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门前不过三息,独孤问心毅然走进了这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房间,她所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明鼎此刻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神色间出现罕有的认同感。
半个月时间,对有的人来说很快就过去,可对独孤问心来说,每日都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每一天她都不希望自己醒来。
当作出选择开始,独孤问心便必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外出采购一天的食材,回来之后立刻为自己以及问天等人准备好早餐,吃过早餐便必须联系百家剑法,白天一天时间,除了煮饭的时间,独孤问心都在一遍又一遍地挥舞手中利剑练习百家剑法。
身体根本没有恢复,每天练习百家剑法,独孤问心整个人时刻都如将伤口从新撕裂一般痛苦,不过强练百家剑法一段时间,她发现,这种痛苦竟有所减轻。
今日独孤问心正在练习着百家剑法,大厅中忽然传来问天的声音:“独孤问心,进来。”
独孤问心感到很奇怪,半个月以来,问天几人除了吃饭的时间,几乎没有从后院出来过,也不知道在干嘛。下意识地看了看天空,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为何问天会出现在大厅之中?
“叫你呢,快过来。”问天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敢怠慢,独孤问心立即进入客厅。
“主人,有......”
独孤问心的话没说完,问天手指已经在她身上颤中、印堂**狠狠地各点了一指,指劲凶猛用力巧妙,独孤问心整个人直接被两指点得倒飞门外,不过轻轻落于地面,未有任何擦伤。
其实就算有擦伤,独孤问心可能也感觉不到,因为,半个月前那种痛不欲生地撕裂感觉再次传来,与上一次一样,独孤问心除了感到痛,还是只有痛,同样地嘶吼发出,可除了给喉咙造成更深地伤害吐出血之外,痛依旧痛,痛苦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减轻。
恍惚中,独孤问心只看到问天转身离开的背影,看来,今夜,自己依旧一个人躺在这冰凉的地面上。
......
“二哥,又将她这么扔在地上不管吗?”
眼神微闪,问天冷冷道:“不用管。”
耸了耸肩,本就不为人族,虽然感兴趣,但明鼎可不会将感情多放在独孤问心身上,随着问心走入了后院之中。
这间房屋,后院不同于前院,前院简单朴实,而后院就显得奢侈得多,其实从会客大厅开始,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富足,后房院落不大,几乎被一套大房屋完全占据,房屋之中,镶金刻玉,绫罗纱幔,极尽奢靡。
只可惜,这些在原主人眼中弥足珍贵的东西,问天几人却完全不在乎。除了原本家具位置不变,此刻房中所有墙上、地上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刻画着一个个神秘的符篆,符篆中微光闪烁,显然已被激活,所有地符篆,组成一个大阵,大阵之中,不时显现出人影走动。
明庸、黑蛮、黑皇三人,围坐在大阵中央位置,看着阵法投影出的影像,一动不动,就连问天、明鼎来到三人身边,三人也未见动静。
同三人一样,进来的问天也呆呆地看着影像中的情景,久久不发一言。
......
一个庞大的地宫之中,一群除了要害部位,身体其他部位全部裸露在外的蛮荒族人,远远地围在一个高大的石猿族人身边。
中央的石猿族人,双手按在地上,似在调息运气,忽然黄色灵气遍布双臂,只见石猿族人所在地面,立即升起一根直径五米的石柱。
石柱之上,生出一根根尖锐地长刺并显现一个个奥妙符文。放眼看去,地宫之中密密麻麻地不知道树立了多少根一模一样的石柱,而每根石柱旁边,都围着不少人。
“最后一根石柱完成了。”问天淡淡地说道,眼中显露一丝不忍。
明庸没有说话,黑蛮握紧拳头,身体微微发颤:“为了蛮荒大陆万年大计,牺牲在所难免。”
明鼎、黑皇眼中竟也出现不忍,头稍微向一边偏了偏。
“明鼎少爷、黑皇少族长,不要转移注意力,睁大眼睛看着,这是前人的牺牲,为了后人,为了整个蛮荒大陆的牺牲,记住他们,让他们存在你们的心中,让你们的荣耀中有关于他们的记忆。”
闻听黑蛮的话,黑皇、明鼎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盯着大阵中的影像。
地宫之中,唤出石柱的石猿族人脸色苍白地被人扶到一旁,这时,他的身边聚来八人。
这九人,正是问天曾提到的护卫“九执”。
处于现场的九执,面色庄严,眼神闪动,心情根本无法平静,只因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问天等人看来,违者一根根石柱的人们,开始如被传染一般,一个个地载歌载舞,然后绕着柱子欢跳,神情雀跃又决绝。
忽然,其中一人跳出人群,朝着石柱义无反顾地冲去,面对石柱上的长刺也没有丝毫避让,意料之中地被长刺穿透整个身体。
接下来,刚刚还在欢快地翩跳着的人们,井然有序地往石柱上的长刺冲去。
具体不知多少根石柱的长刺上,挂满了成窜的尸体,诡异地事情也紧接着发生,所有地尸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原本已经流淌在地的鲜血,没有继续朝着低洼处继续流去,反而违反自然规律地逆流而上向石柱顶端攀沿,注入到石柱上的符文之中。
随着鲜血的注入,石柱上的符文一个个被染红,然后发出邪异地血红光芒,一个符文的光芒极其微弱,可当所有的符文,所有的石柱发亮,这个地宫,不,至少问天等人所见,淡淡一片血红,就犹如血雾漂浮半空。
至此,问天轻叹一声,右手一伸一握,遍布房间的符篆聚于身前,最后组成一个貌不起眼的正方体盒子。
收起这没有丝毫特点的盒子,问天开口道:“大哥、三弟,我们走吧,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就居住在外院,顺便照顾独孤问心,之后一段时间,需要她帮忙分担一些注意力。”
明庸微微一叹:“天儿,你不见见九执他们吗?毕竟他们还算是你的近卫。”
面上杀机一闪而过,问天眼角轻跳:“不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有,计划的所有细节都已商量好,想来明庸爷爷你都深印于心,有你,我在与不在没何不同。”
“大祭司,”黑蛮忽然开口,神情复杂:“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不理会黑蛮,问天已大步离开,黑皇、明鼎亦神情复杂地紧随其后。
“黑山老头说的对,他,不欠我们什么,而我们,欠他的却不知何时能够还清,又该如何偿还。”明庸紧闭双眼,神情说不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