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明的老屋中,时间随着一点一点渐渐变黑的天空流逝,两个年仅十六七岁的人就这样抱着一动不动,心中各有所想。
那紧紧将苏辰抱在怀中的少女,仍然断断续续地抽泣,身子也随之一颤一颤,这番无意识的触碰之下,让那怀中的少年邪火燃得越来越旺。
也不知什么时候,苏辰只觉得一滴温热的水珠滴落到肩颈处,顿时胸中一阵懊悔袭来,再无心思进行那纷纭的联想。
苏辰轻抚她长长的黑发,许久,轻轻握住少女肩头,坚决地推开少女:“其实……那天我都看到了,那几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你干嘛?”看着苏辰要推开,那少女出声低低埋怨,一想到自己无依无靠,瞬间心中空茫一片,思考也没思考,又想拉回苏辰如刚才一样紧紧地抱住。
这一会苏辰不愿意了,单脚使劲,仓皇跳开,一直生活在亏寒村的他,啥时候受过这番待遇?
因为包扎伤口的需要,少女里面几乎是靠那纱布缠裹身子,那一身完美曲线因而也尽皆显露,在刚才那一番动作之下,那外披的透明青色纱衣也滑落下一般,顿时那白玉般的柔肩和手臂全部暴露在苏辰眼前。
再加上它情绪激动,那面颊上呈现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苏辰望着这一番火热,差点一鼻子血全都给喷出来。
本来就差点失控,难得清醒过来,这回说什么也不敢再靠近这少女,只站在小床边几步的地方愣愣看着,支支吾吾许久才道:“喂喂,你、你别哭了,等下你那伤口又得裂开,我娘好不容易才帮你包好……”末了,苏辰好像极其心疼娘一般,还轻轻低估到:“我看她包扎了半天呢!”
“你看她包扎了半天,那……”
少女低头望了望那胸前那消失的内甲,瞬间面目通红一片,续而怒目圆睁,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少年就地正法一般,身子猛地动了一下,不料传来一阵刺痛。
苏辰见状,嗔了少女一眼,以一副长辈模样道:“唉,我刚说你不要乱动,你这人怎么不听话呢?”
少女越来越急,无奈身子却动弹不得,最后急地一把抓过那被褥,将头藏在里面“哇”一声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比刚才哭得还伤心!”苏辰挠挠头,思索半晌也不得一个合理的结实,便望了望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空,道:“是时间吃饭了,我回家吃饭了,等我吃完之后,给你带一些过来。”说着摇摇头,自顾哒哒走出门外。
“喂,你叫什么名字?”
正当苏辰走到门口时,身后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却见那少女不知何时起已经将被褥丢到一旁,面怒平静,直直朝这边看过来。
“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怎现在又这般安静了?”苏辰无奈大惑不解,呆了一呆,还向梓州看了几眼后,才指着自己结结巴巴问道:“你在问我吗?”
少女嘴角极不爽地嘟在一起,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嗔道:“这里还有别人吗?我不是问你,那还问谁?”
苏辰憨憨地抓了抓头,望着少女的美眸,羞涩一下,结巴道:“哦,哦,我叫苏辰,那请问你如何称呼?”
少女没好气地白了那愣愣的少年一眼,连说个话都是结结巴巴,听得她一阵疙瘩,于是嗔道:“算了,不理你,我叫薛白苼,你叫我白苼即可。”
“白苼白苼,我记住了,那我走了!”微微笑了笑,苏辰急忙倒着走出门口,动作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便被她觉察到刚才的想法般,低着头,不敢再看那少女一眼。
夜幕不知何时起,已经悄悄降临,没有灯光的老屋内显得极其黑暗,一个惧意忽然自薛白苼心中升起,于是那静静的坐在小床上少女再次出声,对着已经走出房门的苏辰挽留似的招了招手:“喂,你就这样走了?”
苏辰楞了楞,道:“是啊,是时间吃饭了!”,说着,脚步更不停下,一个大转身,迈起脚步,就要一瘸一拐离开。
薛白苼望着那憨憨的身影,忽然一个微笑浮在脸上:“喂,你就这样走了?那我呢?”
那身子急停,似乎想了一阵子后,头也没回,幽幽道:“你……等会,等下我给你带晚饭过来。”
“你要把一个小姑娘家丢在这黑不隆冬的地方,而且还要吃你家的剩饭剩菜吗?”那声音中,又是带着低低的啜泣声。
苏辰大惊,急忙抬头,却看见那少女一双哀求似的眼睛,上方的睫毛正不断轻轻的颤抖着,加上这晦暗的气氛渲染下,显得极其可怜无助。想想也是,她刚刚失去同伴,对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身边没有个依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唉!
想着,苏辰又“吧嗒吧嗒”走了回来,愣愣向床上的少女伸出手,道:“你说得在理,那你随我来吧!”
薛白苼看着苏辰那手,白了他一眼,道:“什么随我来吧,你看我还能动吗?”
“哦、哦。”苏辰楞了楞,连连点头。
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薛白苼恨恨地看了这少年一眼,大声嚷嚷道:“哦什么哦?笨死了,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背我去你家?”
苏辰依言行事,但刚刚抓到那少女滑嫩的手指还未使劲,又停了下来,退出几步道:“这万一要是你那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我娘肯定要骂死我。”
“一个大男人,这也怕那也怕的,”说着,薛白苼主动伸出手,随着一道轻轻地使劲,她那轻柔的身子便贴在那结实的背上:“要是伤口再次裂开,算我的……”
随着一个柔软贴在背上,那苏辰脑中不禁又想到了刚才两人的情景,顿时又是一脸通红,只是那少女在他背后,自是看不到这些。
一到苏辰背上,也不知为何,那少女忍不住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背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终于跨出那老屋,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