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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诱惑

付斌直接赶去医院,直奔单梅的病房,没想到单梅的病床已是空无一人,旁边的病友告诉他,他要探望的病人刚刚出院了。付斌怏怏不快地走出病房。当正要走出医院大厅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他:“付大哥?”付斌转过身,正是单梅。只见她一手提了住院时所用的日常用品,一手提着同事们送的探望礼品。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不再憔悴,此刻因惊喜两眼正闪闪发光。“真的是付大哥你呀!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付斌咧着嘴呵呵笑了几声。上前要接过单梅手里的物品:“刚才去病房说你已经走了,还以为错过了呢。”单梅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嗯,从病房出来,我去向医生、护士道别,谢谢他们的照顾。”付斌点头:“应该的,毕竟人家照顾了你这么几天。”“付大哥,你是特意来接我出院的吗?”问话时,单梅的眼中满是期盼。付斌的脸上腾地燃烧起来,一脸的红晕,连耳根子都红了。“嗯,不是,哪里,就是,只是凑巧,我是来探望公司同仁的。”他开始语无伦次,不善撒谎的人怎么都无法掩饰他满脸的尴尬。单梅从心底泛起希冀的泡泡:“是方琳姐让你来的吧?我就知道方琳姐会心疼我的。”付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嘴张几张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总经理办公室里,康志和吴天明讨论完工作,吴天明正要离去,忽又转身问康志:“康总,不知道你听到风声没有,老董事长因为健康原因,有意要退出董事长的职位,现在几个大股东动作频繁,好像都在为争取董事长的位置私下里各自较劲呢?”康志眼睛锐光一闪,随即又恢复常态:“老吴,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被聘用的管理人员,做好我们自己份内的事就好。”吴天明对康志的无动于衷有些不满:“就因为咱们是聘任的,才要弄清董事局到底想要怎么变动,以后的工作重心会有什么变化,难道这些不是我们该知道的吗?”康志淡然一笑:“任期未满,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啦。”吴天明还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暗想,哼!装得没事人一样,不定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呢?

方琳呆坐在餐厅中,已过了晚饭时间,付斌没回来,连电话也没有一通,餐桌上的饭菜正在冷掉,家里的气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清,现在连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天色愈来愈暗,方琳懒得动,自顾发着呆。客厅的灯也没去开,过厅黯淡的壁灯,把房间里物体都投注在暗影中。方琳孤独的身影愈发显的单薄,她蜷曲着身体,抱紧双腿,双目微合陷入假寐。突然,家里的座机响起,方琳懒懒地晃了一下身体,丝毫不想动弹,电话铃声持续地搅闹着:“付斌,接电话,付——”方琳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哪里有付斌呢,她恍然惊醒,心想说不定是付斌打来的电话,她慌忙起身冲进客厅抓起电话:“付斌,是你吗?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啊。”电话那端没有人回应,但也没有挂掉电话。方琳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对不起!请问是哪位?找谁啊?”连问两遍,还是没人回话,但能听到一声清晰的叹息声。良久,电话两端就这么僵持着,这时门厅的灯光忽闪忽闪,陷入黑暗中,方琳“啪”地撂下电话,快步走进卧室砰地把门带上,腿软地坐在床沿上,心里嘭嘭地打鼓,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付斌正在在帮单梅做晚餐,今天,他班也没上,已经陪了单梅整整一天。原本,他是打算把她送回住处就行了,可到了门口,单梅客气地请付斌喝杯茶再走,三让两让的,付斌帮着单梅提着物品进了门。进屋一看,到处还都是乱糟糟的,还是单梅被送医院前一团糟的景象。付斌郁闷地长出一口气:“也不知道你平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这哪像女孩子的房间?”单梅听到此言,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坐在床前默默地流泪,付斌吓了一跳:“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哭啊?”单梅压在心底的委屈瞬间被翻腾出来,她越哭越伤心,先是小声地哽咽,后来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付斌慌忙来到床前:“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你就别哭了,我给你赔不是。”单梅终于有机会可以在人前发泄一下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和痛苦,顿时哭的稀里哗啦的,眼泪一时半会儿的哪能收住。

付斌看她哭的悲悲切切,忍不住上前去拉扯,想让单梅别再哭了,单梅却挣扎着,不理付斌的劝告。付斌只好坐在床边,单梅趁势伏在付斌胸前尽情地哭泣,乍被另一个女人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付斌身体瞬间有些僵硬,扎撒着两手想挣开,谁知道单梅找到了依靠,哪里肯放手,于是越抱越紧。付斌只好一手轻扶着单梅的腰侧,另一只手笨拙地拍打着单梅的肩背安慰她,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很久很久。

