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沉稳。和司徒尤洌碰过几次面,我不是很沉得住气吗?
所以,在聚会上看到司徒尤洌时,我并没有太在意。
聚会是以忻慕凡的父亲忻博义的名义发起的。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纪姐接到邀请后给我打电话。
“哪有!忻慕凡说他们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才过来的。”自从那天和忻慕凡亲吻以后,我心里便默认了自己是他女朋友,但是还没到要见家长的地步。
“那天不要穿旗袍。”
“为什么?”我随口一问。我并没有打算穿旗袍。可能因为每次和纪姐出门,纪姐总是喜欢看我穿旗袍,所以她才会有此一提。
“你的身份是晚辈,是忻慕凡的女朋友,要尽可能地表现出温柔,但不要太美丽的温柔。”
我领会纪姐的意思。都说婆媳是天敌,作为媳妇,估计要表现出一定的温顺才好。
石磨蓝的牛仔裤,浅紫色的立领套头衫,外套是件连帽的白色大衣。当我穿着这身出现在客厅时,忻慕凡从眼笑到嘴咧开。
“不许笑!”他一定又憋着什么不好听的话。
果不出所料,忻慕凡伸手抚过我的马尾,“黄毛丫头。”
“好嘛!我不去了!那是成人去的地方,我这个黄毛丫头去不得。”我故意转身准备上楼。
“一定要去!”忻慕凡将我拉住。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黄毛丫头!”
“你喜欢笑黄毛丫头才是真的。”忻慕凡总爱笑我,一会笑我是败家娘们,一会笑我是宅女,一会笑我是以小卖老,一会笑我是黄毛丫头,他似乎总能找出理由来笑我。
“你是我的黄毛丫头,我怎能不笑?”
“……”这是什么话?我是他的黄毛丫头所以他才笑?
在我发怔的时候,忻慕凡亲了过来。
他搂住我,一下一下地亲。在确定我不再躲闪时,他的吻缠绵起来。
很快,他越来越迫切,我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忻慕凡的热唇流连到我耳边……他在吻我的耳垂……
“忻慕凡,我……”
“叫我慕凡……”
“慕凡。”我迟疑着,“纪姐说我这是‘丑媳妇见公婆’,可是慕凡,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的意思是说,我……”
“我明白。我会等。”
作为一个男孩,他说他会等,等一个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女孩,我心里是满满的感激和感动。
这次聚会,室内,品茶啜酒听音乐;室外,有许多无烟烧烤架子,由专人负责烧烤,任宾客挑选食用。
在大厅,忻慕凡将我引到他父母面前。
忻伯忻姨比照片上的年轻。虽然忻伯一头白发,但神采奕奕,目光敏锐。
“听蒋婶说,我家慕凡这些日子一日三餐有规律,看来是事实。有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孩在,我们可以放心了。”忻慕凡的母亲可能说的是客套话,但微笑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亲切。
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忻慕凡,“都是慕凡在照顾我。”
忻慕凡笑着把我的腰一揽,“夫复何求。”
接下来,忻伯带着忻慕凡和我,去与一些政界商界的人物打招呼。
忻家开的酒店遍及全国各地,忻伯在圈内圈外都颇有名望。宾客中不乏上报上新闻的风云人物,忻伯和他们寒暄起来如同老哥们老朋友。
忻慕凡一开始让我挽着他的胳膊。可能是不太习惯这种场合这种气氛,我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忻慕凡便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一路握着。
当我有点倦乏的时候,忻慕凡在我耳畔低语,“明天请你吃棉花糖。”
我抿嘴一笑。他又把我当黄毛丫头来哄。
“世逸!来了!”忻伯看着我的左边,说道。
“忻伯!忻夫人!”
当我看向萧世逸时,却看到了司徒尤洌。
司徒尤洌穿着深色的条纹西装,微笑地看向忻伯他们。
他怎么会在?这种场合他一向不喜介入。
“阿洌,这位就是忻伯、忻夫人。”萧大哥礼貌地引荐,“忻伯、忻夫人,这是我家七弟司徒尤洌,我们都习惯叫他阿洌。”
“忻伯、忻夫人。”司徒尤洌点了点头,弯了弯腰。
“阿洌、司徒尤洌!盛世集团的新董事。后生可畏啊!十二岁就创立了第一家盛世百货!”
听同事提过,我所在的这家盛世百货分店,是盛世百货公司的第一家店,成立最早,是萧家七公子十二岁那年,在父亲的支持下,用自己的理念创立的公司。可是他曾经不是说他不会介入盛世的吗?新董事?他怎么有了这头衔?
一个着西装的男士走到忻伯身旁。“忻老,外面下雪了!”
“去看看。”
忻伯沉稳洪亮的嗓音很有感染力,大家一起往外走。
忻慕凡握着我的手也往外走,这时,我感觉背上被人灼了一下。
有服务员拿来外套,忻慕凡穿上之后,帮我把被压着的头发捋出来,还替理了理我大衣的帽子。
来到外面时,世界已然白茫茫一片,雪花密密地随风飘落。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雪花竟有平常珍珠般大小。
这个城市很少下雪。即使下雪,也是很小很小的雪,根本见不到什么雪花。
“比雪凝那年下的雪还大。”忻伯感慨。
雪很密很大,草地上已经一片白色,连远处的树木也雪白一片。
“难得的雪景。”忻慕凡说着拿出手机。
以雪为景,大家三三二二地合影。
趁有人找忻慕凡说事,我终于可以自由一会了。
满眼都是飘飘扬扬的雪,感觉这个世界一下子洁净美好起来。
耳边传来人们的说笑声,有人说雪再下一阵子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我背着人声,踩着浅浅的积雪一步一步地走着。
眼前的世界白雪茫茫,安静得几乎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恍若置身红尘之外。这让我想起了轩辕,剑游天下里的轩辕,白雪皑皑,每当身临其境的时候,都会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悲怆和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