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深一脚浅一脚地背着受伤的少女终于走到一所大房子前,只见到一道柔和的灯光从房前的大窗子中斜斜照出,整个氛围安安静静。
“爹,娘,我回来了!”
苏辰单手推门,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
只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坐在桌前,桌上,三套整整齐齐的碗筷摆放着,那盘中的热汤正冒着袅袅的热气,看来是等了一段时间。
随着这一推开门,愣愣站着的苏辰和一旁的薛白苼瞬间曝露在两人的目光下,但那两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根本没有因为这屋中多出一名少女而有什么异状。
“回来了,那吃饭吧,再晚些都要凉了!”那坐在方形桌子右侧的妇人很平静说道,说着自顾再去取来了一双碗筷。
两人的这番平静反而让得苏辰感到阵阵恐慌,他宁愿爹娘出声责怪,也不愿这样安安静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呆了呆之后,只得怏怏道:“娘,那个她、她也要跟过来吃饭。”
那妇人看了那半藏在苏辰背后的薛白苼一眼,很和蔼的笑了笑,道:“来就来呗,我估摸着她差不多也是醒来了,你小心些扶她过来,咱们这就吃晚饭吧!”
“您便是那个帮我包伤口的人?”
听得妇人说那话,薛白苼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一双眼睛更是看得都直了,魔兽刮伤之毒,许多自命不凡的混医都无可奈何,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妇人轻轻松松地治愈了。
苏辰将头埋如碗中,嘴中嚼着米饭,含糊不清道:“是呢,就是我娘咯,今天我亲眼看到的!”
“小孩子别瞎掺和!”妇人用筷子轻击到苏辰碗上,续而继续看着薛白苼,笑道:“姑娘,你伤势比较严重,不宜远行,接下来半月你就先呆在村中吧!”
呆在村中么?薛白苼眼神中闪过一阵黯然。
“好啊好啊,正好我有很多外面的事情还没得问呢!”苏辰再次从那大碗中探出头插话道,端坐在一旁的志裁发出冷冷一哼,吓得他再次将头埋入碗中。
“恩!”
薛白苼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并偷偷瞪了那多嘴的苏辰一眼。
一直沉默看着几人对话的苏志裁忽然开口:“辰儿,记得明天随日亏大哥去打猎,你腿脚不好,林中那些腐叶很滑,以后出去半个多月你将要自个打猎,没有爹娘在你身边,切记自己要时时刻刻警惕。”
“不行,不能上山!”冷不防薛白苼忽然站起,只见她面色凝重,道:“那山上有一直强大的魔兽,要是遇上它,无论多少人,必死无疑!”
话说得突然,所有人都是楞了一下,苏志裁又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挠有兴趣地看着薛白苼问道:“魔兽?我们山中只有野兽,何来的魔兽?”
其实在场的人,心中都知道山中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少女身上的剧毒世间绝无仅有,绝对不是什么野兽所为!眼看这受伤的少女已经清醒,苏志裁便顺水推舟,准备问出个所以来,作为一村之长,他有必要彻彻底底的了解这些,以保证全村人的安全。
薛白苼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总之就是不能上山!”
苏志裁看着激动的少女,笑了一笑,道:“亏寒村地处偏僻之地,数数我们也已经有两年没有外出过,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是否这段时间内外界发生了一些事?”
“以前是内战,现在是联合抵御外敌,外界全面战争已经拉开,数不胜数的空间隧道……”
昏暗的烛光下,薛白苼的脸色非常难看,在那脑中,许多血腥的画面一幕幕闪过,虽然她没有在前线抵御过外敌,但她却目睹过很多从前线撤退下来的人的惨状,没有说哪个人是安然无恙的。
苏志裁似是读懂了她的忧伤,重重地点了点头,续而转看向苏辰,道:“是这样啊,苏辰,听清楚了?明天记得小心些!”
亏寒村以打猎为生!薛白苼却是忽略了这一点,若是让村民都不再打猎,不如让他们活活饿死,眼看那威严的志裁如此坚决,顿时这少女尬尴得脸色娇红了一片。
那敏锐的妇人却是发现了少女的不适,微笑着夹了一片兽肉到她碗中。
“唔,这是什么肉啊,怎么那么好吃?”肉入口中,只觉得肉质香滑,鲜嫩可口,薛白苼不由得惊呼赞叹道。
“只是一些寻常野兽的肉质而已,算不上什么。”那妇人腼腆一笑,开始细细打量起这少女来,末了问道:“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又是叫何名字?”
苏辰听了这句奇奇怪怪的问话,再看了看他娘那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差点一口饭全都给喷了出来,那脸上明明写着:姑娘婚与否,是否已有心上人……
为给苏辰找一个姑娘成亲,她是不辞劳苦地找了全村年龄相仿的姑娘说了个遍,甚至于一些更老的单身女子也曾有说过,无奈苏辰因为那跛脚的缘故,均被比人一一拒绝了。
亏寒村以打猎为生,要是没有完好健全的身子,根本很难猎道猎物,更别说撑起一个家庭,这时怕是娘看到天降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下来,又是情不自禁地问了这些话。
这时,苏辰又想到了刚才和薛白苼拥抱的那画面,一时间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于是匆匆忙忙丢下碗筷,道:“娘,我吃饱了!白苼姐,我带你出去逛逛吧。”,说着,苏辰拉着薛白苼飞也似的,狼狈逃出门去。
“人家可不是什么姐,你该称作妹……”尽管人已经跑到门外,但身后的人依旧在喋喋不休。
“唉,这老大不小了,还让人这般担忧!”
苏辰一直拉着薛白苼逃离似的跑到了屋前那大树下,月亮正好从东边的山头升起来,透过树影看去,那月放佛挂在树梢上一般。
苏辰忍不住张开双臂,朝着明月的方向进行了一个深呼吸,顿时一股清冷的空气灌入胸腔,这番动作做得极其顺畅自然,仿佛以前就曾经做过千百遍一般,等做完后又自嘀咕道:“怎么感觉好熟悉?”
薛白苼却没他这番情调,担忧地看着苏辰许久,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喂,你真决定要入山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