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小镇了,我有些不舍。
可是我不是林依依,我注定要回去。
“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后悔自己的决定。”刘运涛站在我面前,双手插在兜里看着我挂着眼泪的样子。
是这个男孩,在这个陌生的小镇给我温暖和依靠,可是——我却无以回报!
我冲他笑,“好!我不这样……”
恍然之后我问,“什么决定?”
“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刘运涛说。
我再也笑不起来了……
后来我买了新手机用了实名制的手机号。我给他打过电话,也给他发过短信,可他一直沉默。
我想他是想忘记我吧!
这件事在我心里隐隐的成了一种忧伤。我是不是又伤害了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成长,我们在爱与被爱,伤害与被伤害中成长。
成长最大的问题,目前对我来说就是面对。
首先,我要面对怀孕六个月的晴儿。
“你再不回来我就等孩子出生以后重操旧业!我就不信我找不回你!”晴儿没给我好脸色看。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走!凭什么要走?即使那个女人真怀了阿洌的孩子又怎样?拿出你的气魄来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忙不迭地点头陪笑,总算是换得孕妈妈的笑颜。
纪姐和孙博洋不意外地走到了一起,威迩的发展也趋于顺利。
这个世界一直在向前走,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在这个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世界里,我显得有些笨拙。
还是这个小区还是这个小窝,只是我得一切从头开始。
阳台上的天竺葵,三盆变成了五盆,正开得夭夭艳艳。
二室一厅的房子,突然多了一个人出来。就是那个把三盆天竺葵变成五盆的那个人。
那天回家,尤洌一直送我进家。
十分意外,家和我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我走近尤洌,“你打扫的?”
“你希望是谁?”尤洌伸手将我勾到怀里。
“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
我走进每个房间,当走进副卧室,我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你住在这里?”
“对。”
难怪!难怪他刚才神情泰然地说不客气说应该的,原来他住在这里!
“为什么?”
他态度极好地看着我,“什么为什么?”
“你真要住这里?”我的潜台词是,我都回来了,你还住这里?
“怎么?要赶我走?”
“不是。只是我习惯一个人住了……”
“习惯可以慢慢改变。”
“可是……”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同屋檐不同房间。”
“你!”我又急又臊,“我……”
“好了!我要洗澡睡觉了!”尤洌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
我飞逃出去并将门替他关上。
窗外灯火阑珊,我抚过电脑桌抚过床头。他把我的电脑搬到了我的卧室,还在音箱上面摆放了一个相架,相架里面是我和他的合影。
忽然有些伤感。我和他竟然只照过那么一回。
“芊儿!你先洗!你头发长!”房外传来尤洌的喊声。
“哦!”我应声道。
等他洗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他看见我守着炉子坐在客厅,笑了。
“在等我?”
“我在等头发干。”我如实汇报。
他走到隔柜取出吹风机。“吹了睡吧!”
“不吹。”我摇摇头。
“那你自己吹。”尤洌将吹风机递过来。
“你买的?”我接了过来。这是一把果绿色的吹风机。
“你从来不用吹风机?”
“嗯。我怕把头发吹得越来越黄。”
这个夜晚,尤洌陪着我等头发干。
这个夜晚,两个人围着电炉桌,他玩手机,我用他的平板电脑。
各人在各人的空间里,却并不觉得孤单和寂寞。
安静、温暖,还带着丝丝甜蜜。
我偷偷看他,他正看什么看得专注,轮廓分明的脸罂粟花般的诱惑。
趁还没被发现,我收回视线。
第二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我,睡眼惺忪地走出自己房间,瞥见副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平时这道门是开着的……哦,有人在,他在,尤洌在。
不由得微微一笑,心里涌起甜蜜的温暖。
屋子里还是有些冷,尤其是洗手间,呼出的热气白雾一般。
没有空调,睡觉的时候炉子也是关掉的。这样的环境,尤洌习惯吗?他在这里住了多久?
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然后做早餐。
“吃早餐吗?”见尤洌洗漱出来,我问。
“有我的吗?”尤洌穿着睡衣睡裤的样子像个邻家大男孩,和平时的他不太一样。
“有啊。”我说。
牛奶加热了二盒,再煎一个鸡蛋就可以了,肉片够两个人的份量。
尤洌看着我摆上炉子的早餐,“谢谢!”
“要说谢,我还得谢你呢!如果不是你买的这些,我今天早上还不知道吃什么呢。”
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尤洌的表情不对。
尤洌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今天你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我的确是不知道。但由于他刚才的表情和反应,我感觉有些受伤,所以说话的口气也带了点情绪。
一只大手握住了我的左手。“以后我们都不要说谢谢!感觉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我们!”
原来如此。我反问他,“是谁先说的‘谢谢’?”
“罚我洗碗!”尤洌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
尤洌收拾了碗筷要出门工作去了。
临出门前,他站在我的房间门口对我说,“如果晚上我晚回来我给你打电话。”
“好。”我放下正在叠的衣服,走出卧室。
自然而然的,我送他到门口。
“我今天可能会出去走走。”我说。
“如果顺路就到心悦来走走。”
“不顺路。”我想都没想就说。
他瞪我一眼。
“记得按时吃饭!”我站在门口,他站在门外。
“知道了!”他愉悦地拉了拉我的手。“进去吧!风大。”
“嗯。”
四目相望中,他俯过来亲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