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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诡异玉佩

送走了老大夫,又安慰了一下夫人,直到夫人离去,何瑶瑶立刻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青湛看出她眼中的情绪不对,看着夫人走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小姐,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上前一步,“小姐,您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何瑶瑶看着青湛,她身边一共有六名丫鬟,青湛和红纹是一等丫鬟,还有四个二等丫鬟绿萼,紫研,黄杏,碧玉。此时看到青湛,陆孟泽曾经说过的话浮上心头,如果青湛真是那人派来的人,那人又到底到底是谁。

转念又一想,青湛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来到府中,至今已经六年,谁会那么早就在自己身边布置人马,而且当时在一群人牙子手中是她挑的青湛,又怎么可能会是别人派来的呢?也许那根本就是一场梦也说不定。自己怎么就把梦当真了呢?青湛怎么可能是别人派来的,绿萼又怎么会背叛自己,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摇摇头,“我累了,想休息一会,你们都退下吧。”让三人退下,何瑶瑶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她告诉自己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只是那梦真实的让她现在还记得那种仿佛生命在一点点流失的感觉,还有那个自己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孩子。

“那是梦,那只是梦而已。”想着死去时,嘴中不停涌出鲜血,心口抽痛的感觉,何瑶瑶的手不由得抚向心口的位置。下一刻,她愣在那里,手下的触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停跳动的心脏告诉她,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只是手掌边缘碰触到的那一抹暖意,让她心里一冷,僵在那里。

许久之后,何瑶瑶咬牙将胸口处的那物拿出,一块玉佩,玉佩的颜色并不好看,呈灰白色,上面还有不少碎裂的纹路,似乎是玉的里面就快要碎了一样。何瑶瑶的手一阵颤抖,这块玉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她记得清楚,这是十八岁那年在万安寺,方丈大师送给自己的,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自己身上。

看着和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的玉佩,何瑶瑶心中一片冰冷,这块玉是了然大师送给自己的,说是有保平安的功效,因为了然大师的名声,何瑶瑶向来将它带在身上。而且这玉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清楚的记得第一眼看到时,玉是乳白色,玉质晶莹剔透,上面似乎缭绕着一层烟雾,里面更像是有水在流动一般,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不是凡物。

当初得到这块玉时,她还好奇为什么明明是玉佩却要自己贴身带,了然大师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处于对了然大师的敬意,何瑶瑶从那以后一直带着这块玉。看着手中的玉佩,何瑶瑶目光涣散,如果不是何瑶瑶记得自己未出嫁前从不带玉饰,恐怕也不会把两块完全不一样的玉想到一起。

何瑶瑶,何家唯一嫡出的小姐,在何家可谓是受尽宠爱,她的母亲浏阳沐氏手段,心机都称得上上等,容貌品行也是极为出众,因此极受何父的喜爱,虽官居二品,与沐氏二十年的生活中,只纳了一个妾室,家中三子两女,三子皆有沐氏所出,唯一的嫡女就是何瑶瑶。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何瑶瑶却没有被宠的骄纵,反而格外懂事。虽说偶尔有些迷糊,礼仪,规矩,容貌,品行却一丝不差,就算在京中名门贵女中也称得上是上上等。再加上她是嫡女,又极为懂事,所以在何家很是受宠,就连沐氏所出的三个儿子对这个妹妹也是娇宠着,更别说沐氏夫妇了。

在何瑶瑶的一生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极为顺遂,在家时受尽宠爱,选秀之前遇到喜欢的男子陆孟泽,陆府虽然比不上何家,却胜在家庭简单,陆孟泽也是少年才俊。何父极为疼爱这个女儿,因何瑶瑶不愿选秀,在其抱病免选之后,与陆家商定了亲事。

十里红妆送嫁,嫁的人又是少年英才,且在何瑶瑶死前,其丈夫从未纳妾。何瑶瑶的一生都是在别人的羡慕宠爱中渡过的,所以她虽聪明却有些天真,直到死前才知道夫君一直认为她不洁。

看着手中的玉佩,何瑶瑶想到梦中的一生,面色惨白,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聪明。却也没想到,枕边人竟然对自己有那样的误解,甚至问都不问自己一句,就给自己定下了罪名。她心中一时怒,一时恼,更是恨他竟然设计了父亲,害得父亲不得不辞官。可就算是这样,何瑶瑶也只是不愿再见那个人,生生世世不再见那人。

