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喜宫内,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何瑶瑶敛下眼中的情绪,这陈妃性子偏佞,看明喜宫宫人的反应,只怕陈妃平时这般作态,今天这番恐怕要受些难了。
就在何瑶瑶暗自叹息的时候,门外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对着陈妃行礼后,开口道,“娘娘,皇上望明喜宫的方向来了。”话中透漏出一丝愉悦。陈妃眉梢一喜,赶紧道,“快给本宫好好梳妆一下。”“是,娘娘。”那宫人欢快的道,转眼看到还在那里跪着的珍婕妤,心念一转开口道,“娘娘,那珍婕妤……。”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陈妃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女人,冷声道,“便宜你了,下去吧。”口气丝毫不和善,如果不是用力压制心中的怒气,何瑶瑶觉得自己真的会跳起来给那女人一耳光,陈妃自然不会理会何瑶瑶的神情,只是在身**女的簇拥下迅速离开了这里。
何瑶瑶在青湛和紫鹃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慢慢向明喜宫外走去。青湛脸色凝重,紫鹃则是一脸担心。陈妃爱难为地位妃嫔向来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因为皇上登基之后这是第一次选秀,没想到陈妃对新人也这么刻薄。担心何瑶瑶身体不适,青湛和紫鹃扶着自家主子沿着道路旁边慢慢走着,她们可没忘记那个宫女说皇上正向明喜宫的方向来的。
何瑶瑶有心快走两步,避开在这里与皇上见面,只是腿上因为又站又跪,此时酸痛异常,她几乎是靠在青湛身上,被两人拖着走的。
三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方明黄的銮驾,赶紧避到一旁,在銮驾到了面前时跪下行礼。本来以为只是路过这里,谁知道銮驾到了三人面前就停了下来,一个大太监模样的人站在三人面前叫起了三人,然后开口道,“这是哪宫的娘娘?”何瑶瑶上前一步,行了半蹲礼,低声道,“臣妾是昭阳殿珍婕妤。”
大太监吴用点头,向金銮上的皇上回禀,何瑶瑶站在一旁,不敢有什么动作,这是她第一次离皇上这么近。当初在百花宴时虽然皇上也来了,但是因为男女有别,再加上她的心思在庶妹身上,并没有看清对面男人的脸,现在离着皇上只有几步之遥,一股独属于皇家的威势让她不敢有丝毫差错。
金銮中传出一个温润的男声,“珍婕妤身体不适吗?”何瑶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已经尽量掩饰这一点了,还是被看了出来,只是不等她回答,就听里面的声音又道,“吴用,让人请黄太医去给珍婕妤瞧瞧。”吴用赶紧对着一个小太监叮嘱了一声,何瑶瑶此时想推辞也不行了,只能行礼谢过皇上。
之后銮驾再次向前走去,何瑶瑶回过神来,示意青湛和紫鹃快走。三人走出没多久,就有几个小太监迎了上来,“珍婕妤,皇上名奴才送您回去。”几个太监跪在地上,其中一个领头的人道。
何瑶瑶心中一愣,抬眼看去,轿子不算华丽,是一定青布小轿看上去很平常,“主子,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您就坐上吧。”青湛担心主子的身体,忍不住说道。何瑶瑶心中一动,想了想点头道,“好。”
有了小轿,回去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昭阳殿里青云和红纹等在宫门口,看到一定青布小轿向昭阳殿而来吓了一跳,虽然在宫中正四品以上的妃子都可以坐轿,但是新人入宫拜见各宫娘娘的时候很少会坐轿,都是步行以表示恭敬。
主子早上离开的时候可没有坐轿的,主子初入宫与宫里的妃嫔也不熟悉,不可能是哪位妃嫔来看她,唯一可能的就是轿子里的是自家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家主子怎么会坐轿回来,青云心中有些不安,还是强忍着等在宫门口。
小轿进入昭阳殿直接停在大殿门口,青湛和紫鹃忙扶着主子下来,不等青云开口问什么,就又见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太医走来,青云心中更加不安,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要请太医,来不及问紫鹃情况,赶紧招呼太医向殿内走去。。
一番忙碌之后,何瑶瑶在偏殿躺下,老太医诊过脉后,开过一个方子,自有小宫女去抓药,何瑶瑶只是因为站的太久,又跪了不短的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皇上开口再怎么小的事也是大事,太医才开了药方。
