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上阴晴不定的心情,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以后一定要离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远一点,奈何命运由不得我定,从我穿越到此的那一刻开始,一切……
皇上那暗黑的冰冷的眼睛望着我,半响,才道:“落妃,还愣在那干嘛,还不出去罚跪!”
我低头道了声是,咬着牙站了起来,想走的平稳,奈何受伤的右脚吃不了力,华丽丽的摔倒在殿内,忍受着所有人的眼光狼狈的爬起,将我的双膝从殿里挪到了殿外,安静的跪着,看着天色微妙的变化。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鬼域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之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淡淡一笑,向我这边走来。
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鬼域像是自言自语的话:“我以前倒是不知你是这样一个坚忍的女子,看来这几日你深沉了许多。”
我苦笑了一下,并未接话。
鬼域摇开了折扇,轻轻的扇了几下,便走了。
然隐隐约约我又听到了鬼域的声音,我扭过头看,原是萧妃娘娘并未离开,似乎在专程等着鬼域。对于他俩不管是谁我都不想有过多的交涉,也不想了解,毅然回过了头,不再关注。
但或许因为风向的原因,他俩音量不大的谈话,却落入了我的耳中。
“鬼域大人,本宫想不到你跟那落鸢交情不浅那!”萧妃娘娘怪声怪气的说道。
“萧妃娘娘,微臣跟她不过识得个面,不知娘娘的话所为何意?”鬼域淡淡的回答道。
“所谓何意,鬼域大人心中难道不知?!看似你鬼域大人公事公办,将偷花贼交于皇上承办,实质呢?不过是帮那落鸢逃出冷宫罢了。若是没有私心,何必当着皇上的面对峙,难道皇上还会不相信你鬼域大人的办案能力?承办个冷宫罪妇,来个先斩后奏这点权利鬼域大人还是有的不是吗?”萧妃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鬼域大人既然做了,难道没胆子承认你就是借此机会帮落家翻盘,与我钟离家作对!”
“萧妃娘娘,你就不怕祸从口出?”鬼域冷笑一声道,“娘娘你虽然聪慧,却阅历不足,微臣不会偏私任何一方,微臣永远站在皇上这一边,娘娘日后还是谨言慎行些好,若是这番话传到皇上的耳中,怕是会有一场风波。”
“你!……”听了鬼域略带教训的口气,萧妃有些气急败坏,却还是忍住了,不再说话。
在风中夹杂的声音消失了,怕是萧妃已经走了,只听得鬼域道:“微臣恭送娘娘。”
听了鬼域和萧妃的谈话,我有些不安,原来这外相平静的皇宫里,早已波涛汹涌,看来我想置身其外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了,或许就在我采下紫兰梦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悄然开始了。
我静静的跪在萧然宫前,暗暗消化着他俩对话中的信息,既然我已经成为棋局上的一颗棋子,我便要最大可能的为自己争取主动权,多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悲哀。
皇家、落家、钟离家、鬼域,先不说还有我未知道的家族,单单就这几方,其中的关系就已万般复杂了,听他们的话,别的且不知,然落家和钟离家几乎可以肯定是敌对的双方了,看来我以后要小心萧妃娘娘了。
正当我细细思索时,瞥见一宫女挎着一食盒向我这走来,在我面前跪下,静静的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我的面前。对我这个差不多快要饿死的人来说,这美味佳肴加上精致的点心似乎没有什么抵抗力。
可我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抬头问宫女道:“这是给我的?”
宫女点了点头,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可皇上……我能吃吗?”
宫女笑了笑,道:“当然了,还是皇上亲口吩咐我给姑娘送来的呢!除了些宫里的娘娘还没有几个人有这福分呢!”
