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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归来

当日,林羽走出山洞,深吸了一口气,格外清爽。

林羽看了看身后的小红鼠,这小东西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问道:“鼠兄,我现在要回家了,多谢你的指点,感激不尽。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全力报答。咱们就此别过了。”

虽然他们语言不通,但经过这段生死患难的事件,林羽在心里已经隐隐把小红鼠当做了一个可靠的伙伴,此刻分别,林羽心里也有一丝不舍。

小红鼠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林羽往前面走几步,小红鼠立刻跟在他屁股后面。

林羽大喜道:“鼠兄你要和我一起回去么?真是太好了,回去之后我便给你安排一大桌好吃的,让你睡最软和的床,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给你,好不好?”

小红鼠似乎并不感兴趣,吱吱两声,跃上林羽肩膀,一咕噜钻到林羽怀中衣服内,打起盹来。

林羽很是开心,有这样的伙伴在身边,自己以后就不是孤身一人了。遇到什么事情也有一个帮助。小红鼠的见识和阅历看起来比自己丰富得多,正是在它的帮助下自己才能获得羽石。如此一个大靠山,林羽怎能不想要呢?

带着小红鼠,林羽开始了回家的路。

“小羽!”林羽刚入宫门,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

“是母后。”林羽心情一下热了起来。

明皇后站在宫门口,看着眼前的小儿子,数月不见变得更加削瘦,身体好像也高了一些,面目有了一丝成熟的坚毅。

“都是小羽不好,让母后担心了。”林羽看着明皇后关切至极的目光,心中也有一丝愧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明皇后此刻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对自己养育长大的儿子,尽管并非自己亲生的孩子,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和关心。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吧。

“呦,探险小皇子回来啦。”林羽听到一声令他厌恶的声音,便知道是林琼来了。

“托小王爷的富,林羽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林羽回道。尽管对方多年来一直对自己百般纠缠无赖,但自己却始终待之以礼。一是因为对方是平安王之子,二是因为对方的确比自己出色。

他还记得,自己逃避了的那场“龙之试炼”中,眼前这位可是获得第一名的。林家家族庞大,但论实力和胆识,恐怕无人比他更强。

也正是因为自己逃避了那场“龙之试炼”,所以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废物皇子”。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勇气面对龙,尽管是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幼龙。

那时他的懦弱,让所有注视着他的人完全失望。包括他最亲近的林冰儿。也是从那以后,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害怕失败,害怕出错,害怕承受旁人的质疑,害怕自己喜欢的人离开自己。这样日复一日,一事无成。

但现在,他已经面对了真正的巨龙,还用无人知晓的语言和巨龙对话,只是凭这一点,林羽便不再害怕那龙之试炼。

何况,自己刚刚获得了羽石,随时可以进入羽之空间内。这一点令他有恃无恐。但林羽内心是拒绝这样做的。因为这也是一种逃避,只不过手段不一样罢了。

这一次他的归来,便已经下定决心,绝不逃避,一定要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事情,绝不逃避!

让“废物皇子”这个该死的称呼彻底抹去!

“姨娘日夜都在操心着你呐,你却好,自顾自地跑到山里寻宝,丝毫不顾大军出征。你可是个皇子啊,你这一跑,可知道有多么动摇军心么?第一次在试炼的时候逃跑,这一次面对巨龙又逃跑,唉,龙有那么可怕么?”林琼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羽知道他刁难自己习惯了,心里也没有很生气,回道:“多谢小王爷关心了,林羽不懂规矩,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林琼眉毛一挑,声音变得更加严厉起来:“你道一次歉便可过去了么?我告诉你,这件事影响巨大,皇帝在外远征,随行皇子畏战逃窜回国,这可是重罪!按照皇规,应该直接由镇守帝都的平安、镇国两公审讯定罪,轻则打入龙穴,重则处死!”

明皇后怒道:“林琼你再多说,我打烂你嘴!小羽刚刚回国心神还没有恢复,你说这些做什么?”回头吩咐身旁的侍女道:“你们赶快带三皇子回寝休息,侍奉到位,不得有误!”侍女忙答应。

林琼冷哼一声,对林羽道:“林羽你就一辈子生活在姨娘庇护下面吧,不过明天的审判可是镇国王和平安王说了算,姨娘就是再宠你也没有办法!”