等到安静下来之后,室内只剩下青云和几个贴身的丫鬟,青云趁着刚才的时间已经问过紫鹃是怎么回事。现在看着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忍不住道,“主子也别望心里去,陈妃对待妃嫔一向如此。”何瑶瑶看向青云,示意其他人下去,然后才道,“青云姑姑,你和本宫说说陈妃的事情吧。”
青云有些迟疑,妄议宫妃说起来也是不大不小的罪名,何瑶瑶看出她心中所想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青云被何瑶瑶这样的目光看得汗流浃背,她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这是个向珍婕妤表忠心的好机会,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也看出珍婕妤此人并不是心思鬼怪之人,如果这次自己蒙混过去,恐怕想要得到珍婕妤的信任就难了。
心中有了决定,再开口时青云也冷静下来,“主子应该知道陈妃是二皇子的母亲。”何瑶瑶点头。青云接着道,“陈妃的母家是成安公府,她是成安公府的庶女,十五岁时被成安公送进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皇上府中。陈妃虽然貌美,性子却有些刻薄不得皇上喜欢,刚开始的时候对同样服侍皇上的其他女人虽然不喜,却没有如现在一样。”
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女人心中都有嫉妒,却甚少人像陈妃这样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看主子脸上并无异样,接着道,“后来,过了两年陈妃与当时府中的另一个侍妾同时有孕,那侍妾比起陈妃要受宠,虽然不说恃宠而骄,也与陈妃很不对盘。趁着府中女眷聚会之时,让人推了陈妃掉进府中的荷花池,当时已是初冬再加上之前陈妃这胎就不稳,落入水中受了寒气,胎儿的怀相更加危险,自那之后,陈妃的性子就越发古怪。”
“后来等到生产之时,那侍妾因为难产,皇上就去了侍妾那里,陈妃当即气的差点昏过去,后来那侍妾到底没有熬过生产,母女皆亡,二皇子也因在陈妃怀孕时受过伤害,身体一直不好,陈妃从那之后对皇上的其他女人不假辞色,多番为难。”
“陈妃的位份也是因为这个?”何瑶瑶心中想着青云说的事情,忍不住问道。陈妃是皇上仅有的两个皇子的母亲,又是在潜邸就跟着皇上的老人,按理说应该地位与淑妃平等的。只是淑妃为正一品,陈妃却只是正二品,就连德妃,陆夫人都比她的位份高,何瑶瑶没进宫之时与沐氏说起这事就曾经好奇过,此时忍不住问起来。
青云苦笑摇头,“若只是这样,以皇上对身边人的态度,也不会只封了妃位,这么不上不下的位置。“陈妃本来就不得皇上喜欢,因为二皇子的关系才稍稍好了一些,只是陈妃那时性子乖戾,又因为有二皇子傍身连先皇后的面子都不给。”
停顿了一下,青云继续道,“陈妃身边有一个宫女,很得皇上喜欢,趁着一次皇上喝醉,皇上就让其侍寝了,本来这也不是大事,只是陈妃一直就不喜欢她,恨她得皇上另眼相看,竟然趁着皇上上朝的时候把那宫女活活打死了,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皇上大怒,如果不是她是二皇子的生母,恐怕当时陈妃就没了。”
说到这里,青云打了个寒颤,她也算是四皇子府的老人,当时皇上的怒气是她生平仅见,若非陈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当时又是诸皇子争斗最激烈之时,恐怕陈妃当时就会被皇上给杀了。就算如此,陈妃这些年在宫中的地位也很尴尬,皇上几乎很少踏入明喜宫中,连带的二皇子也不被皇上所喜。
何瑶瑶低头,想着今天的事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陈妃见她的时候,那目光可不是对普通宫妃的不喜那么简单,只是她可以确定自己之前没得罪过陈妃,自家与成安公府也没有什么仇怨,这样想来,陈妃对她的敌意就有些莫名了。
听了青云所说,对这个陈妃更加忌惮,这个女人跟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今天她又是被皇上唤了太医,又是赐轿撵,陈妃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或许对皇上来说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对她来说却是惹来了不少麻烦。
本来这次入宫的人中,就只有她有封号,位份也仅此于陆贵嫔,独孤贵嫔,加上今天的事情,等于把她放到了风口浪尖,只看今晚皇上是什么反应了。心中慢慢分析着入宫之后的事情,何瑶瑶暗暗叹息,宫中的女人就是如此,只要你身在**,就避不开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