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非要逼我出手不可了。”楚孤城黑着脸说。
“没错。你要没本事击倒我的话,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土匪男一脸轻松的说。
“总是东西东西的,你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楚孤城实在是郁闷。别人数次来抢自己,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人家要抢的是什么。
这样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了。
土匪男嘴一咧,大白牙在夕阳下“叮”的一闪,一副心领意会的样子说:“你懂的!”
“我懂个屁!”楚孤城无语了。
“真的要打?不打行不行?大家交个朋友嘛,以后一起出来喝茶。”楚孤城有点不死心,决定先讨价还价一番。
“不打当然可以。”土匪男仍然笑得很灿烂。
“那太好了。多谢土匪兄手下领情。再见!下次一起喝茶。”楚孤城喜出望外,双手一拱,做了个揖,转身想走。
“把东西交出来就可以不打了。”土匪男补充道。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楚孤城气馁道。
土匪男仍是神秘一笑:“你懂的。”
楚孤城顿感无力,这货太难沟通了,再扯就要变复读机了。“看来只能打上一场了。”
土匪男脸上笑开了花,鼓掌道:“你终于明白了。”
楚孤城摇了摇头,装模作样一脸遗憾地说:“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逼得我出手的人。”
土匪男讥讽地笑看他表演。
“开打之前,可以让我先热个身吗?”楚孤城问。
土匪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孤城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面划着。
土匪男冷笑道:“小老鼠花样还挺多。不过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根本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指山吧。别枉费心机了。”
楚孤城在手机上划了半天,最后点了一下,说:“还是这首吧,这首比较合适。”
电影精武英雄里陈真和船越文夫比武时激昂的配乐就响了起来,楚孤城把手机外放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开始活动腿脚。
左压腿,右压腿,前弓步,后弓步。
“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啊?打个架还要自带背景音乐。”土匪男调侃道。
楚孤城却二话不说突然发动了袭击,一记膝撞直奔土匪男下腹。
土匪男反应也极为敏捷,双手一沉,压住了楚孤城的膝,这时楚孤城的手肘已经砸在土匪男的脖子上,土匪男顺势一扭身,腿成鞭势踢向楚孤城,楚孤城一跃而起,半空中手刀砍向土匪男……两人出手都极快,转眼间已经来往了二三十个回合。
他们专注于打斗,没注意到一百多米外的荒草丛里,已经隐藏着十几个人,正在看他们的比拼。
“我们这就去把这两个人抓来。”一个黑西装的喽罗说。
领头的制止他说:“不急。先让这两个人打个两败俱伤,然后我们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喽罗躬身道:“是。以您老的眼光来看,这两人哪个更强一点?”
领头的在斜阳下眯眼看着两人,点评楚孤城道:“这个灰衣服的小子,虽然一直在主动抢攻,气势看起来很强,但是打得完全没有章法,只会攻不知守,全是漏洞,功夫根本不入流嘛!”
他又看了一阵,点评土匪男道:“这个白衣服的小子,功夫就厉害太多了。攻防有度,防守的时候,隐藏着五分攻势,进攻的时候,又留着五分守意,实在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一会你们千万要小心这个人。”
众人纷纷点头遵命。
楚孤城眼看自己连攻了几十个回合,毫无效果,于是自己跳出两米外,坦白对土匪男说:“我打不赢你。”
“想不到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土匪男笑道:“现在该轮到我揍你了。”
“来试试吧。”楚孤城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他的气势就改变了。
之前攻击土匪男时那种倾盆大雨一样狂放而杂乱的斗气瞬间消逝了,他站在那里,像一块石头,或一棵枯树,与天地融为了一体,感觉不到任何波动。
除了他的手机还在“当当当当”地外放着。
土匪男皱着眉头说:“你这配乐太难听了,换一首行不?”
“好啊。”楚孤城掏出手机,问:“你想听什么歌?男歌手女歌手?”