林羽不理林琼的威胁,对明皇后微微鞠了一躬,道:“姨娘,孩儿累了,这就先回去休息了。”明皇后点了点头,和林羽一同回宫去了。

林琼看着林羽和明皇后离开的背影,狠声道:“今晚姑且再让你放松一晚上,明天父亲和舅父一来,你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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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回到熟悉的房间内,身心一下子放送下来,将侍女遣散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撒娇一样说道:“啊,这才是人应该住的地方啊。那几天住山洞、吃野果,和这里简直不能比!”

“还是皇宫好啊。”

怀中小红鼠探出脑袋,打量着这里的景象。

林羽失笑道:“鼠兄,这里是我的皇子卧室,我取名为‘小偏居’,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

小红鼠跳下地来,左看右看,忽然看到红木桌椅,很是好奇,围着椅子不断打转。

忽然,小红鼠一口咬上了椅子腿,随即喀嚓喀嚓的几口便将一把红木椅子吃了个干净。

林羽看的瞠目结舌,心中隐隐作痛。在龙心帝国,红木桌椅还是十分珍贵的,一套红木桌椅便价值数十万金币。这一套桌椅还是他成人礼那天母后送给他的。

吃完一把椅子后,小红鼠似乎显得有些饱涨,整个小身体变得圆鼓鼓的。脸上一股不满意的神色,似乎在抱怨木头味道不好。

林羽苦笑道:“鼠兄我真是低估你的胃口了,你这一吃可是几万金币啊,你这么吃下去我可没法在这混了,即使我是皇子也要被你吃穷不可。”

小红鼠打了个饱嗝,哧溜一声窜到他床上又睡了起来。

林羽哭笑不得:“这小老鼠倒是挺会找地方睡觉的。”

“嗯,看那林琼的样子,明天恐怕是少不了一顿刁难了。父皇和两位哥哥都不在,这里还不是那两个老头子说了算?唉,反正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我,林琼又在一旁挑唆,一位是他父亲,一位是他舅父,恐怕我说什么都没用吧。”林羽心想,“看来要好好想想明天的借口了。”他看向熟睡的小老鼠,喃喃自语道:“鼠兄,明天还是需要你来帮帮我咯。”

傍晚,林羽用过餐后独自从房间出来,庭院中斑斑驳驳的树影映在火光下,别有一番幽静。

林羽有着饭后散步的习惯,每天吃过饭后都会在附近逛圈子。他漫步在院落中,思考着将来的打算。

漫步到花园小湖时,他停住了脚步,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映着月光,心中感伤涌了上来。

当年,天真的年纪,他和林冰儿经常在这里玩闹。在湖水前,他曾开玩笑地说道:“将来我长大,一定要娶你做皇后!”小女孩笑道:“好呀,我也想当皇后呢,到时候我嫁给你好了。”虽然只是童言无忌,但那种有人依恋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好。

后来她离开他了,丝毫不奇怪。一个连龙之试炼都会逃避的懦弱皇子,有什么资格和最尊贵的公主在一起呢?他也不怪她。只为自己的无能而懊悔。

微风轻拂着垂柳,带起一丝清凉的泥土芬芳。

“你……”林羽回头一看,却看见林冰儿正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美目闪着动人的光辉,洁白的脸颊美丽娇弱,一个让他忘不了的人。

林羽心中猛地跳动起来,看着林冰儿,忽然间无话可说。

童年时无话不谈的两人,此刻的气氛却变得尴尬异常。

“你还好么?”良久,林羽终于开口道。

林冰儿神色间闪过一丝错愕,回道:“一直都好,反而是你,为什么捅出这么大篓子?”

林羽苦笑道:“有时候事情就是难以说的清楚。”

林冰儿贝齿轻咬着嘴唇,薄怒道:“你总是这样,为自己的逃避和懦弱找借口!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样子,对你,我丝毫不同情,就算你大难不死活着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那样无能地活下去?这样的话,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让人看得起你。”

林羽被林冰儿一番话斥责的哑口无言,回想起过去的自己,的确是这样的人,也难怪被人鄙弃。

“明天我父亲和平安王舅父就要审问你了,罪责大小就决定了你的惩罚程度。看在我们小时候相伴的情谊,我已经帮你在父亲面前说过好话了,不过你也别太侥幸,镇国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林冰儿忽然说道。

林羽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林冰儿还能如此关照自己,不禁感谢道:“冰儿,多谢你了,我……我真的多谢你了……”

林冰儿脸上的怒色还没有褪去,火光映衬下,更增惹人怜爱的神色。林羽看的呆了。

林冰儿看他神色,心中更加生气,一跺脚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说:“以后不准叫我冰儿!还有你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帮你?”

莲步翩翩,那动人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眼前。

林羽看着湖水的涌动,心中思绪万千。

这么呆了半晌,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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