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得上班,买了酒、熟食先回家讨好老爷子。
苗维元和容容长着一样的眉毛眼睛,我想我比容容大,我的父亲也比苗维元大,得叫:“叔叔。”
苗维元听了显出一脸的和蔼可亲,搓着手连说:“好,好。”
“叫爸爸。”任大胆纠正说。
我趁机改口叫:“爸。”
“哎。”
我帮他收拾席向东的房间安排他住这屋。我知道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促成了党伯红和席向东两人走到一起,按我当初既定的轨道发展,她们两人再占两张床已毫无意义。
搞定老爷子,我还是忐忑不安,盼着天黑她们回家,又怕天黑。容容回家,像没发生事一样谈笑风生,叫苗维元看来女儿过得很开心。她的伪装只有我看得出,刚刚还是笑容满面,转脸对我却是冷若冰霜。
终于熬到吹哨睡觉,容容露出尾巴,她抱起被子扔到地上,呼呼打开躺下。
我哪敢让她在地上睡?舔脸讨好:“你不能在地上睡,女孩子容易着凉。”
“那你地上。”容容不让我碰她的手。
“好,我地上。”我躺在地上,听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悄悄爬上床紧挨着躺下。容容装作不知侧身而睡,我伸手过去,啪,挨了重重一掌。容容像个僵硬的木头背对我,使尽招数也激不起一点的热情。我揶揄赔罪解释说:“对不起!”
她像是猛然受到刺激一般翻身而起,黑暗中怒目而视:“请你别说了!我不想回忆那痛苦的一幕,给我点自尊和安静可以吗?”
我无言以对,唉,我的委屈又有谁了解?
睡到半夜,醒来身边没有了容容,我一惊:难道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打开灯,我听到餐厅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轻轻推开门,辛辣味呛得我眼泪立即流出。容容浑身瑟缩,蜷缩在一堆洋葱皮之中。她同样是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容容,你这是何苦呢?”我揽她入怀,我知道她这是自己伤害自己。我爱吃炒洋葱,每次炒时她总会呛得泪流满面。她把我当作是洋葱,一个无心的男人,却硬要找到心,流泪剥葱。
容容推开我:“走开!”
我泪水流出来,这次是真心的疼容容:“别再折磨自己行吗?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啊!我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行吗?”
一地的洋葱,无心的皮。满屋的辛辣味。
我和容容无声流涕。
容容晕厥,冰凉的身子瘫软倒在地上……
我看到了一线生机,但这生机很快就被接下来的事情搅和乱了。
星期六,虞嘉美约容容说:“我们见个面吧。”
容容一时没听出是谁的声音,客气地说:“请问你是谁?”
“这么快就忘记了?成志忘得快,你也一样?”
容容明白是谁,气得浑身哆嗦:“有那个必要吗?你以为伤害还不够吗?太不要脸了。”
“苗小姐,成志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的…”
“我天生就这样,爱咋的咋地,他和我没有关系,没有!”
“不要说气话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这样吧,如果你乐意咱俩见个面。”
容容气得鼓鼓的,星期天的心情并不像天上的白云一们悠闲自在。她合上电话想:我就这样被那富婆打败了?不就仗义着有几个臭钱嘛,哼!咱有青春,不怕。你敢约我,我敢赴约。
容容换上一身运动装旅游鞋背上双肩包,勇气鼓满,自信地赴约。
但容容想错了,以她的社会经验和阅历怎能对付得了常年在商场里混迹的虞嘉美?
海湾,彩色凉篷伞下,四张凉椅,两个女人的谈判就在这逸人海风吹拂、浪花潮涌的海边进行。
奇怪的是虞嘉美的身边多了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容容坐下,虞嘉美对那男孩子说:“琦琦,叫阿姨。”
琦琦冲容容挤出一个笑容,咧嘴说:“阿姨好!”
容容不得不笑着说:“好!”
“琦琦,一边玩去吧,妈和阿姨有话说。”
男孩子听话地推开桌上的汽水,拿起地上的玩具跑到沙滩上,玩沙戏水。
“小心点。”
“嗯。”
容容一脸的疑惑:“你儿子?”
“我儿子,很奇怪是吧?”
“我以为虞董事长还单身呢?”容容故意在单身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虞嘉美要了两瓶水,给容容一瓶,打量一阵说:“怪不得成志对你那么地迷恋,苗小姐果然风姿脱俗。”
“少假惺惺,我喜欢直来直去。”
“果然痛快。不过,我今天邀请苗小姐来不是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