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水之染天还未亮就醒了,正值夏季,天亮的比较早,屋内已能清晰地视物。知晓两个丫鬟必定就在外面休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昨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换了,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想想也是,跌下湖里,全身都湿透了,没换衣服才怪,想来是那两个丫鬟帮她换的。遂决定去衣柜里翻翻,刚打开衣柜,呃……水之染傻眼了,这怎么全都是男子的衣服啊,那她穿什么呀?
环视周围,这一间很明显是男子的房间,整体上摆设干净简洁,最让水之染喜爱的则是南边窗户下那张宽大的美人榻,想到昨晚司徒胤就在这,那这应该是他的房间吧,撇了撇小嘴,走到榻上坐下,摸摸平坦的小腹,昨晚只是吃了点清粥小菜,她现在肚子好饿,可是没有衣服穿,她现在这模样根本就不能出去找东西吃,那两个丫鬟不熟悉,她也用不惯,算了,那就再睡一会吧,想着就斜倚在了榻上,小脸朝着微敞的窗户闭上了双眸。
已经辰时一刻,两个丫鬟早就侯在了门外,却一直没听到房间有动静,怕扰了这位主子在意的小姐的好梦,遂一直等在门外聚精会神地注意着房里的动静。
司徒胤来时,看两个丫鬟正站在门外,就知道水之染还没起来,轻声吩咐丫鬟去把早膳端上。司徒胤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跨进房内,抬头就往床上看去,床上却是空空如也,心里一慌,转眼却看见那小人儿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时常小憩的榻上睡着了,心里这才踏实了,看着她安恬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放轻脚步往美人榻走去。
小人儿身上仅穿着单薄的里衣,丝滑轻薄的质感因躺着的关系,紧贴着她纤细柔美的身子,勾勒出她线条美好的曲线,阳光透过微微敞着的窗户洒在她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晕染出一道淡淡的光圈,圣洁而幻美,小巧白嫩的双足微微缩在亵裤里,司徒胤皱了皱眉,再次瞥了床边一眼,精致的绣鞋正整齐地摆放在脚踏上,也难怪得水君莳会那么地操心了,这丫头就没让人省心的时候,竟然赤着双足走路,昨晚才落了水,幸亏没着凉,要是不注意再着凉了,又得受罪,而且竟是连被子也不盖上,无奈地轻声一叹,走到床边拿了一床轻薄的夏被,轻轻地为她盖上。
清凉的薄被刚覆上水之染的身子,水之染就醒转了,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惊愣地瞪大了双眸。司徒胤率先反应了过来,却是先将薄被盖在她身上后才站直了身子。
“饿了吗?我让丫鬟进来伺候你洗漱。”
水之染抱着被子坐起身,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见司徒胤就要往外走,赶忙出声道:“那个……”
“嗯?”司徒胤转身疑惑地望着榻上欲言又止的人儿。
水之染别扭的红了脸,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跟他说她的衣服的问题!?这多奇怪啊?
司徒胤眯眼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是我的疏忽,事情突然,来不及准备衣物,你稍等一会,先让丫鬟伺候着洗漱,待会君莳会带着你的丫鬟和一些常用的衣物过来,看时辰也快到了。”
“谢谢!”水之染抬眸直视着司徒胤郑重道。她果然没猜错,司徒胤会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无论是救她还是为她安排这些,她都得谢谢他。虽没有明说,但以司徒胤的机智,相信他能明白她说的什么。
司徒胤定定地看着榻上娇小的人儿,淡淡地悠悠说了句,就大步踏出了房间。
水之染则愣在了榻上,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而让水之染傻呆坐在榻上的司徒胤的原话则是:很快就会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
水之染没有多少去想明白的时间,两个丫鬟很快就进来伺候着洗漱。在水之染洗漱的时候,果然如司徒胤所说,水君莳很快就带着绿依和紫依进来了,两人手上都拿着大包小包的包袱。
水之染欣喜地丢下面帕,迎上站在门口的三人,开心地拉住水君莳的手,笑道:“哥,你来啦!”
水君莳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关注着水之染的神色,看着水之染一如从前开朗明媚的笑靥,摸不准水之染到底有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暂且压下心思,抬手狠狠地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父亲和我了?”
水之染也知道让他们担心了,讨好地笑着摇摇水君莳的手,撒娇道:“大哥,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水君莳低头看着那张明媚的小脸上刻意卖乖讨巧的笑,暗叹口气,朝后挥手示意绿依和紫依伺候水之染更衣,自己则转身走了出去,和司徒胤一起等水之染用早膳。
水之染嘻嘻笑了声,水君莳没再训她,就表示没事了。
“小姐,这是哪啊?你怎么会在这?”绿依见水君莳出去了,一溜烟地就蹦到了水之染的面前问道。
一大早,大少爷就让她和紫依收拾了一些水之染的常用物品,也不说什么,就带着她们上了马车,左拐右拐的,也不知道往哪里去,竟然不准她们掀车帘,心里忐忑了一路。下了马车,却见她们已经置身于一座园子里,之后就跟着到了这房里,见到了她家小姐。
一旁的紫依见水之染完好无事,早就进了房里归置她们带来的衣物。
“绿依,才一晚没见,可是你还是这么的唠叨。”水之染故意取笑道。
绿依的第一个问题,水之染还真不好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是哪。至于第二个问题嘛……水之染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紫依忙碌的背影,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昨晚寿宴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丫鬟突地把我推进了湖里,幸好我运气好,被救了上来,要不然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其实水之染也不确定推她入湖的是不是就是詹素心身边那个对她微笑行礼的丫鬟,她这样说只是想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紫依虽然是在整理衣物,但水之染所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地都听见了。收拾的动作不由地一怔,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心头一股怒火悄然燃起,看来果然是她们动的手,可是,这是为什么?因为她的缘故?他们要找就尽管找她好了,为什么要水之染的命?