“随便吧。别是这首就行。”土匪男倒也不挑剔,话音未落他已经凌空飞踢向楚孤城。
“喂喂,你这样有点太阴险了吧?”楚孤城身子一坐,闪过了土匪男的腿,同时把歌切换了。
土匪男哈哈大笑:“跟你学的,兵不厌诈。”
两个人又打了十几分钟,土匪男啧啧称奇道:“你这小老鼠有点意思。攻的时候全力进攻,完全不设防,守的时候却也是全力防守,完全不想反击。这种全攻全守的打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楚孤城脸一红,这意思就是说自己奇葩了。他也不搭话,只是专注于躲避土匪男的攻势。
不知为什么,楚孤城觉得自己最近的功夫比之前又提高了。特别是以前需要手脚用劲才能摆脱惯性的行动中的变向,现在想怎么变就怎么变,好象地心引力和地球的重力已经对自己无效一样。
土匪男也是越打越惊叹,这个小老鼠的行动轨迹真是匪夷所思的吊诡,经常能做出人类几乎无法完成的变向运动。
土匪男突然收势不再打,问楚孤城:“这首歌是什么名字?还挺好听的。”
楚孤城一愣,什么歌?手机里大声地唱着:“我的花你别戴,我的花让我自己戴,你拥有你的,我拥有我的,姿态~”
“你要的话我传给你好了。”楚孤城大方地说。
“也行。”土匪男掏出自己的手机,两个人就站那里传歌。
荒草丛里的众人看得摸不着头脑,那两个人在干嘛?
一个喽罗说:“这两人是不是在互加好友啊?”
领头的手一挥,说:“上吧。再不上这两人怕是要拜把子了。”
一群人迅速涌出,把楚孤城和土匪男团团围住。
由于天时已是傍晚,刚才又隔得远,领头的看不清土匪男和楚孤城的脸,这下走近了才认了出来。
领头的指着土匪男说:“啊哈!小兔崽子,原来是你!这次新账老账一起算!”
楚孤城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哈哈,土匪男,让你四处抢东西,这下被仇家捉到了吧,活该!”
领头的转身看楚孤城,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愣。
领头的花白的头发,嘴上留着山羊胡子,一套白色绸缎练功服,崭新的黑色布鞋,双目中精光内蕴,气定神闲。正是那晚在黑白双子楼上被楚孤城扒剩个裤衩的陈叔。
陈叔一指楚孤城,叫道:“啊哈!臭小子,原来是你!正好,这次新账老账一起算!”
土匪男这下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楚孤城说:“小老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屁股也不干净!”
楚孤城讪讪地笑着对陈叔说:“老师傅,老天爷作证,我对你还是很尊敬的吧。”
一个小喽罗喝斥道:“你个臭小子把陈叔的衣服全扒了,还胆敢说对陈叔很尊敬?有这样尊敬的吗?”
楚孤城辩解道:“我不是还给陈叔留了条裤衩吗?真要不敬的话,我当时就连裤衩都不留给他了。”
陈叔气得直哆嗦。
楚孤城双手握着陈叔的手诚恳地说:“陈叔,请你原谅我的不懂事。”
陈叔一把甩掉楚孤城的手,说:“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说着陈叔突然感觉自己的裤子在震动,心想:都是被这两个兔崽子气的,腿都气发抖了。
一个喽罗叫道:“陈叔你的裤子怎么在冒烟?”
陈叔低头一看,腿上一阵滚烫,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竟然着起火来,把裤子都烧着了。
陈叔赶紧把手机掏出来往地上扔,砰一声手机爆炸了。
众喽罗们一齐上来帮陈叔的裤子灭火,现场一片混乱。
好不容易扑灭了火,陈叔一脸的郁闷:好好的手机怎么就爆了呢。
回过神来,陈叔叫道:“把两个小混蛋给我抓起来!”
众喽罗一看,怎么只剩一个白衣服的小子了?
“那个灰衣服的家伙呢?”
“不知道,应该是趁刚才的混乱跑掉了吧。”
陈叔气得打了旁边的喽罗一个大嘴巴,骂道:“饭桶!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喽罗委屈地说:“刚才只想着帮您老人家灭火了。”
“哼!把这个白衣服的小子抓起来,别再让他也跑了。”陈叔下令道。
土匪男站在原地没动,脸上还笑得很灿烂:“哦,就凭这几块料就想要捉我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小的们给我一起上!”陈叔喊道。
……
楚孤城一边跑,一边笑。
刚才他借着跟陈叔握手的时候,用电流把陈叔的手机给引爆了,想起来都得意。
让土匪男和土匪山羊胡子打个你死我活吧。
他一直跑到晚上十一点才停下来休息。
跑了这么久,土匪们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这么想着,楚孤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六点刚过,楚孤城就被一阵鸟叫声吵醒了。
刚睁开眼就被吓了一跳。
土匪男就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还是笑得一脸灿烂:“小老鼠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