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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奋力突围

过得半晌,何成在门外叫道:“师哥,我去安排饭菜了,雪师妹能不能吃上一口?”丁奉嗯的一声,何成应声去了。罗雪呼呼地喘气,柔声说道:“屋子里还黑,你去照看陈哥,不用照顾我。”丁奉浑不理睬,也不转头,象是在思索件事。半晌毅然说道:“明天再待一个白天,我们就要连夜赶路,要五匹马,出奇不意地奔跑一天一夜,躲过万刀会,你有没有气力?”罗雪听他竞全为了自己,本甜美平静的心又受感动,眼里溢出泪,道:“哥,你就把我放到这里,去了再来找我,你跟成哥俩去,我不会有事的。”丁奉霍地转头,目光盯着她道:“不行。你要明天还不能动,我把你抱也要抱去。”罗雪睁大了眼,不说一句话。丁奉晚间在雨里,在屋里,把自己搂搂抱抱,不管谁瞧见也没什么,但眼下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自己疾驰而行,那他就是为了救自己,把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了。定定地瞧着他,一时间已是痴了。

第二天傍晚,丁奉托店家购得二匹马来,三人饱吃一顿。丁奉抱了罗雪上马,侠骨柔情下,跟她合坐一骑。三人率着三匹空马疾行,何成已恢复了六成功力。是时七月天气,到晚上亦甚明亮,不住地换马疾奔。沿途果有几批万刀会中人给马群惊醒,出来察看的,但三人来势汹涌,他们在昏暗中还没瞧得分明,三人已冲了过去,追之不及,在后面破口大骂。罗雪情窦初开,又给丁奉揽在怀里,浑身舒畅,世事皆亡。

当夜直奔到天明,天明了仍是换马疾行,毫不歇息。何成恢复得一成功力。到得中午时分,又恢复得了一层功力。罗雪仅才恢复二成。她两成功力一恢复,大感欣喜,白天见得人人望着自己跟丁奉的诧异目光多了,不忍他再遭骂名,可又怕他抱着自己舒畅,不忍拂逆其意,直到了条绿油油的山间小道,这才道:“让我也骑一骑吧。”何成见已躲过了两股人马,料想前面无事,加之恢复了八成功力,对敌万刀会之心已是大增,更兼昨日对罗雪心存愧欠,有心讨好她道:“是呀,师哥,抱了一天一夜,也该歇歇了。”见罗雪转过脸去,又道:“师哥你给路上这些闲人瞧了不打紧,这近了百剑山庄,雪师妹叫些武林同道瞧了,总不大好。”

丁奉看路面峥嵘,喝声道:“胡说,把路面看得再紧些,不可在这一截栽了跟头。”把罗雪略是抱紧。罗雪不语。再过得片刻,丁奉放眼瞧得前面林子隐有人影,喝声道:“小心,前面有人!”罗雪已是瞧见,又是惧怕又是当心下身子后缩。何成抽剑出来,呀呀地叫道:“杀他妈的。”丁奉左手搂紧罗雪,边扣了两柄飞刀在手,右手拔剑出鞘,大声道:“不要杀人,你把马靠路左边,我走右边,让三匹马中行,咱们冲过去。”

何成一想正是,大声道:“好。”行得近前,林间左右呼呀呀的一片喊,二三十名万刀会中人,挥刀舞剑,从两旁涌扑直下,有几人冲挡路心。丁奉一拍马道:“冲!”五匹马连人急纵过去。挡在道中的几个汉子见这势头,疾地旁闪。这十多人亦是武功平平,丁奉师兄弟一冲而过,不但连匹马也没伤,反的倒伤了他们几人。两师兄弟见万刀会中人如此草包,齐是哈哈大笑,收剑入鞘,笑容未收,忽丁奉跨下坐骑一脚踏空,急速栽下,丁奉紧搂罗雪跳起,便在这时,前面左右嗖嗖嗖嗖四响,四只冷箭破空射到。这四支箭二射丁奉,一射罗雪,一射何成。丁奉自一跳起,足在栽下去的马脊上轻轻一点,伸手接过一支利箭,随手将另两支拔掉,抱着罗雪纵起,轻飘飘地落在左前匹坐骑上。何成仗剑挥掉来箭,扬剑向射来处怒声叫骂:“哪个贼子暗放冷箭,有种的出来跟你爷爷斗上一斗。”小山峰上没有人应答,也没有箭射来。丁奉坐骑栽落陷中,跟着又有匹马连着撞进,死了两匹马。

丁奉一经落马,见没人再射,将手中支箭抛射路边。看天色黄昏,怕更有暗算,要何成跟已并骑。三人都不敢轻心大意。行不多久,忽前面路旁两侧几株大树上,一声哟喝,齐射下二三十道袖箭,飞蝗石,棱子,弹子暗器,满头满脸,疾射而至,大有致三人于死之势。两师兄弟大怒,拔剑扫拔,暗器纷纷落地。这群人一击不中,又哟喝声,手中暗器便要再次齐发。丁奉冷哼得一声,剑交左手,右手扣了二柄飞刀,起手一扬,飞刀倏地飞去,树顶二个家伙腕口中刀,痛声滚掉树底。丁奉剑交右手,右手一挥,和何成又将一并暗器打落,哟声疾冲,冲了过去。丁奉两刀出两人中刀,众皆震慑。直到三人去远,竞是再也没谁出手。

