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杀害了落子,但对于山茂的死我真的一无所知。
“那么,具体的作案过程。”
我努力回想,“老实说,我记不太清,我醒来后身不由己就那么做了。”
“嗯……”大术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似乎在表达内心的不满。
“在那之后还做了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想用手掩饰面色的难堪,手臂却有些不听使唤。
“当时我自己都蒙了,大概是高血糖发作,我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
“你,高血糖?”大术仔细打量着我,低沉的声音随之多了些许明朗。
他似乎是幸灾乐祸?
“是。”
大术再次将那份落子的文档推到我面前,指着刚刚我未看完的地方:“所以这个,是属于你的?”
我看着他指着的内容“被害者身旁的床头柜上放置着一瓶裑躰旔...初步判断...”
裑躰旔?那确实是我治疗高血糖所服用的药剂。但我从不记得把那种东西放在落子的房间。
“不,我很肯定。”
“肯定?莫非是因为被害人也有高血糖?”
“不!但这根本不重要!”我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问些什么。
“这当然重要。”他命令式地呵斥。“要是正常人喝下这种降血糖剂,后果是怎样,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吧。”
“我当然清楚。”
“所以,你有没有给被害人喝下你的药剂。”
“不!我当时只是冲昏了头脑才会动手,怎么会给落子喝那种东西!再说那瓶药也绝不属于我。”我激动地几乎要站起来。
“你为什么就可以那么肯定?”
“那种关乎性命的东西,我自然会随身携带!”我拿出外套内侧口袋里的棕色瓶体。
大术顺势接过手去,“确实,一样的,连规格都没差。”
“所以落子身旁的那瓶绝不是我的!”
“也许吧。但假设你有两瓶的话情况就不同了。”
“怎么会?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非这么做不可?我既然已经交代落子是我亲手用枕头闷死这一事实,那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还问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毫无意义?怎么会毫无意义?井田你要弄清楚,就因为我们还算是朋友,我更要彻查此案,容不得半点虚假,”
大术的话让我哑口无言,但同时也明白了大术的意图。
蓄意谋杀和故意伤害致死的区别吗?在我眼中都一样。做了这种事,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另外,你说的,落子,那位女性的肉身恐怕还是躲不过司法解剖的程序了。”
我忍不住站起来质问:“既然凶手已经确定是我,还有必要这么做吗!”
大术已经收拾好了桌面,“当然,而且,井田你,连作案过程都交代不清呢。”
”喂!等等!大术!别走!“
尽管我竭力喊着大术的名字,可他,这次,再没停留一下。
在看守所里
我看不见光,无尽的黑暗包绕着我,温暖地托扶着我,我感受不到一切,但我不再慌乱,不再焦虑,我感受到了我奢求已久的东西。内心的平静与安宁,仿佛此时此刻,我真的超脱于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