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这些自己再也无能为力,长叹口气,忽听身后一动,有人轻从船舱窜出,落到了有《血鹰剑谱》的地方,有人偷密笈!丁奉微是一惊回过头去,便见得一黑衣人伸手,要取了甲板上的厚册子《血鹰剑谱》,瞧那身形模样似是那四个船夫当中的一个,原来这个船夫是个别有用心之人。丁奉正要呼喝,突地一人从左侧处扑来,身手刚劲,也似是个船夫。丁奉道:“是谁?”一掌拍中那船夫,将他拍退一步。抬头看《血鹰剑谱》,那人伸手正要捡起剑谱,忽地从后面又有两个人窜到,急抢那密笈。便这么看得一看,给他掌逼退的那人哼叫声再扑过来。丁奉心急刷地一刀射中这人腰,这人扑势不减,丁奉就势一抬手,将他扔入了江中。
只见那两人就要抢到密笈,突地影一闪,给这闪到的人提在了手中,啊的声叫。那人手挥脚踢,同时将三人踢落江中。三人落水挣也没挣,连同给丁奉射了一刀的人沉入江里,绝对是活不了了。丁奉看这到的人,一束长发,身姿风满绰约,微微撇过张冷峻的脸,赫然是恢复了女儿之态的耶律红,一时为她美貌所慑,看得呆了。只是看她手段干脆,不免有些惊心。耶律红道:“真是好笑,就凭这么点身手,也想来夺《血鹰剑谱》。”丁奉只感从来没见过如此美貌雍容之人,此刻得见,心中想惟有罗雪可比,但是这份狠辣的出手,是远远比不上罗雪出手也是丁柔着的,定了定神道:“姑娘好毒辣的手段,没来由一下子就杀了三人。”耶律红道:“比之你曾在江西杀起人来,怎样?”丁奉心中一惊,不想自己在江西杀人她也知道,想得一想道:“我出手伤他,他若有本事,还可以活。”耶律红道:“事关血鹰密笈,宁可错杀,不可漏过,我先前留着他四人只道他四人自知武功低微,不敢动手,谁知鬼迷心窍,还是动了手,不杀了他们,后患无穷。”舱中兰姐听到动静出来察看,见甲板上只有耶律红和丁奉,转进舱去。
丁奉忽地后悔道:“也许我不该伤了他,我既不要《血鹰剑谱》,你也不要,正好可让他们取了去。”耶律红静静地看他道:“剑谱是被你盗出来的,就算你将剑谱交出,江湖中还会不会以为你有第二本第三本剑谱?”丁奉愕然道:“这——”心想:“这倒没想过。”但随即心道:“自己都是快死的人了,无论江湖中人为了《血鹰剑谱》怎么追杀自己都不在意。”叹息一声。耶律红道:“不仅如此,肯定还会有人这么认为:你交出剑谱,是因为在你脑中已有了本活生生的剑谱。”丁奉听了,突地发觉她很深奥,苦苦一笑说道:“你说的是。”走身开去。他依旧坐在船头,耶律红看着他的身影微微发怔。
船在江面上漂流了三日,这日夜已近半,丁奉正在船头打坐,忽地见前面灯光大亮,一艘帆船快速驶来。离近得三十丈远,船头一个年青汉子叫道:“兀你那船夫,将船行缓,船上人等一并出来,看看样儿!”丁奉看除了船尾一人掌舵,毫无遮挡的甲板上,还相对盘膝坐着六人,这六人动也不动,一看定力高深,丁奉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心道:“莫非是拜月神教中人?”抬眼看密笈,却不知什么时候,耶律红已站在那里。耶律红将厚密笈捡起,握在手中,兰姐小燕并罗雪也都出了来。
耶律红道:“是拜月神教中高手,来者不善,接着。”厚密笈平平稳稳地飞向丁奉。丁奉微愣,待要不接,密笈只会掉进江中,伸手拿住。瞧来船上六人仍盘坐不动,定力高深,确不可小觑,收密笈于腰间。五人按剑,静候那船到来。甲板上二本密笈二去其一,只剩下那本假密笈在风中哗哗作响。
船近前收了帆,缓缓靠近。丁奉瞧那对坐的六人没佩兵刃,个个五十开外,太阳穴高鼓,内功精深,暗呼不好,伸臂揽住罗雪。帆船近得只有了三丈,撑舵的青年并呼喝的青年两人纵落舫中,一人大声问道:“你们干什么的,怎么腰里还挂着剑?”丁奉道:“剑用来防身,你不是也佩着刀?”这青年脸上突兀一变,就要抽出腰刀,这时另一青年见着甲板上被风翻动的书,霍地一喜道:“密笈!”纵身过去。耶律红嘿的抓住他臂道:“就算是血鹰密笈,你们也拿不到啊。”这青年哼都没哼,便给耶律红内劲震死,耶律红手一抬,抛他落入江中。她见对方了得,一来就使重手。船上静坐的六个老者一直没睁开眼,听到血鹰密笈骤睁开眼,齐站起身。丁奉心中一冷,一指封了这想抽刀的青年死穴,顺掌推他撞入江中。六个老者见得,齐是咦的一声,喝道:“阁下是谁,想必就是沈一万门下丁奉了?”丁奉昂然道:“不错。”六人听得,齐是哈哈大笑。
