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原本的作用是织作染练,故取暴晒为名。然而宫中妇女有病及皇后、贵人有罪,都幽禁于此室,因亦称暴室狱。
前些日子被押入这,虽然待遇逐渐比之前好了许多,却因为刚生下龙子,没受到好好的照料,曹宫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过了几天,田客又拿着诏令来见籍武了,原本籍武以为是圣上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接回曹宫,却没想到田客将诏令交给他的同时,有给了他一个绿色的锦盒。
籍武连忙打开诏令一看,浑身冷汗之流:“将盒中的书信与东西一同交到她的手中,你亲自监督她服下去。”
如此狠心,或许是有皇后与昭仪的缘故,却也不可磨灭,成帝要杀的人,曾经与他恩爱数夜,情话绵绵。
籍武有些迟疑,走到了曹宫的面前,对着那虚弱的妇女说道:“曹教习,这是陛下让微臣转交给你的。”
曹宫有种想哭的冲动,那个男人,终于想起了自己。
她轻缓地将盒子接了过来,打开后里面放着两粒药丸与一份赫蹄书。
看着书信上的字词,都是成帝亲手写的:“伟能:努力饮此药,不可复入。汝自知之!”
泪水染湿了这份书信,这是一封绝情信,更是一张催命符。
成帝与她亲昵的时候,没有少喊过她的字,如今这最后一次喊她,是写在了赫蹄书上,不是从前的柔情蜜语,而是温婉的绝情。
读完了这封信,看到那两粒躺在锦盒中的药丸,曹宫哭了,大哭一场,她狠狠地说道:“果然如此,她们姐妹是要控制整个天下!我生的是儿子,他的额上生有壮发,长得极像他的爷爷孝元皇帝。孩子如今在哪里?只怕是也逃脱不了昭仪的毒手了,请您想办法去长信宫告诉太后娘娘,现在只有她才能保住我的孩子!”
曹宫看见籍武眼眶含泪,点了点头后,她带着凄惨地笑容,吞下了药丸,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成帝的两个字“努力”
她努力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努力地服下了这两枚毒药。
如果说曹宫生龙子是震动了整个后宫,那曹宫的死就显得安然寂静了,那位一心想收养子的赵皇后还在与新招来的面首恩爱之中。
赵合德先赵飞燕一步,她将当初服侍曹宫生产的六名宫女召唤了过去,许久之后,她们泪眼朦胧地走了出来,找到籍武,哭述道:“昭仪对我们说:‘你们没有过错,所以可以选择死法,一是自杀,二是被杀。’我们都情愿自杀。”
籍武不忍看下去,很快这六名宫女也离开了人世,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写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交给赵合德。
看到这份验尸报告后,赵合德立马派出宫长李南,让她去找张弃,将孩子夺来,看都没看,就直接给孩子喝了毒药,让李南将他丢出宫中。
赵飞燕刚与面首分开过后,怒气冲冲的王政君过来了,赵飞燕连忙迎上去说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你这个祸害,你想要陛下绝嗣吗?”王政君说到这,上前一步,拉住赵飞燕的右手:“走,随哀家去见陛下!”
赵飞燕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厌恶,她拉住王政君的手说道:“母后,到底怎么了,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王政君瞪了一眼赵飞燕说道:“龙子之事,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母后,您真的冤枉臣妾了,臣妾早就知道曹宫与陛下了,还暗中给了许多帮助,您可以去问问曹宫的母亲曹晓,她们还希望生了龙子之后,让臣妾收他做养子呢!”赵飞燕连忙说道:“臣妾就算是再狠心,怎么会对自己的养子下手呢?”
王政君一听,怒气依旧地问道:“难道赵合德的事,你真的都不知道吗?”
“妹妹?妹妹做了什么事?”赵飞燕毫不知情地问道。
原来赵合德早就趁赵飞燕私会面首的时候,让宫中人,别将这事告诉远条馆的所有人,因为这样,才躲过了赵飞燕的耳目。
王政君看着赵飞燕那着急的样子,也相信了她什么都不知道,语气有些缓和了下来:“昭仪让陛下毒杀了那名叫做曹宫的中宫史,别且还让那六名宫女自杀了,如今皇子都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迫害,哀家本以为是你指使,看起来这位昭仪的心比你还狠,”王政君说到这,想到了些什么:“哀家不与你多说了,现在就要去找那头狐狸精!”
“……”赵飞燕很无奈,虽然太后口中喊得狐狸精是赵合德,却忘记了自己是她的姐姐,于是连忙扶住太后的手说道:“母后,臣妾随您一同去。”
“嗯,好!”王政君在赵飞燕的搀扶下,去了少嫔馆。
两人与一众宫女很快就赶到了少嫔馆,听到太后与皇后一同嫁到,赵合德连忙到寝宫门口迎驾,随后就听见王政君怒喝道:“哀家的皇孙现在在哪?”
“太后,您这话是何意?臣妾的宫中,并未有皇孙啊!”赵合德看了一眼赵飞燕,眼神间多了一丝暗示。
姐妹多年,赵飞燕又如何会看不出来呢,她此时已经猜出七八分了,双眸瞪了一样赵合德,缓缓对王政君说道:“母后,皇子应该不在这。”
“那在何处?”王政君也是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做过妃子,当过皇后,如今又是太后,她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赵合德这时候说道:“太后,皇子……遗失了。”
“什么!”王政君可谓是无名火轰然而起,那一声低喝中气十足。
赵合德弱弱地说道:“陛下原本让李南前去将孩子接来,谁想到孩子的乳母张弃带着他消失了,陛下如今已经派人前去查探了。”
王政君听到自己的儿子也参与了其中,一声哀叹:“皇孙啊,哀家的皇孙。”
她摇头,挥开赵飞燕的搀扶,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少嫔馆。
等到太后离去许久,赵飞燕看向赵合德,言语间颇带有一股怨气:“妹妹,孩子呢?”
“阿姐,孩子我已经解决了。”赵合德这一回倒是没有隐瞒。
赵飞燕一听,也有了些许怒气:“你可知道,这本是阿姐我想要收的养子,你尽然,你……”赵飞燕说到一半,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赵合德却笑着说道:“阿姐,孩子只有自己亲生的,那才是自己的。”
赵飞燕看着赵合德,一声轻叹,孩子都没了,再怎么吵也都没用了。
没过多久后的宫外,多出了一首童谣:“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
同年十二月十八日,大司马大将军,CD候王商去世,谥号景成,其七弟王根继为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