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红了脸一言不发,却是次日偷偷地去拜了月老,求了根一尺来长的红线,一头系在指尖,另一头垂下空空荡荡的,文茵牵起那一头,绕在手里,红线绵长,艳若朱砂,只看着便让人生出欢喜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是文茵出嫁的日子,文茵坐在轿子里,手里紧紧地捏着那根红线,待下轿时见眼前伸过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她定了定神,这才伸手握住,与他一道进了大堂。
文茵盖着盖头,听着周遭的礼乐声,鞭炮声混着宾客的道贺声,只觉得脑子里乱极了,在听见礼官高声唱到:“夫妻对拜”时,她俯下身子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这便是嫁与他了。”
正在此时,只听见一道凄厉的女声传来:“世子,救救我家小姐。”
宾客大骇,纷纷看向来人,却是一个发髻散乱的女子,她几步冲至段君修面前,跪下哭诉道:“世子,你可知小姐一直在等您,如今她身陷囹圄,你怎么能在此娶亲。”
段君修一听,忙道:“她现在在何处?”
那女子正要回答,一旁的王妃怒道:“哪里来的丫头,胡言乱语,无礼之至,还不赶出去。”
段君修看了一眼他母亲,对着那女子道:“你带我去。”
王妃怒道:“修儿!”
段君修看向王妃,沉声到:“母妃,我非去不可。”
楚文茵抬手掀开盖头,看向段君修轻声道:“世子,今日是你我的成亲之日。”
段君修抱歉的看了她一眼道:“对不起。”说完,伸手脱下喜袍,转身离去。
见到这副情景,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文茵立在堂中,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茫然,她不知道是哪里错了,她本想着等仪式结束了,等他进来的时候,她便将那根红线与他系上,求月老护佑,与他白头偕老,可如今,他却弃她而去。
王妃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可她脑子里乱极了,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有喜娘扶着她,将她送入了婚房。
面前的喜娘挂着尴尬的笑道:“世子妃不要难过,想必世子也只是一时昏头,王妃说了,明日定要他来给世子妃赔罪,奴婢来服伺世子妃安寝。”
文茵低着头没有说话。
“世子妃不要多想,今日却是事发突然,您就先安寝吧!”看着文茵失魂落魄的样子,那喜娘忍不住出口安慰道。
“您不要多想了,明日还要给王爷王妃敬茶呢!”喜娘一边安慰着,一边想这世子妃也是可怜,谁知道新婚之夜丈夫却跟别人走了,连王妃都没有拦住,新婚之夜却独守空房,着实是可怜。这样一想,便对楚文茵多了几分同情。
文茵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挥退了喜娘,屋里只剩她一人,桌上一对龙凤烛燃得正好,映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却是只有她一人,文茵摊开手,看着手里的红线,半晌,她伸手将红线靠近红烛,火苗顺着红线而上,只一瞬,红线便燃成了灰烬,她抬手倒了一杯合卺酒慢慢的喝下,窗外一轮冷月,清清冷冷,让人无端起了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