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那双充满怨毒的双眼,西凌菁心中微怯,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这小贱人如同她娘一般,生就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这让她心底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嫉妒,西凌菁飞扬跋扈地走到连婠婠面前怒喝:“小贱人,看什么看,本小姐今天就将你这双狗眼珠子挖出来当炮踩!”
西凌菁用眼神对傍边的家丁示了意,立刻上来了两个力气颇大的小厮将连婠婠手脚给按住,不让她挣脱。
连婠婠剧烈地挣扎着,她不明白西凌菁这疯女人为何突然想要挖她眼睛,她可不想做瞎子,使出一身的蛮力,那几个小厮都快要按不住了,西凌菁煞是有趣地盯着她双目,五指握成爪状,一寸寸靠近连婠婠的眼睛,周围站着的家丁小厮不忍的将头别了过去。
“啊!!”西凌菁手指刚触到连婠婠的眼球,就被她突然伸出一条腿给踢飞出去,摔得老远。
连婠婠挣脱众人,一把摸出怀中匕首指向众人,厉声喝到:“都别过来。”
由于闪躲不及,她双眼被西凌菁抠出了血,缓缓流出两道殷红血泪,此刻眼前的一道道人影都是通红模糊的,连婠婠悲哀地想,这不会是要瞎了吧?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忽然听得头顶的屋檐之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之声。
竟有一青一白两道人影在半空中盘旋打斗,一招一式快得令人看不清楚,街道周围的房屋被剑气所触及,呼啦啦倒塌一片,溅起瓦砾碎末无数,在刀光剑影寒光闪烁中,白衣老者率先落败,身中数剑掉落地面,青衣髯须客则落在了距连婠婠她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西凌菁等众人哪见过这等江湖斗殴,一个个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些武林中人视人命如草芥,个个狠辣无情,再呆下去,焉能有命在?众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蒋海赶紧拉着西凌菁先撤了,临走前还不忘向连婠婠撂下狠话:“算你走运!”
一伙人顷刻间逃得一干二净,徒留连婠婠一个人,傻呼呼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非常招眼,这帮人就算要跑路也可以顺便把她给带上呀,她不由得神情郁闷,用连族语低骂道:“这群遭雷劈的孙子”
髯须客忽然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眼,悠然走到白衣老者身旁,轻轻挑开老者的衣服,翻找出了一个黑布包裹,粗略翻看了一下,转而塞入自己怀里,接着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个巴掌大的瓶子,仔细往尸体上倒了些白色粉末,只听得那尸身被粉末烧得嗤嗤作响,升起阵阵黑烟,不一会子就化为一滩污血,连片衣角都没留下。
见他如此残忍地毁尸灭迹,连婠婠心里打着冷颤,她刚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也变作一滩血水啊,大脑飞速运转着,装傻?不行啊,她又不是连绛那个小傻子,装瞎?对哦,她现在也算是半个瞎子呀,这流淌着的血泪都是真材实料的。
打定主意后,连婠婠双眼作无神状,手脚装模作样的摸索着,把瞎子样学了个十成十,默默地扶着墙想要走人。
谁知那髯须客竟然一个起落就飞到她跟前,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的冷冷盯着她,凶戾之气扑面而来,他阴恻恻说道:“最好把你今天看到的这一幕给我忘了,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当个真瞎子。”
扶墙装瞎的连婠婠动作一顿,十分狗腿的接过话:“这位大叔,您放一万个心,我一定把自己当个瞎子,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大叔,若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啊。”
撒开脚丫子,她准备开溜。
“站住!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呜呜,难道还是想杀了她?连婠婠把手背到背后,往自己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眼泪啪啪掉,用带着撒娇的哭腔道:“大叔,求你饶了我吧,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小小年纪撑起家庭重担,上有一枚痴傻哥哥要养,下有一条傻不拉几的狐狸要喂,大叔,你要是杀了我,那就等于杀了三条性命啊大叔......所以放了我吧......”
哭得真恶心,连婠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居然这么快就向恶势力低头了,可是,谁让敌强我弱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对吧。
见髯须客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连婠婠哭得更带劲儿了,只不过这次是真哭,他娘的,到底是谁说中年大叔都喜欢小萝莉的,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看来这次还得使出杀手锏---美人计,小时候只要一亮出这招,李元祁那臭小子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的带她去大吃大喝,虽然后来这招好像不大管用了,不过肯定是李元祁审美疲劳了,一定不是自己长相的原因。
原来自己也有出卖色相的一天呢,连婠婠瞬间止了眼泪,优雅的靠着墙将身子扭成S形,找一个好看的角度,微微将头扬起,妩媚的桃花眼迷离细眯,风情万种地望向髯须客,脸上荡起一抹极为妖艳的笑容。
突然那髯须客看她的眼神变了,原本布满杀气的面孔变得呆滞愕然,像是看变-态一样看着连婠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娃,居然笑那么淫-荡,更重要的是,她好像是在勾-引自己?
髯须客瞬间觉得自己被五雷轰顶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满脸的血污,笑得淫-荡又诡异,那两只红肿的鱼泡眼微眯,脸上还挂着两道骇人的血泪,脸色苍白得如同女鬼一般,若是谁在夜里不小心瞥见这一幕,估计非得吓出病来!
这厢连婠婠脸都笑僵了,髯须客还是一动不动的,还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大受打击,一时间气氛尴尬极了。
髯须客浓眉紧皱,私心里觉得这小姑娘家怕是脑子有毛病,若不是方才听到她会讲连族语,他早就将她一刀了结了,哪还有闲工夫看她装疯卖傻,害怕她又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髯须客冷冷的走过来,一把将连婠婠提起扛在肩头上,双脚一跃,施展出如鬼魅一般的轻功,轻飘飘地消失在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