丁奉在罗雪眼皮底下两刀射出,罗雪居然连他刀怎么出的都没瞧清,这使罗雪更为心折。在他怀里不无撒娇道:“哥,这手武功,你要教我。”丁奉视她一笑,他抱着这个乘乘柔柔的师妹,虽是出刀伤人之际,心中也是大感惬意的。他看着她心道:“就只怕你学不来。”罗雪见他笑更喜滋滋的。何成一边笑道:“好师妹,等到百剑山庄了,晚上师哥和你,一边慢慢地教你好了。”罗雪脸上一红,娇羞下急向他眨了个鬼眼,何成见她得意,想到自己话里说起的意思,不由得仰天哈哈畅笑。

罗雪向丁奉挨得两挨,似要躲在他怀里不给何成瞧见。何成假装要看。丁奉亦笑,忽一抬眼,前面两人挡路,两骑骏马在旁,一男一女持刃挡立,距在一箭开外,忙收声道:“别闹,又有人来了。”罗雪忙的直起头来,何成抬头见得。

何成大怒道:“师哥,三番五次了,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赶路要紧,干脆出刀杀了他妈的。”罗雪大是奇怪,明明他昨天要交出自己,怎的这刻又要跟对方破脸?她并不知道这事既涉及中原大侠名望,中原大侠门下既不愿把她交给万刀会,便得撕破脸面跟万刀会狠斗。丁奉瞧天色已是不早,扣了两柄飞刀在手道:“杀人不必,伤她罢了。”马速丝毫不减。冲得近前四五十步远,只见那少女握刀,青年男子左手持剑。青年男子叫道:“中原府门下的畜牲败类,快快将那女子放下!”丁奉怒道:“你是何人?”飞刀出手。青年男子跟那少女同进闪身,身手奇快,但丁奉这刀发得甚急,二人这一闪仍是慢了,刀卟卟地刺进二人肩臂。二人痛得大叫一声,移开脚步让在一边。青年恨恨道:“你好狠毒。”丁奉一冲而过,脱口出声道:“不好,师弟,错伤人了!”

何成愣道:“你说什么?”丁奉兀自不放心道:“两人闪身奇快,女的手持燕铃刀,似是苏州燕羚侠女何小妹门下;男的手持大刀,该不会是济南大刀郑因门下?”何成听得来头不小,吃了一惊,细想更是一凛。口里却道:“师哥不用当心,你那两刀射得并不太快,他二人连这都挡不了,定不是他二人门下。”马仍飞奔着,蹄声笃笃作响。丁奉摇头道:“并不是挡不了就不是,只算学艺不精。”

正自当心,忽迎面又有四骑人马在暮色中奔来。丁奉瞧上去,四个青年;一个绰枪,一个腰插双笔;一个肩负双剑,一个看不到兵刃。个个人雄马壮,涌在一起气势赫赫逼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师弟,停!”。罗雪瞧这情形脸都白了。何成也是吃惊不小,和丁奉一起把马停到一边,紧张地盯着他四人前来。

四青年缓缓靠近,霍霍的眼光都往略略作抖的罗雪面上扫过,再落在紧抱着罗雪的丁奉脸上,手上,再扫至何成,面色都变了,不发一言。互望一眼,齐急催马过去,竟不是来对付他们的。丁奉三人长长松了口气,但看他四人刚刚款款而来,眼下见了自己三人急急朝来路驰去,莫不感心头沉重。何成静静道:“他们去找那一男一女了。”丁奉点头道:“他们都早到,而且专等着我们来。”罗雪诧异道:“他们,是谁?”丁奉朝她微微一笑道:“没事的,是我的几个老对头,不用怕。你看,百剑山庄到了。”罗雪眼泪扑簌扑簌,但百剑山庄却真的到了。他们一路疾行,终于听得到百剑山庄热闹非凡的人声了。片刻近前,但见花团锦簇的一座小山,房屋林立,到处张灯结彩,武林中人物齐聚,人如潮涌,好不兴旺。寿宴倒也还没举行。丁奉眼望罗雪,心中略是吐了口气。

呈帖献礼毕,知事给了三位贵客连着的二间屋子,笑谓丁奉道:“众位辛苦,中原大侠门下,单是剑秋少侠献艺吧,敝庄深感荣幸。请一个时辰后,在大厅候着宣读大名。”丁奉道:“说晚辈献艺是抬举了,在下一进宝庄,已大是瞻仰了百剑风彩。”知事五旬开外,听言哈哈直乐,正待来吹捧几句,忽庄外马嘶声惊,人群躁乱异常,知事心中一惊,道:“失陪了。”疾步抢出。丁奉、何成、罗雪脸上都是一跳,知道丁奉那刀果真是错伤了人,一甩手得罪了两家,这祸惹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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