听了这宫女的话,我再没有后顾之忧,伸出手直接将食物塞进嘴里,没咀嚼几下便急急地吞进肚里,狼吞虎咽了许久,肚子终于有了些充实的感觉,于是我慢慢的减缓了吃的速度,边吃边抬起了头,却看到萧然宫里皇上正透过窗户看着我,我一惊,手中的糕点掉在了地上。
我慢慢的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糕点,暗自嘲笑自己,这么禁不住场面。
于是我定了定自己的神,向皇上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谢,然看皇上那面无表情的脸和那深邃无比的眼睛,我又疑惑了,那眼神看似没什么,却又似乎包罗万象,这皇上和落鸢到底有什么关系,明明互相不认识,却又觉得没那么简单!算了,即使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是顺其自然吧。
待我再看向皇上时,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此时我肚子也饱的再也塞不进任何东西,那宫女便收拾了一下我剩下的残食,离开了。
天色已经完全灰暗了,宫里各处早已掌起了灯,我仍是跪着,却有些渴了,吃了那么多干食,渴了也难怪,可现在我仍是戴罪之人,自是不敢劳烦站在萧然宫侧的侍卫,只得忍着。
或许是老天怜悯,此时竟下起雨来,起先雨滴有些小,我便将双手合拢,当成容器,接起雨水来,雨水微微带些凉意,到时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站在一旁的侍卫,有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些却面无表情的站着,相反我倒是有些怡然自得,想着昨晚我用花瓣止饿,今天用雨水解渴,颇有几分古人隐士的作风。
此时雨下的越来越大,我的衣衫完全湿透了,雨水滴在我的身上也没了先前那幻化出的水花,而是成了洪时的河流般在我身上哗哗的流着,眼前有些白茫茫的,连眼睛都有些难以睁开,索性就直接闭上了。
在这滂沱大雨中,我闭着眼跪着,天地之大,唯我微矣。不知过了多久,头重脚轻,终是晕了过去。
待我醒来,我发现我身处异常华丽的寝宫,整个卧室以明黄色为主调,显得有些庄严,我艰难的坐起了身,发现头有些晕晕的,怕是得了风寒。手上、脚上、脸上,一身创伤,惨不忍睹,但此时我忽然发现伤口处都已重新包扎过了,连衣服都换过了,我有些不安,忍着痛,想要下床。
然过来一个宫女,就是早先在我罚跪时给我送食物的,一把扶住了我,阻止我下床,道:“姑娘,你还是多休息会吧,你身上这么多伤,不宜下床,若是姑娘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就是了。”
我动了动干涸的嘴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声音有些嘶哑,那宫女看我的样子,将我靠在床上,道:“姑娘等一会儿,奴婢帮你倒点水。”
我还未开口拒绝,那宫女就已动身倒了水,再次来到我的面前,想要喂我喝水,我却从她手中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宫女笑了笑道:“姑娘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
那宫女还未说完,此时又进来一刻宫女,捧着洗漱盆,来到我的面前,语气有些轻松欢快,道:“姑娘这是醒了呀,刚刚皇上还在惦记着呢,这会就醒了,流萤姐姐你先伺候着姑娘洗漱,我这就去禀告皇上。”
那宫女一把放下洗漱盆,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屋里的宫女看我一脸茫然,于是一边拧着毛巾,一边解释道:“刚刚的是轻罗,奴婢叫流萤,是皇上身边的领头宫女,姑娘这是在萧然宫皇上的寝宫里,昨晚姑娘在殿外罚跪时,晕了过去,皇上便将姑娘抱到寝宫里来了。”
“皇上抱我来的?”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我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接着说道,“那……这是?”
流萤笑着说道:“姑娘请放心,衣服是奴婢帮姑娘你换的,伤是太医诊治包扎的。姑娘你手上的伤口都流脓了,太医已经上药包扎,可以放心;不过姑娘的脚扭伤有些严重,怕是这几天不能下床走动了;还有姑娘昨日淋雨得了风寒,太医开了药,已熬了药,快送来了,姑娘洗完漱,就该吃药了。”
见这流萤说的条理清晰,安排的妥妥当当,我感慨道不愧是皇上的领头宫女。正当我在感慨之际,房门又开了,皇上进来了,后面跟着轻罗,手中端着药。
我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只是呆在床上。皇上见此也未说话,只是坐在一旁,指了指轻罗,轻罗便端了药来到我的面前,道:“姑娘,你的手受伤不方面,轻罗喂你吃药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
我从轻罗手中接过药碗,闻了闻已有一股苦味溢出,我微微蹙了蹙眉头,试了试温度还可,便一口将药喝进肚里,将空碗递还给轻罗,抬眼看坐在一旁的皇上,嘴角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