等单梅哭够,付斌替她弄来湿毛巾递给她,让她擦擦脸,单梅羞得满面通红,付斌打趣道:“呵呵,还知道脸红呢,我的西装算是不用送干洗店了。”单梅抬脸用迷茫的杏花眼呆呆地问:“为什么,西装脏了不送干洗店送哪?”付斌大笑:”已经被你免费湿洗过,我可以省一笔干洗费了。”单梅扑哧一笑,哭过的脸犹自梨花带雨,白皙的皮肤,红彤彤的脸颊,嘴角还挂着泪水,她娇羞地咬着下嘴唇,用眼似嗔非嗔的眼神嗔看着付斌,把付斌的小心脏看的是扑扑乱跳。他贪恋的多看了两眼,正对上单梅水汪汪的大眼眼,他急忙转移话题:“唉,屋里太乱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说完他利落的收拾起来,两人开始有说有笑抢着干活,经过这么一番闹腾,两人之间少了隔阂,多了亲切。转眼一天过去,等吃过晚饭,付斌走在门口向单梅告别,单梅依依不舍的送到门口:“付大哥,你是我住在这里后第一个正式的客人,多一个人就是不一样,好像房子里温暖都升高了,真暖和。”付斌温暖地笑笑:“嗯,以后多和朋友们往来吧,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单梅手扶门框,落寞地低下头,用一只脚尖跐着门槛:“我没有朋友的。”稍停她抬起头来:“付大哥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要常常来啊!”付斌看她满脸辛酸,不由的自己的鼻子也酸楚起来,他赶紧转身离开。

付斌回到家,进门就发现过厅的灯坏了,而书房的灯还在亮着,他有点莫名的紧张,方琳最近都是很早就关灯睡觉的,怎么今天到这会儿还没休息。他硬着头皮走进书房和方琳打招呼:“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方琳正在看书,见付斌进来,把书推开。“嗯,等你呢,怎么你今天又有应酬啊?”付斌想说有应酬,但又点心虚:“哦——嗯,临时的应酬,也没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啊。”方琳脸上挤出笑容:“没关系,也许是你太忙忘了吧,今天吃的好不好?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如果饿了,就再吃点吧。”说完她起身要去热菜。付斌连忙拦住:“不用,我自己去,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方琳看他略显拘束的神情,心里难过,点点头不再说话。“啊,过厅的灯好像坏了,我去换掉。”付斌没话找话说。方琳笑笑:“先去吃饭吧,早晚换都不碍事的。”“嗯”付斌赶紧退出书房,下意识地长出一口气。来到餐厅,看到满桌的饭菜没有动过筷子,付斌愣住,掉头回书房,方琳已经去卧室里睡下,背对着门。付斌走到床前,弯腰俯看方琳,良久,他伸出手去抚摸方琳的脸,冰冷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手掌心。

公司里,箫心正在向方琳汇报工作,看到方琳有些苍白的脸:“方琳姐,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越来越瘦,脸色也这么差了?”方琳白她一眼:“这也是你的工作内容嘛,我最近脑袋迟钝,不会脑筋急转弯。”箫心走近她,伸出手抚上方琳的眼睛:“方琳姐,你的眼睛怎么也有点肿,还有黑眼圈?”方琳轻轻打掉她的手:“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烟熏妆吗,我赶一下时髦不行啊?”箫心走到方琳背后,双手搂住方琳的身体轻轻地晃了几下,方琳的眼睛湿润了,反手抓住箫心的手。林芳贸然闯进来,看到此情景,故作夸张的大声咋呼:“啧啧,好肉麻,拜托!你们都是有老公的人,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你们是同志呢。”箫心赶忙撒手:“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才同志呢。”林芳嘿嘿乐两声:“不是我一人看见哦。”她眨眨眼闪在一边。方琳早看见康志紧随其后,快速用手背沾了一下眼角,尔后抬头微笑着:“总经理来检查工作了?”康志早在进门的那一刻,早把一切都看在眼中,见方琳强颜欢笑,心中五味杂陈。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笑着说“什么检查工作,下午董事局有会议召开,我路过顺便告诉你一声。”“哦,有什么特别要讨论吗?”康志看了箫心和林芳一眼,二人识趣的出去带上门。

方琳用疑惑的眼神无声地问康志,康志拉开另一侧的椅子坐下来,双手从黝黑的发丝中穿过:“老董事长要退出公司了。”“嗯,我也听到这样的传言,听说是健康方面的原因。”“那只是一方面,一直以来他虽然很少来公司,但公司状况都在他的掌控中。”方琳点点头。“关键是他最近因为家族的关系,资产流失太快,为了填补其他亏空,像资金和股票的流失,已经不足以作为最大股东对公司控股,不日,公司说不定就要易主了。”康志有些烦恼。方琳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问康志:“你有什么打算?自从你来以后,公司盈利状况明显好转,这个董事会也都承认的,你会因为易主离开公司吗?”“你呢?”康志反问,方琳站定,眼神有些飘忽,自言自语:“不知道,我累了,想休息,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卸掉身上的责任和包袱,走到天涯海角去。”她苦笑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付斌,可以说我是孑然一身,一直以来我很拼,拼工作,拼生活。现在却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拼,我现在衣食无忧,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没钱的时候盼有钱,有钱又怎样,钱有什么用,能买来幸福嘛?”她又轻声耳语似的低语,随着愈来愈低的声音,她的脸色黯淡到了极点。

康志看着好像万念俱灰的方琳,感到她心中有太多说不出的痛:“是因为孩子吗?”方琳诧异的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康志还想深问下去,时间、场合不对,于是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我说过你如果觉得累,身体不舒服就休息,我会批假的。不过你不要胡思乱想,对身体无益。“方琳感激地点点头:”嗯,知道了,如果要休假,会找你的。”康志起身:“公司的变动暂时不会波及到咱们,不过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嗯,知道,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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