紫依的动静一点不差的都被水之染看见了,心里微微一沉,这事真的和紫依有关系?
偌大的书房里,只静坐着水之染、司徒胤和水君莳,三人都悠闲地喝着热茶,静坐不语。
吃过早膳。水之染就被拉到了这间书房里,本来她还想着要告辞的呢,可是,他们把她拉到书房里,却又只坐着喝茶,什么话都不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水之染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司徒胤暗笑,放下茶盏,率先开口道:“昨晚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早炎司回来时禀报说,人都查过了,但却都没有异样,既然现在水之染醒了,问她是最方便最快捷的。
“是啊,染儿,你是怎么落水的?”水君莳也问道。
见两人都齐齐望向自己,水之染想了一会,摆正了脸色,道:“哥你让我和涵涵、珏儿去洗脸,我们想着去厢房,一来一回的,那多浪费时间呀,错过了放灯的时辰就不好了,于是就一同去了湖上的亭子那边洗脸,后来我发现自己忘了带丝绢,我们商量着,最后决定涵涵和珏儿先洗脸,然后回去叫红依给我送丝绢过来,涵涵和珏儿走后没多久,突然就有人从后面踢了我一脚,我就掉湖里了。”
水之染想着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不再藏拙,好好教训那些想要加害于她的人,那现在首要的就是要查出想要害她的那人。她有自知之明,单靠她一人的力量,肯定无法查出那幕后之人,但现在明摆着有两个人要管这件事。其实私心上水之染是不想司徒胤插手这件事的,但水君莳和水老爹虽是有本事帮她,可他们现在正忙着应付那两位,如何有空查这事,水之染也不忍心给他们忙中添乱,而且以水君莳和司徒胤的关系来看,水君莳多半会拜托司徒胤帮忙,而且司徒胤现在已经俨然一副管定了这事的样子,水之染暗叹口气,最终还是决定现在就说出来。
“看到那个踢你的人了吗?”水君莳问道。
水之染皱眉想了一会,道:“只模糊见到了一点影子,身形较为瘦小,应该是个女子……”
看着水之染的欲言又止,司徒胤问道:“寿宴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水之染抬眸扫了眼司徒胤,这人怎么那么敏锐,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遂开口道:“詹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有些奇怪。”
虽不肯定就是那个丫鬟踢得她,但目前来说她是最可疑的。现代的时候,作为一名警察的她,办案时只要稍有一点线索都不会放过,在这里,也是一样的,既然那个丫鬟可疑,那就一定要查。至于紫依的事情和寿宴上挑灯时发生的事,那样说起来很麻烦,水之染懒,不想解释那么多,最后只总结出这个重点线索。
司徒胤和水君莳对视一眼,果然是那几个女子之一。
“你与詹小姐有什么过节吗?”水君莳疑惑地望着水之染问道。
水之染听后倒是认真地想了想,她与詹素心说不上有过节吧,要说有过节,她跟她形影不离的姐妹许芊芊倒是有几次不愉快,如果詹素心是因为她的好姐妹而要对付她,那……水之染只能说,她们的姐妹情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水之染摇了摇头,只能道:“我不知道。”
水君莳皱眉狠狠瞪了她一眼。别人都要害她性命了,她竟然连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都不知道,每天就只会惹事,就没安生的时候。
水之染见水君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嘟了嘟小嘴,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个丫鬟看着像是个懂武的。”
“嗯?”司徒胤快速扫了水之染一眼,她……
水君莳也不解的看向水之染,道:“染儿,你怎么知道那个丫鬟懂武?”
这个理由,水之染早就想好了,张口就道:“哥,紫依会些拳脚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紫依告诉我的呀。”
水之染毫不犹豫将这个帽子扣到了紫依的头上。
“嗯,确实。”水君莳这才点了点头,打消了疑虑。
司徒胤却是隐忍着笑意瞥了她一眼,她身边的紫依可不只是会些拳脚功夫而已,还有那个彩依,也是个会武功的,而且还都不低,也不知她是打哪找来的这两个丫鬟,一身的本事,竟是心甘情愿跟在她身边为她办事。
当初,土鬽和土魀两人暗中跟了水之染三个月,无意中发现得紫依和彩依竟是懂武的,而且还不弱,他们每天都会向司徒胤报告水之染的踪迹,也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司徒胤。正是因为派人暗中保护着她,所以司徒胤知晓了不少水之染的事,那两个丫鬟可是经常利用武功之便,偷偷地出府为水之染办事。也难怪得有时候水之染出了府而水君莳这个当哥哥的竟然不知道,有那两个丫鬟在,她要出府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炎火。”司徒胤对着门外喊了声。
炎火推门而入,恭谨道:“主子有何吩咐?”
“传信木晔,查詹府当晚跟着去寿宴的丫鬟。”司徒胤直接下令道。
水之染之所以一直将焦点聚在那个丫鬟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怀疑那个丫鬟,她不是一般的深闺女子,既是这么怀疑肯定有她的道理,顺着她的意去查查也无妨。炎司是他的明卫,着重的不是调查事情,收集信息的训练,要查事情,还是得调动木部的人。
司徒胤扫了眼在那悠闲喝茶的水之染,他好不容易才找借口调走了闵佑衍,隔离他们两人,现在动用木堂的人,闵佑衍势必会知晓发生什么事,到时候肯定会赶回来,想到这,司徒胤暗暗叹了口气,她与闵佑衍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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