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都别杵着啊,说话啊,都?”李老说着拌蒜的东北话,“咱们有啥说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了,人家已经打到门口了,现在想躲也没用,再说,小川他们俩的事我能看着吗,你们能看着我吗?”
石川的寝室里挤满了人,有自己班的,有本专业见过几面的,还有几个面生的。
上回说到,猴子约架,时日不多,对方已递了消息,由于是对方先手,商讨一个星期后,图书馆后面的树林里,走动的人不十分多,监控的死角。
“李哥,我早瞅计算机学院那帮人不顺眼了,没回到篮球场,走让他们给占喽,有一回四个人还TM打全场,寻思玩一会就得吧,草的,还有替班的,我寻思是他们自己学院的吧,一问才知道,是TM别的学院的,我TM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贱的了。”一个中等身高红面堂的人说。
“六子,就是,他们就是***我们班有一回碰巧跟他们一块玩,把一个哥们眼镜扇飞了,眼镜好悬没瞎,操蛋的地方在哪呢,球根本就没在他手,就是TM故意找事,这帮瘪犊子早TM想干他们来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着自己经历过的,听来的他们的罪状。
“行了,行了,你们别跟小孩打架似地,事前想着能够交代的理由,就问你们敢不敢。”李老扫视屋内的众人。
“敢,怕啥。”
“干他妈的。”
“草了。”
“好,咱们就这么定了,事前跟你们说几点:一,嘴都严点,别咱们没到,看热闹的人到了,谁都不想看戏的。二,下手悠着点,这快考试了,事整的太大对谁都不好。”
众人“恩啊”的点头,李老这人有大哥样儿,不过做事瞻前顾后,真干起架来,谁管谁啊!
“哥,用不用把预科那帮人叫着?”一个黑脸不十分高的人说。
李老抬起一脚就要踹,可是这矮小的凳子没有给他提供力的支撑点,“我这刚说完别把事往大了弄,你非得加把柴,预科那帮人打架谁不知道咋回事,前年打死那个你不知道吗?你大脑是植物纤维做的,有再多的褶——都是死心的。”
“行了,话不我多说了,事情完事,学校对面的饺子馆,我请客。”
一帮人和李老道别唠嗑,各种琐琐碎碎的事就不多说了。
……
“川子,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李老从外面一回来就叫走了石川。
李老和石川一人一根烟的在厕所的便池旁,这可能是高中时留下的毛病,大号老一根,一路畅通;小号来一根,遍体通泰。
“川子,我看猴子天天竟跟你混了。”李老说完吹吹手上的烟灰。
石川收拾停当,“哎,一块玩呗,啥混不混的,人还行。”他不知道李老接下来会说什么,所以故意往回收。
李老被这一句话逗笑了,表情显得无可奈何,“我说你心真大,别看你跟猴子处的挺近,可你知道他是啥人吗?别看我跟他处的不深,他刚要抬屁股,我就知道他拉啥样的屎。今天的事咱不说,是,他是帮你,你不细想一想,有这么帮人的吗?”
“哗啦”,一阵冲水的声音。
李老余光扫了一眼,“走,咱上外面说。”
石川被李老带到了外面的阳台,回身带紧……
“草,这他妈痔疮犯又犯了,哎呦呦,我得缓一缓,妈的,一犯痔疮还闹肚子,我的个天啊……”穿着大花短裤满嘴碎碎念的走了出来,对着镜子用手蘸着水,拨弄着他油亮的头发,小心翼翼的生怕弄乱了花了好些钱做的头发。
一个脑袋记入他的画面,“哎——哎——,你——你也刚上完厕所!?”狠命的咽了一口口水,试图缓解语言的磕磕绊绊。
“哦,你不废话吗,谁上里头相亲啊!”他的声音沙哑,可能是生病了,也可能是先天的缘故。
他被臊的大红脸,心下合计:这公鸭嗓说话有些冲,他万一听到我刚才说的可怎么办,被我寝室的同学知道了可怎么办,被我寝室的同学知道了告诉我班的男同学可怎么办,被我班的男同学知道了告诉我班的女同学可怎么办,被我班的女同学知道了告诉我的“她”可怎么办啊!!!
心里焦灼痛苦,如同千万只蚂蚁,回身想控制住这个悲剧的源头,走廊那里还有人的影子: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在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捶胸顿足,百感交集,片刻又露出喜色,对啊,我不知道他在哪,他也不知道我在哪;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想到这就释然了,迈着八字步,甩着宽大的翠花短裤“优哉游哉”的走开了。
这人啊,总是百转千回……