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沙漠流露出了另一种姿态:微风变得柔软而清凉,月色很好,仿佛能看见整个沙漠的轮廓。远处的几棵老树也仿佛进入梦乡,似乎炎热的沙漠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只小小的火蜥蜴从沙丘爬过,看向沙丘底部的篝火。
“你看你,说了别动,要什么我给你。”
一旁的贝利特好心的劝解,貌似这个倔强的剑士根本听不进去。
“以为你会死了,看来还没有那么坏。”贝利特一边往火堆里扔柴火一边嘟囔着,“伤口可以那么快的愈合,我还是头一次见过。看来你是来历不凡啊!
那么严重的伤几个小时可以恢复到这种程度,这个世上我知道的人也不过两只手的数量。去到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你可要当心了,我们这里的势力可有点不一样,人称‘花世界’,鱼龙混杂的地方,处于土匪治理区域,没有明文,没有法律,没有你所谓的道德,在这里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就只能死亡,我这样说你应该懂吧?”
贝利特看着阿甘左的伤口,他知道起码这人在这里应该不会死,起码的生命力就让贝利特折服,而且在这不苟言笑的脸上看出的祥和也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
似乎也在挣扎的阿甘左也听到忠告,或许这个是开始的地方。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阿甘左问。
“啊,对,没错,从这里往西走,大概还有一百多里,就应该能看到一座孤城了,在哪里我们可以好好休息,调理好身体你才能前进不是?”
“那之后呢?”
“以后的话,就看你自己了!”贝利特看着天空,眼中闪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阿甘左,刚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阿甘左看起来已经好多了,起码几个小时以前的那个“死人”现在看来已经不复存在了。阿甘左对自己的过往的认知已经不存在了,似乎现在开始,有另一种命运在等待着他。
可能是深夜过于安静,阿甘左竟然开始说话了:“今天的伤势是我最严重的一次了吧。”
“你想起什么来了么?”贝利特急切的问道。
“额,好像没有,我还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的记忆了只有零碎的画面,但我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哦,没事,到时候看到这些东西你就会记起来的。”贝利特安慰着,“你的恢复能力还厉害啊,我见你的时候可是内脏都损坏了,基本死人一个了,看到你我都吓一跳,居然还会动,那也算奇迹了啊!”
“哈哈,可能老天爷不收我呢!搞这么一出失忆也是让我有点手足无措了呢!”年轻的脸上泛起笑容,似乎一切都过去了,轻松的话题也就如此展开来了。
似乎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夜未眠的促膝长谈,一转眼遥远的地平线上泛起红光,天快亮了呀!
“哎呀,”贝利特从篝火对旁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扭头对阿甘左说:“从这里到镇上也就百多里了,也没多远了,今天一天怎么也能到了,现在开始走的话,你中午或者下午就能到……”
“等等,你不和我一起么?”阿甘左很疑惑的问道,这是对他来说有点慌乱得不可理喻的地方。
“啊,不了。哈哈,没事城镇里有很多好心人会帮助你的放心。突然有点事,我还得去办了!”贝利特笑起来说道。
“我还没有和你正式的说谢你就要走了,这……”阿甘左心里似乎有些不舍,这是第一个朋友吧!
“道谢什么就免了吧!”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在刚刚升起的太阳的红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
“我们还会再见么?”阿甘左又问道。
“那当然了,当你疑惑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见面!”贝利特笑笑,“我会在天界等你的!”
话锋直转贝利特看着那把足有人高的长剑问道:“再怎么不济,你应该记得你的剑吧!”
“天玄格朗!”脱口而出的几个字让阿甘左惊讶不已,自己应该不记得一切的啊。
“哈哈,果然如此,即使忘了一切,也不会记不得自己的剑的名字。你是一名合格的剑士!”贝利特大笑了起来,随后掀开斗篷,露出别在腰间的一把左轮手枪,“我的枪名字叫‘沙影’,这是伴随我一生的枪,他是我强有力的助手!”
不等阿甘左开口,贝利特开口说道:“是时候说再见了,阿甘左!”
微弱的小风在沙漠中吹着,忽然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加速,似乎就像龙卷风一样慢慢聚集起来,形成一股强流,在这天地间混搅,一瞬间风尘四起,风沙在这地方弥漫……
“哈哈,我的专车来接我了,我走了!”贝利特说着,似乎不像是在告别,说的那么轻松。
说完,就往旋涡中心走去,“记住,我叫沙影——贝利特!”
