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越一大早就拉着黎卿玉外出游玩,吟雪被无情地抛弃在客栈里。
天性活泼的吟雪如何坐得住?于是独自一人上街闲逛,但没想到刚出门就碰上了事儿。
霞城富贵压民,一些纨绔子弟平日里横行霸道,四处欺辱良家少女。
十五岁的吟雪模样俏丽可爱,又是孤身一人,是以很快便被人盯上了。但吟雪哪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好欺负?挥挥拳、踢踢腿便将四个人模狗样的纨绔子弟依及一众家丁解决了。只是这样一来,街上可就热闹了。一大群围观者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引来更多人围观。
“臭娘们!你等着瞧,老子找人收拾你!”一个原本穿得光鲜亮丽的公子哥此时灰头土脸地倒在地上,他面目狰狞地瞪着吟雪。
“咦,还有力气耍狠呢?看样子本姑娘下脚太轻了。”吟雪这般说着,走到那人身边狠狠补上一脚,将那人踹得直翻白眼。然后眼神无辜地看着四周围观之人,道:“我只是轻轻踢了一脚,你们看到了吧?”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
小姑娘下脚多轻啊,是那男人不禁踹,是的,不禁踹……
“吟雪!”人群中走出一位面容清秀、书生模样的男子。
吟雪看清他的脸后面色一变,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害得鹓隐阁众多姐妹惨死的秦漠!
“吟雪,等等!”秦漠见吟雪转身欲走,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这位公子,请自重。”吟雪甩开他的手,淡漠的语气带着疏离。
“吟雪,你还是不肯原谅师兄吗?”秦漠眼神受伤地看着她的背影。
吟雪默不做声,轻轻一跳跃上房顶,随即施展轻功飘然离去。秦漠不死心,也跃上房顶朝着她追去。
吟雪心乱如麻,漫无目的地四处逃窜。秦漠穷追不舍,最终在一处景色怡人的湖边拦住了她。
“吟雪,师傅很担心你,跟师兄回去吧!”秦漠恳切道。
“吟雪说过,吟雪本就是鹓隐阁的人,不会回青宗的!”吟雪避开他的目光,面无表情道。
“鹓隐阁已经没了,不回青宗,你能去哪?”秦漠眼神黯淡:“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还在同我置气……”
“是!我是在同你置气!”吟雪忽然瞪向秦漠,眼里积压着泪水:“每次想起那些被抛尸在乱葬岗的姐妹,我便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我躲你、避你,不愿见到你!”
秦漠看着吟雪眼里打转的泪水,心中一疼,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用力搂入怀中:“对不起,我知晓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不奢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别再折磨自己,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吗?”
“不好不好!”吟雪挣脱不开,只能使劲捶打着秦漠。她泪流满面,带着哭腔道:“我该恨你的,我该恨你才对的!可我就是恨不起来!那种痛苦你能体会吗?!”
“对不起,对不起……”秦漠不知能说什么,只好紧紧地抱着她。
……
黎卿玉原本与司越在落霞湖畔上散步,没想到竟然看见了一对在湖边拥抱的男女。
“那名女子的装扮怎这般眼熟?”黎卿玉盯着那道娇小的背影,狐疑道:“莫非是吟雪?”
她和司越还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吟雪怎么就跟一个男人跑到落霞湖来了?
“是吟雪没错,那个男人是秦漠!”在乾临时,司越与秦漠时常打交道,所以他远远地便认出秦漠的身影。
“秦漠早该同青宗众人回了岚山,怎么会出现在霞城?”黎卿玉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新皇登基后,乾临那些江湖人陆续离开,至今过去两个月,早该抵达各自的宗府了。
“此事问他本人便可知晓。”司越道。
秦漠和吟雪正沉溺于悲痛的情绪中,一道忽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两人瞬间回神:
“秦少侠,别来无恙?”
秦漠手忙脚乱地松开吟雪,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貌似天仙的美人面带微笑,优雅从容地向他们走来。
秦漠脑中一瞬间变得恍惚。他觉得那位容貌倾国的美人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何处见过,直到她走到他面前问道:“秦少侠,可认得卿玉?”
“你是黎卿玉?!”秦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将黎卿玉上下打量了一番。
扮相变了,声音变了,气质和样貌倒是没变,确实是黎卿玉无疑。
想不到名满天下、才华横溢的卿玉公子竟然是个女人?!
“小姐……”吟雪垂着头,努力压制着因哭过而变得有些颤抖的声音。
黎卿玉看了吟雪一眼,从衣袖中掏出一条手绢,递给她,柔声道:“先回客栈休息吧。”
“遵命。”吟雪接过手绢,转过身,施展轻功离去。
秦漠望着吟雪的背影欲言又止,黎卿玉伸手拦住他:“秦少侠,我们谈谈吧。”
此时司越也来到黎卿玉身边,秦漠看见他们二人并肩而站,男的俊、女的美,竟是那般赏心悦目……
落霞湖畔景色怡人,但此刻是早晨,没有霞光映天的美景,故游者甚少。
瞧着四下无人,黎卿玉索性开口:“秦少侠何故现身于霞城,可是青宗发生了何事?”
秦漠闻言,浓眉紧锁,沉思片刻,神情严肃道:“我派弟子随同掌门原本朝着岚山赶路,岂料途中突然出现许多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偷袭我们的马车!当时场面混乱,只有少数人跟着掌门逃至此城,其余众人皆已失散。”
“可知何人所为?”司越闻言也是一脸严肃。
“他们轻功上乘,暗器了得。那时夜黑风高,我们看不清他们的武功路数,但可以推测出乃殷天教之人!”秦漠答道。
“何以见得?”黎卿玉问道。
“江湖谁人不知殷天教之人行事卑鄙、手段阴狠、最爱趁夜偷袭?”秦漠愤声道:“况且青宗弟子身上所中的暗器刻有殷天教的标志,此事错不了!”
黎卿玉与司越对视一眼,默不做声。
殷天教行事过于嚣张拔扈,时常牵连无辜,为此遭到江湖众人的唾骂,称其为“魔教”。
只是殷天教与青宗无怨无仇,为何对青宗下手?此事颇为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