原来这六人大有来头,是拜月神教中武功仅次于六大护法的十二常侍中六人,武功异常高深,是他拜月神教的一流好手,平日奔波于拜月神教势力所及范围内,极少聚头。此次同船,乃是受他拜月神教教主之令,前去麻溪浦一带寻找《血鹰剑谱》下落的,六人一路逆江而上,遇到可疑船只一律毁灭,事关《血鹰剑谱》,不敢有丝毫松懈,此刻蓦然听得这人就是教主吩咐要找的丁奉,且密笈就在一旁,哪得不喜,六人笑得一阵,齐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飘身过来。
两艘船这时平行,六人这一飘来,一个落到丁奉身前,丁奉呼地一掌,这人掌一搭喝道:“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拚起内劲相撞。一个飘到密笈旁,要抢密笈,耶律红掌一拍,这人只得舍密笈拆她招。又来两人抢密笈,一个手抓,一个略踢,谁都怕谁抢了大功下出手相阻,谁也夺不到。一个扑向兰姐小燕,兰姐挺剑相刺,这人哼的一避一推,拍得兰姐撞破画舫木壁,撞落江中。小燕急地出剑扑到,这人掌一斜,将小燕点倒。
这时耶律红和那人对上了掌,掌劲一吐,那人啊的声大叫,狂吐鲜血给她掌力一掌震毙,倒翻江中。点倒小燕的老者大惊,一掌拍向耶律红。耶律红和他对着,掌一缩一伸,一股混元内功强功撞出,这人也是鲜血猛吐,连退两步,倒伏小燕一旁。抢密笈的两个老者大是吃惊,齐舍了密笈,各出一掌劈来。耶律红双掌一伸,和他二人又对上了掌,三人同感一震。跟丁奉对掌的那老者起始太过大意,自恃有恃无恐,待听到惨呼声连自已是无能为力,只把手中内劲急吐,要先解决了丁奉再去帮另二人,哪知眼前这个年青人内功也甚是了得,一时收拾不了,只免强将他推退一步。丁奉抵敌不住,浑身微微作抖,忽地背后天户玉门**一热,给罗雪输进了股内功来,丁奉内功一强,立时将那老者推退一步。
六人一跃而出,旋即出手,给耶律红毙了一人,重伤一人,船上诸人中兰姐给拍落江中,不知是死是活,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疾如闪电,一经动手,已是如此。六大常侍一生呼风唤雨,自恃高强,眼下骤遇险情,当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两大常侍虽是年老内劲精深,但以二敌耶律红仍是不支,当即拚起老命硬撑。耶律红稳操胜券,心道:“还好,一上手毙了他二个,再过一柱香时,便将你二人也送上西天,只不知兰儿怎么样了。”丁奉仗罗雪内劲,又将那老者逼退一步,暗道:“好险!”小燕身不能动,虽担心兰姐安危也叫不出声。船上一时静悄悄的。
帆船因无人撑舵,顺风渐渐流向画舫前面,流了一丈远,便这么静得一静,突地画舫中船舱中的一处甲板崩断,从极低的暗阁中跳出一个人来,这人一经立起,抢了那假密笈在手,见得众人对掌无暇它顾,不无得意地仰天哈哈大笑,道:“正所谓螳螂捕食,黄雀在后,哈哈哈,精彩精彩——”他大笑特笑,耶律红丁奉都是大吃一惊,高手比拚内功,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耳边挠神分心,听到声音不堪忍受的轻则身受重伤,重者当声毙命,毫无回旋余地,这人显然是要将对掌的一众六人全都震死。耶律红丁奉当即立时收缩内劲,她二人比拚内功大占上风,二人的辙功自保对方亦是求之不得,齐收缩内功。缓得两口气即退了大部分内功。耶律红感到退到三成功力了,见那人仍在大笑,当既双掌一斜,引得两股内劲并自己一股力齐向那人撞去,拍的声正中这人胸间。
发笑之人丝毫没提防,中掌连退两步,吐出口鲜血,受了极重内伤。耶律红见以三人三成功力击过去将这人伤成重伤,不禁长松了口气,心道:“原来这人没多大本事。”这人又吐得口血,突地一耸肩,甩出四枚暗器。一枚就近撞在地上,冲起满船烟雾;另三枚分射三人。三人内劲刚到用完之时,只得硬接,耶律红接了在手,另二个老者同声诧道:“蛇形针。”便这一缓,并那边分开的丁奉罗雪及另一常侍都吸了那散开的雾气。丁奉心系罗雪,一经得脱,立时回身,揽了罗雪在怀中。罗雪哼的伏倒。丁奉心情激动,突觉丹田中内息生痛,惊道:“不好,烟中有毒!”一提内息,已是提不起来。罗雪伏在他怀里的身子更是无力,原来她功力最弱,将要倒下,刚好给丁奉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