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海棠楼是妙城最大的青楼,占地约一百亩,由五座客楼、一座主楼和一个后园组成,五座客楼分别名为春、暖、秋、香、夜,均高三层,木制结构,互相可以贯通,楼中间的空地上建有各式亭台楼阁,花桥流水,一座主楼高六层,一进去则是极其开阔的大厅,地板依稀透明,隐约可见下方有水流动,仔细看时,约还有金黄的锦鲤,及墨蓝的凤尾游动其中,地板中央有几个不规则凹形水池,应该是与地下连通的关系,此刻正翻涌着带着水气的水泡,大厅正中央搭着一座玄紫色帷幕的舞台,舞台两侧是高大的鹤形熏香铜雕,原来这主楼竟引入了烟云河水,同时向着阳光的一侧统统封闭着,即使白昼,这里也暗无日光,使客楼与后园稳稳的分隔开来,而妙城城主就居于这主楼六楼。
此时,夜字楼内,朱红的大床上躺着一名哼哼依依的绿袖,她的身边站着三五人,有穿着灰色麻布衣裳的医官,有神情紧张的红襟,有三两护卫,还有面貌聪慧的小丫头幻儿,眼下,绿袖的表情极为痛苦,意识正逐渐回到她的大脑,喉咙部位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唔?唔。。。。。。唔!”绿袖吱吱唔唔地说。
“管事,这伤口不是很深,但树枝毕竟粗糙,使创面更长,眼下虽然进行了缝合,血也是止住了,但是结的疤会难看一些,要像一只多脚虫一样。”医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一边说一边摇头,一脸实事求是的表情,随时便被红襟瞪过来的眼神吓一跳,便噤声不言了。
“好啦妹妹,没有伤到要害就可以了,那个丫头竟然是个疯子,在应州的时候我完全没发现,都是姐姐的错。”红襟的眼泪差点下来了,想到刚才就是一脸的后怕。
“唔?唔。。。。。嗯。。。嗯??”绿袖的眼神凌厉起来,一脸的狠毒,一连的发问着。
“你可说是那个丫头怎么处理了?”红襟试探着问。
“嗯嗯。”绿袖重重地摇了摇头。
“这个。。。。。。这个嘛,等你病好了再说吧。”红襟扭捏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唔?说嗯。。。。。。”绿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语气急切起来,恨不得将出皎碎尸万段,一个奴隶竟如此大敢。
“嗯。。。她被。。。被罚做十天差役。”红襟半天才说出来。
“嗯????你说??”绿袖气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瞬间又牵动的伤口,疼得眉头紧拧。
“你别动气啦。快躺好啦。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哪里懂得妙城的规矩呢,有个女子拿来了城主的令牌,我只好依她呀。”红襟扭了扭衣襟,没可奈何地说,她原以为此来妙城,一则是王后奖励她,让她好好的游玩山水;二则是可以和妹妹团聚;三则也是为她安排一个职务,只是万万没想到,姐妹刚一见面,就出这了档子事。
“主。。。。。瞧。。。。。”绿袖被气得胸脯起伏,银牙咬碎,嘴里叨叨咕咕,却一句正经地话也说不出来,红襟看着也是干着急,这时,身旁服侍的那个长相极伶俐的小丫头站出来说:
“红襟姐姐,您是不知道,平日里咱们绿袖姑娘没少受城主的气,这个城主仗着自己在妙城的日子多,身份高,处处压姑娘一头,她也不想想,若是没咱们应州,妙城纵有无数的钱,这吃穿,都要从哪来啊,还不是绿袖姑娘照应着,这回您来了,可得好好帮帮姑娘。”
“什么?这城主竟然如此猖狂?”红襟恨的从椅子上起身。“这妙城不过是靠着应州的小厮而已,竟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回头我就禀了王后,断绝粮食供应,看她们吃什么?”
绿袖摇摇头,又摆摆手,想说什么,喉咙又疼得厉害,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扭转过头去,红襟见状,也觉得很无趣,嘱咐那个小丫头好好照顾也便关门出去了。踏出房门,没来由的打个寒战,她原以为月王死了,她的使命结束了,这回离开了应州,在妙城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可以尽情享福了,可是,这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不笨,她觉得这妙城似乎比应州之事还要复杂,对啊,一天了,以她应州使者的身份竟然还没见到妙城城主,倒是城主,对她来了个下马威,这城主,好大的排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