一转眼风尘消散,刚才还灰蒙蒙的天眨眼功夫就晴朗了起来,唯一的变化就是贝利特不见了,当然的,他有告过别,只是还没有等阿甘左回应他的告别方式。
这位贝利特是阿甘左的救命恩人,是那样洒脱的一个抢手,不带一点虚伪,纯粹的爽朗。
阿甘左现在很恍惚,刚才的人就了自己一命,而现在却凭空消失了,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然后说的那些话了面最在意的就是“天界”二字,似乎唤醒了很多深藏在阿甘左脑海中的记忆。
阿甘左摸了摸躺在旁边的长剑,此剑异常绚丽,及其厚重的剑刃不曾开过锋,这样的一把剑能伤人么?
剑身附着大大小小的宝石,这是权力和高贵的象征呢!剑很宽,可以完全遮住阿甘左的侧身,长处大概有一米四五的样子,按照阿甘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来看,这样的剑拿在手中也是极其不协调的。
剑身宽而长,绚丽的造型设计,独特的剑刃构造还有奇怪的纹饰造型都证明着这不是普通的剑,剑刃没开锋,加上那么厚重的材质,估计也得有三四十公斤,这么巨大的铁块就算价值不菲但对于重伤在身的阿甘左来说,别说战斗了,能拿得起来也算厉害了。
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是这铁托就是一动不动,貌似生了根,长在这大沙漠里了一样。
“破玩意儿,这么重……”阿甘左心里不免一惊。
贝利特让他到前面的镇上去修养,可是眼前的境况是要饿死在这里的节奏啊。不怎么熟悉的人出现,然后又消失了,或许有恩或许有阴谋。然而还有百来公里的地方,对于此地的阿甘左来说就是天文数字,现在的他动的力气都没有,别提还要带着这身边唯一的东西了。
“但是为什么不能送佛送到西啊?”阿甘左一边挪动这把巨剑一边有气无力的咕喃着。
或许舍不得这唯一的宝贝,起码这是跟随他到这里的唯一的东西了,回家、唤醒记忆就要靠它了也说不定。
所以阿甘左还是决定带上这巨剑一起到镇上,那个中年贝利特口中的和谐的小镇……
四处都是看不到边的沙漠,热晕的奇怪生物在半路歇息,四脚朝天的躺着,“刺啦”一声又翻身消失在了原地。
红火的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正中央,已经正午了,这地方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似乎多了点生气,这地方就是烤炉,要把这一切都烤熟了才罢休,包括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阿甘左。
阿甘左瘫坐在前面,全身厚厚的裹着麻布,只留两个小孔露出两眼口鼻,其他地方都遮的严严实实,就像做月子的女人一样受不得风寒。可是这是沙漠,哪有什么风寒可以受啊。其实这是干燥的地方,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身上的伤口太多,不裹得严一点要不了几个小时就成干尸了,所以再热也得裹这这些麻布。
马车已经缓缓前进几个小时了,或许太慢了,阿甘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走得慢总比不走强得多,阿甘左两眼迷离的伸手去摸在后座贝利特留下来的水带。
“扑通”一声,阿甘左便从马车上摔落下来,或许是浑浑噩噩的过了太久,全然不知的阿甘左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干燥的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更别提要让已经走出几十米开外的马车停住了。
挣扎着爬起来,向前追赶那匹该死的臭马,可是还没走几步,又是一个跟斗载在别太阳晒得滚烫的沙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那匹马就像脱缰一样狂奔起来,消失在阿甘左的视线内,跟着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当他再度用力地睁开眼的时候,模糊的世界还是那么浑浊不堪,远处听见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狂妄的吠叫着,还有枪声,罐子摔碎的声音,汽车声,狗叫声不绝于耳。
“哈哈,你醒了!”一个悦耳的声音传入阿甘左的耳朵,“不过还不能动,刚给你包扎过的伤口还会裂开,好好躺着!”
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按住想要起身的阿甘左,阿甘左恍惚之间又再次沉睡!
阿甘左睡在一个简易的木板上,全身绷带困得严严实实。
似乎是在堡垒里面,或许是座城堡,四处都是厚厚的纸堆,脏兮兮,布满灰尘的房间里站着许多的“战士”,一个个满眼布满血丝的亡命之徒!
“出来玩啊,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们!”屋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啪”一声枪响,随后便是号啕大叫,漫天的谩骂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