何瑶瑶不是不恨陆孟泽,可是再恨又能如何,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自己太笨才会连身边人的面貌都看不清。她一生受尽宠爱,最恨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过是不愿意再见那人。何瑶瑶曾经在祖母身边待了三年,她识得第一本书是《金刚经》,三年的时间虽然没有让她的性格发生变化,却让她更多的学会宽恕。

为了那样的一个人来花费时间报复,不值得,当然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她相信自己也不会手软的。看着屋子里精致的摆设,何瑶瑶无端的觉得安心,这是自己的家,自己最亲的人,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她。

想着临死前,陆孟泽的话,何瑶瑶只觉得那个男人疯了,只是他透漏出的事情让她无法不放在心上。陆孟泽为何一口咬定自己不洁?还有青湛到底是谁的人?父亲当年的事情又是怎样的?一个个问题浮上心头,何瑶瑶却没有一点头绪,甚至何家的事情,直到尘埃落定自己才从下人口中得知。

那一生也许是因为太顺遂的缘故,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会那样看她,何瑶瑶不聪明,但是她也不笨,陆孟泽对她的宠爱不是假的,对她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所以她才会没有发现陆孟泽的变化。

而陆孟泽忙碌的时候,刚好是何家的事情发生没多久之后,再加上当时陆孟泽刚好被皇上提拔为正三品的中书侍郎,本就需要整天跟随皇上身边。那时的陆孟泽因为短短五年从从五品的光禄寺寺丞升为正三品的中书侍郎,不少人对他眼红,不到二十五岁的正三品,还是跟随在皇上身边的中书侍郎,这让多少人对陆孟泽羡慕嫉妒。

所以那时的何瑶瑶只以为陆孟泽是在忙于仕途,却不知道他竟是那时就对自己有了嫌隙,而绿萼的背叛她虽有察觉,却以为是其有了心上人,还在想等自己生产后再将其放出去,谁知道真相竟是这样。

之前还可以骗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但是在看到玉佩的时候,她知道那些都是真的,自己真的经历过那么愚蠢短暂的一世。

惨然的笑了笑,何瑶瑶忽然发现自己的前世就像是一场笑话,看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却是暗潮汹涌,而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陆孟泽成亲后一直对自己极好,直到自己死去那年突然忙碌,自己却一直以为他是在外面太忙了,从来没想过其他。毕竟那些爬床的丫鬟也好,老夫人送来的女子也好,都被陆孟泽一如既往的打发了,所以何瑶瑶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没有发现那些渐渐出现的裂缝。

而这莫名重来的一生,自己要怎么活。看着床幔外面模糊的轮廓,何瑶瑶心中忽悲忽喜。这世上能有几人可以和自己一样重新来过一次。可是重来一次的她,再也没有了那份曾经的天真,那些年是她真真正正渡过的,不是梦,她也无法当做不存在。

许久之后,何瑶瑶才放开那些纷扰,长出口气。上天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要好好珍惜,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这一世,她不求其他,只希望家人安康和乐,自己不再见到陆孟泽。

红纹守在房里,青湛出来之后,看了一下只留有一盏灯的房间。目光迟疑,思索片刻后,眼中有了决定,匆匆走向自己的屋子。不久之后,从屋子里走出,来到里院与外院的门口。

那里两个守门的婆子正在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青湛拍了其中一个婆子一下,“王婆子,你前两天不是说家中小儿不舒服,我这里刚好不久前得到一个方子,你试试吧。”那婆子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一副谄媚的样子,“哎呀,真是谢谢青湛姑娘了,我家那小子昨天还说闹肚子呢。”

青湛没有理会婆子的谄媚,递给她一张纸,转身离开。王婆子在身后连连感谢,一旁的另一个婆子羡慕的道,“青湛姑娘可是大小姐身边的得意人,你和她有了交情以后可是有福了。”王婆子笑道,“哪里,不过是当年的一点恩情,难为她现在还记得。”似乎并不想说这些,王婆子话风一转,“哎呀,听说你家二小子看上了夫人院里的白露……。”

那个婆子一听立刻得意起来,很快忘了刚刚的事情,“是白露看上了我家小子,我家小二那是没得挑,长得好,又识字,还……。”看着林王氏得意的样子,王婆子附和的称赞,心中却想着刚刚内院传唤的大夫,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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