小贵挣扎着要去救戏子,但是灵狼依旧没有停,直到小贵发现,一个身影在半山截过坠落中的戏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消失在了山腰。小贵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们几个人要做的就是,到达安全地带,等候戏子。

戏子眼角的蝴蝶渗了血,扑打着翅膀,抖落那些血迹。戏子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双手环住来人的腰际,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来人的怀里,听着那坚实有力的心跳,心满意足地昏睡过去了。

“花彦,是你么?我想你了。”

这是戏子昏睡前说的唯一一句话。

戏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与队伍汇合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小贵那灵动的大眼,戏子对着小贵笑了笑,又环顾了一周,再皱眉,问道:“花彦呢?”

“花彦?夫人,你是不是做梦了?”

“不是花彦送我回来的么?”

“将军还在炎国,就你的是拖动房子离开的那位柴夫。”

“那那个人呢?”

“已经走了。”

戏子执拗地站起来,一步步地走到房门,推开,再走,又一步步地走到大门,推开,眼前依旧是绵延的山峦,戏子咬咬牙,突然大声地喊道:“花彦,你到底在哪里?”

“花彦,你到底在哪里?”……山里不断地传来戏子呼叫的回音。

之后,戏子都闷闷不乐,她明明感觉到,是花彦,虽然那个人带着斗笠,然后那个人穿着粗衣麻布,虽然那个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服着戏子这人不是花彦,可是她明明感觉到就是,还有,上次的龙卷风,明明就是有人来救自己,明明感觉到也是花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谁都说没有看见?他们说他们找到戏子的时候,她就躺在沙漠中,昏迷不醒。

“戏子,那时候你看到了什么?你是要拿什么么?非站起来?”

戏子回想着,当时要拿的是什么呢?那里有一面镜子,还有一把钥匙,看着,很像姥姥留给戏子那一份。所以,戏子站起来,想把它拿下来,可是终究没有拿下来。戏子没有回答小贵,静静地。后来小贵发现戏子不知何时又发呆了,便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队伍在这个近看是火山,远看是火山的地方待了三日,让大家休息调整,但是队伍的人明显感觉到某几个人传来的低气压,比如说戏子,比如说小贵,比如说眀叔、千古、傻哥、完颜两兄弟,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使者大人不开心,大人不开心,小贵厨神就不爽快,他不爽快,就不能吃到美味佳肴。

三日后,重新出发……

“到了。”戏子循着莺莲的目光望过去,眼前豁然开朗,漫山遍野的都是粉红色,很是梦幻,简直就是从火山的地狱门直接进入了天庭,美不胜收。

风轻轻地吹过,小贵将一件羊毛衫披在戏子的身上,四月初,不冷,但却极易感冒。戏子走在山径小路上,不时有粉色的花朵从树上飘落,落在戏子的手里。

“这是什么?”

“粉花,是翼国独特的风景,漫山遍野的粉花,风吹过,宛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戏子端详着手里那朵小小的花朵,多震撼啊,比起桂花岭有过之而无不及,桂花岭美,但不会壮观到触目所及都是樱花,登高望远,依旧是花海,没有穷尽,如同安边看海,水天相接。

而且,越往前走,百姓也开始多了起来。

戏子拉过千古,问道:“你知道怎么把一朵花保存下来么?”

“干花?”

“什么意思?”

“干尸知道么?”

戏子恍然大悟,拾起地上的粉花,两两相比,选了一朵她认为最漂亮的一朵,拿给千古,千古两眼灰溜溜地转着,表示很不乐意伸出手去接,但是最后还是接了,戏子说,如果不接,小贵不给饭他吃。

戏子看着百姓席地而坐,在这漫天飞舞的粉花下饮酒谈天,其乐融融,不禁莞尔。她一乐和,唤出了灵狼,灵狼一乐和,仰天长啸,一人一狼一乐和,奔驰在这铺满粉花的小径上。

队伍看到使者大人终于展开笑颜,纷纷也开心起来。

当然,我们先不说百姓看到一头狼惊恐地一哄而散的场景,也不说那一片践踏的狼藉,总之,戏子开心了。

戏子在这片粉花林中走了半个月,心情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一天,戏子醒来,看到的却是光秃秃的枝丫,看到的却是遍地的粉花,再一天醒来,地上的粉花也没有了,大地被天水清洗,这里成了一座又一座干净的山头。

后来莺莲告诉戏子,粉花的花期是十天,戏子问:“什么东西都有期限么?人一定会死么?如果有遗憾怎么办?不能重来么?”

“因为有遗憾,人生才美,因为有期限,人生才努力,因为不能重来,人生才值得珍惜。”

“不懂。”

莺莲摸了摸戏子的头,宠溺地摇摇头,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是经历太多,知道太多,才会这般成熟,也才会当戏子是孩子。虽然戏子看上去依旧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夜晚,戏子和灵狼沐浴在温泉里,这也是翼国独特的地方,到处是温泉,雪狼山洞内也有,可是随处可见,也算奇特。

泉水的水蒸气让戏子沐浴的这个山涧显得宛如仙境,戏子闭上双眸,静静地享受着舒适的时刻。只是花彦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对他的思念越发深刻了,这可如何是好?戏子翻身靠在岸上,拿出千古给她做的干花,心里想着,要将干花送给花彦。随后戏子又闭上了眼睛。

待戏子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又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你终于醒了。”小贵问道。

“我怎么在这里?”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靠在一棵粉花树下昏睡过去了,千古说你是温泉水泡太久,缺氧晕过去了。”

戏子回忆着一切,但是毫无印象,自己到底是如何走到了粉花树下,戏子走到镜子前,嘴唇有些生疼,一看,竟是有些红肿。

“花彦,是你么?当我有危险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么?”

戏子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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