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大抵如此。
即使相隔几十米,也不会相见。
再重逢时,物是人非事事休。
自大火之后,月云端与柏妈妈一路乔装打扮逃出应州,来到泾州,到泾州时因信风不至,无法渡过幽冥海,便一直住于泾州客栈,他们与出皎一众人等于同一天乘船到达妙城,云端的目的地是与妙城相邻的学城,那里是外祖父的地盘,也是月王后与柏妈妈的家乡,他计算得很好,打算靠外祖父的资助,东山再起。
哥哥与柏妈妈在大厅悄然进餐,出皎却在后门暗自盘算,前面一个姑娘接一个姑娘的被烙,眼看着就轮到新沐和她了,无论如何她不能一辈子顶着这个印记,也许今天她是阶下囚,但未来她一定会东山再起,待统领应州之时,顶了这个印记,她如何面对臣民?可是,可是绿袖与红襟并不是好对付的。
“啊!”前面的姑娘眼泪汪汪的结束了酷刑,出皎眼看着她的胳膊顿时红肿起来,姑娘捧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地上不停的哀嚎,很快,她就被摘掉了脚链,拖进了春海棠楼中,只剩出皎和新沐了。
“你!”绿袖一指出皎。
红襟一见这张出皎,顿时来了兴趣,她微带冷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出戏。
两个大汉走上前来,拉住出皎,出皎冷冷地说:
“我不能印。”
大汉顿住了,印了前面那么多人,还没有人敢说出这几个字,这个姑娘虽然衣着褴褛,蓬头垢面,但眼中却是晶亮果决之色,大汉不由得被她的话喝令住了,厄索本已走过人群,听闻声音转过头来,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
绿袖本来正在红襟聊天,听到人群中声音不大却颇为坚定的语句,愣了一下,不由得穿过大汉,走到出皎的面前,转着出皎绕了一圈,将出皎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而后异常微笑地说:
“你怎么不能印呢?”
“姑娘,我。。。我。。。。。。并不是王室之人,只是在事变两日前进宫,被卖到妙城的,我。。。。。。本已属无辜,再加上这烙印,我再难做人。唔。。。。。。”出皎一顿一句地说,吭吭哧哧地挤出眼泪,到最后,不由得哇得一声大哭出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试图博得绿袖的同情。
“哈哈,无辜,妙城之人有几个不无辜?上苍又顾及得了谁呢?来人呐。”
“等等。”出皎突然扑倒在绿袖脚旁,用双手握住她的腿,将那张俏脸埋在绿袖的衣裙里,扯住衣裙紧紧的嚎哭。“姑娘,我有一个不能被别人听见的原因,我只能对姑娘一个人讲,求姑娘带我到僻静的地方,姑娘也必不后悔听到这个惊天秘密,求求姑娘宽容。求求姑娘您啦。”
绿袖微一皱眉,转而好笑,对身旁紧紧护卫的两个男人说,你们不必跟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小蹄子要搞什么鬼。绿袖转身对出皎说,跟我来。
出皎随即站起,跟着绿袖来到一处稍微僻静的角落,绿袖叉起手说:
“你有什么秘密,说吧。”
“姑娘,此事事关月王与王后下落,还需要姑娘离近一些,以免被旁人听到。”出皎看了看左右,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王后没有死?”绿袖大惊,走到出皎身旁。
突然,出皎将绿袖一个反扭,左手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右手拿着一根尖利的树枝对准了绿袖的喉管。绿袖被出皎偷袭个冷不防,又被勒住了气管,脸色瞬间惨白,喉咙里“咳、咳”地说不出话来。出皎推着她移动到众人面前,几名护卫“噌”地一声抽出了配刀,不被别人注意的厄索悄然攥紧了拳头,后背陡然弓起,硕大的关节顿时呈现出来,有如一头猎豹一样缓慢地移动着,红襟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与新沐竟然同时惊叫起来。
“不要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