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大门,台俊辉提议说:“好容易放个假期,咱就别哭丧着脸了吧。”
我想也是,还是过一天快乐一天吧,问他:“你说,去哪?”
“桃花岛。”容容抢先说。
没有异议,我们一行人两辆车开往万坪口。泊好车,买了些吃的喝的,雇船驶向桃花岛。
突,突,小船驶离海岸翻波浪。“噢——”女人们的惊呼声比惯性还强烈,夸张的惊吓度高过浪潮。
桃花岛依然景色逸人,秋日金色沙滩游人如织。我们赶巧退潮,船刚停泊靠岸,立即涌来一群花枝招展的渔妇手扬小铁锹向我们兜售:“买把,赶海吧,赶海吧。”
“买,那位公子买单。”我手指台俊辉朝渔妇们大声嚷。
渔妇们立即意会台俊辉是个富主,齐涌向她:“买吧,给你女朋友买吧。”
台俊辉买了三把小铁锹,三只小皮桶,三个女人赤脚像渔妇们一样赶海去。她们想象着上午收获匪浅,海鲜饨成汤,大盘的海蟹呈上桌。
容容突然停下脚步说:“听,什么声音?是宝宝。”
“是你的男宝宝吧?”党伯红嘻嘻哈哈笑,朝我挤眉弄眼。
“真的,真的是我的狗宝宝。”容容分辨说。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直到确信没有她的小狗影子才摇头跟上。
躺在沙滩上,我心绪又回到案子上,思不明白兰小刚咋会和凶手掺和在一块?
台俊辉说:“这还不容易,肯定是凶手早就对水海涛的一切了如指掌,兰小刚一来,他就利用他进入布局。
“这样说来,我们每个人的底细他岂不是都了如指掌。”席向东听了,惊出一身的冷汗。“差不多吧。”我说。
“下一步他将会对付谁呢?”
我望着容容她们,若有所思。说实话,她们三个人包括我们这三个男人,我一个也不想失去。但人家在幕后,咱在明处,只能静观其变。
我笑说:“也没那么严重,也许到此结束了吧。哎,各人看好自己的老婆啊。”
“放心。”
台俊辉和席向东两人笑。台俊辉说:“倒是你啊,别意乱情迷。”
我知道他指的是虞嘉美,想到她的媚眼,我心上划过一丝忧郁。
席向东到底是害怕了,跑向海里说:“我去看看她们啊。”
“看党伯红吧?”
“就是了,咋的!”
“虚伪!”
席向东扎进女人和孩子堆里特别显眼。
“他会是谁呢?会不会是丰子逸。假如,假如他还活着,会做什么?”我问台俊辉。
“要叫我呀,拱破头也要找到文物,那可是值钱物啊,等待这些年不能白扔下。”
“对,若叫我也是,但如果他死了呢?”
“死了?还有后人啊,留给子孙一个遗言:不惜一切代价追回来。”
“不,他不可能死了,杀人后剜掉双眼,这就像是他作案的招牌,也可以说是杀手的一种习惯。”
“哎,别想那么多了,咱放假好好玩,让宿远山头痛好啦!”
我苦笑。这些天,宿远山还真是头痛煞了。
车向民在张市长那儿接收了一通的火,市长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尖训,像是训孙子:“你们公安局吃干饭啊,连个杀人案破不了。被凶手牵着鼻子到处追。人抓不到,不到一个月又死一人。让人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荷枪实弹监视下,开枪打死了。叫我怎么向市民交代!”
车向民在市长那儿挨了训,他当然得找回面子,二十分钟后,宿远山就挨了同样的训,这回像是训重孙。
车向民给宿远山施加压力说:“不破案,市长冲我发火我就冲你们!咱都别想好受。”
我的肩上没有宿远山那样的责任,但不能坐视不管我的朋友和亲人。我说:“如果丰子逸现在还活着,他现在应该是什么身份?你想想。”
“归国华侨、投资台商、复仇之狼…”台俊辉列举一堆身份。
“我想他一定今非昔比,更成熟老练。”
丰子逸和宫宗胜,安宗云和宫廷伟,我用手指在沙滩上比画着,想象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又把宫宗胜和宫廷伟两人联系在一起比画。
阳光照得我浑身懒洋洋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爸爸,爸爸。”
那个叫琦琦的男孩蹲在我身旁推醒我,身后站着似笑非笑的虞嘉美。她的到来带动一股芳香的风。
我的心感到莫名的负担,看着那孩子没好气地说:“你叫我什么?”
孩子吓得哑言。
“你儿子也不认,有良心没!”
我颓然倒回地上:“别拿孩子来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